奚池此前隻是覺得違和,這個時候了,那個人在這等緊要的時候,為什麼突然要提霧溟君?但霧溟君早早已經隨著他喜歡的那位龍女消散在人世間了,加之奚池當時心心念念的是要挽回陳星然,便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現下看來,線索可能就在其中。
畢竟,最後這句話說了一半,就被天道意誌給罕見的切斷了。
奚池內心泛起苦澀,都這個關頭,都這個時間,居然還得靠推斷,而不是直截了當的給她一個很明確的結論!
奚池倒不是不想動腦子去想,反之,該怎麼解決返祖現象,他早早就想了不知道多少年。
隻是他很擔心自己猜錯方向,這樣的話,自己現如今的布局功虧一簣不算什麼,關鍵是陳星然現在的身體,不知道還承受不承受得住。
奚池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一遍一遍分析這三句話的含義。
依照隱藏主要信息的原則,一般都是要給一群無用信息,故布疑陣。加之最後一句話才說到一半,就團被迫中斷,那問題應在與最後這句。
霧溟君。
霧溟君。
奚池默默將這個名字念了好幾遍,又反複過去思考那第二句話。
“解除婚契……”
他想,這四個字是龍族的說法,換到仙界的說法,是斬斷紅線。
紅線……
奚池記得,自己下界之前,曾去月老祠看過紅線,自己和陳星然之間的紅線是已經被斬斷沒錯,但上麵卻有兩道痕跡。
一道是雷劫的痕跡;另一道則是龍族休書所帶來的痕印。
那段雷劫……奚池能確定,不是自己的情劫雷電,畢竟情劫是希望仙人能擁有一份瑰麗的感情,而不是希望仙人斷情絕愛。
所以,能在紅線上留下痕跡的雷劫,便隻剩下了……生死劫。
至於是誰的生死劫難,奚池抬眸再次看了眼現在睡的昏昏沉沉不省人事的陳星然,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但仙界一般有說法,叫什麼‘愛情可以跨越生死的鴻溝’,大意就是說生死劫也是劈不斷這紅線的,隻是留下了痕印而已。
而當時陳星然恐怕知道自己已經渡不過去這個劫,就給他寫了休書——隻要休了他,這樣就可以不再牽連他,她自己也能死的乾淨利落。
而為什麼會有這個世界,那就是奚池不想放棄一切希望所出手塑造的。
現在的問題隻剩下一個——如何渡過這場劫難。
此刻,天庭上,司命星君的懷中有什麼東西正在不住震顫,剛開始幅度很小,司命可以輕鬆壓製,但很快他就發現壓製不住,因為那幅度越來越大——大到兩個小仙童都發現了。
司命無奈,隻能當著他們的麵將這星盤拿出來。
小仙童立刻圍了過來,一個斟酌著開口:“星君,這個是跟我們主人有關的嗎?”
“還是說跟那位上神有關?”
兩人原本眼中都含著期待,見司命星君一直沉默,一個個都像是被霜打了茄子一樣,蔫兒了,隻是眼巴巴的瞅著他。
司命星君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還是得依據星盤來確認。
他無奈的攤了攤手,說:“你們倆小孩彆圍我這麼近,我得仔細看看,不是麼?”
小仙童們立刻聽話的遠離。
司命這個星盤確實得慢慢看,而且必要時刻,得用心血去感知其中深意。
此刻他為了解讀的準確一些,想了想,還是滴了一滴血上去。
血滴落在星盤上的時候,司命星君想:‘為了解讀一個星盤,就得耗費一滴萬年才能練就的心頭血,尊神阿尊神,我這回可是下了血本了,你要是再不把那位救回來,就對不起大家的努力啊。’
司命星君垂著眼睫,看自己那滴血在星盤上緩緩消失。
突然間,他瞪大了眼睛,裡麵滿是不可置信。
小仙童們比他還緊張,一個個屏住了呼吸,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擺,“仙人,怎、怎麼了?”
“出、出什麼問題了嗎?我們家主人那麼厲害,不會出問題的,是不是?”
“星君,您、您倒是說句話啊……”
司命星君此刻完全不想說話,但見那倆小孩子的樣子,他還是勉為其難的開了尊口:“不是出問題,是我的心頭血浪費了,你們主人沒事……”
不等他說完,兩個小仙童紛紛拍拍胸脯順氣:“那就好那就好。”
司命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