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天就是星期天, 周一進荷要開學了。
兩小隻那天拿了錢啥正經學習用具也沒買, 居然合夥給徐璐買了條圍巾, 米白色的羊絨麵料, 又漂亮又舒服。
徐璐愛得不行,一大早起床就給戴上,對著鏡子輕盈的打個結,配上鬆鬆散散的丸子頭,自覺又年輕兩歲。
小趙已經在外頭等著了。她趕緊套上棉衣,讓進荷小茹把桌上碗筷收一收,她先走了, 待會兒記得抱寶兒起床,給他把尿穿衣服。
“春花姐吃過早飯沒?”小趙客氣得很。
“已經吃了,你真的吃過了沒騙人?”
小趙就差指天發誓,“真吃過了,學校老師今天就上班了, 老板讓我去早點。”求文化人辦事得放尊重點。
季茹在深市上了半年初二, 徐璐覺著現在去上初二肯定跟不上, 問過她的意思,也願意跟進荷一起再多上一個學期的初一。雖說季雲喜把事情交給小趙了,但徐璐還是想跟著去看看。
好在進荷的班主任認識她,非常熱情的接待了他們,一聽說是要送一個深市學生來, 他一口應下。
他相信林進荷的媽媽, 又是深市來的, 肯定學習不會差。這樣可以給他長臉的學生,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
徐璐見他答應得這麼爽快,倒是不好意思說這可能不是“肥水”了,隻能跟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正好進荷宿舍有個女生退學了,把她床位也插.進去。
至於她的轉學文件,得季雲喜去辦才行,學校先破例讓她讀著再說。
到家,聽說就讀的事成了,季茹高興得快飛起來,摟著徐璐脖子一口一個“阿姨好”“阿姨真好”“我真幸福”……進荷嘴角抽搐,她媽好她早知道了。
惹得寶兒也跟著蹦跳,“姥姥好!”
徐璐真要被這群小棉襖暖哭了,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在她們心裡卻跟做了天大的好事一般。
藥苗進梅已經噴過水了,徐璐又檢查過一遍,見沒蟲子倒是放心,隻盼著那十六畝油菜快收割吧,收割了她就可以移栽過去。
吃過晚飯,本來說要送進荷她們去學校報道的,但小趙親自來接大小姐,孩子們也不讓,索性就放她倆自個兒去。十三四歲的孩子,以後會越來越多機會獨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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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雲喜回到賓館,手還微微顫抖著。
他,季雲喜,真的拿到高麗國冶煉廠的供煤合同了,雖然隻是嘗試性的一個月,貨款也要拖半個月才會轉到公司戶頭上來……但價格比國內貴了十個百分點,用量也是原先的上千倍。
這麼大的用量,當務之急是要能挖得出來。
“老板,你看這樣品還要不要?”劉光源也是興奮得掌心冒汗,樣品寄過去檢測也才半個月的事,他沒想到事情會進行得這麼順利。
季雲喜看著凳子下那黑漆漆的煤塊,可是黑黃金,意義非凡的幾塊……以後世人提起雲喜煤礦,肯定會記得這一天。“帶回去,好好的封裱起來,做成標本。”
劉光源:“……”啊,啥?!
他老板這什麼都瞎幾把裱的毛病,真是越來越嚴重了。前不久才發現他家裡多了副“字畫”——寫著什麼“牙刷五十支,牙膏二十支,毛巾三十條……”怎麼看怎麼像份進貨清單,上麵的貨物莫名眼熟。
回去的路上他才反應過來,這他媽壓根就是春花姐小賣部的進貨單啊!
那次老板問城裡哪有裝裱字畫的地方,他還以為是搞到名家名作要送禮呢……這,他也承認,春花姐那幾個字是寫得挺好的,但也沒好到值得裱出來掛著昭告世界的地步啊!
顯得老板他……嗯,悄悄說一句,真的特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好歹也是個煤老板,怎麼就這麼稀奇人家幾個字。
真是病得不輕。
季雲喜不爽他走神,冷哼一聲,“聽見沒?”
小劉嘴角抽搐,“聽見了聽見了,回去就按您吩咐來。”我的病態老板。
“對了,秦老板他們請客,讓出去吃飯。”定的七點,現在已經六點四十了。
季雲喜一想起那幾個色.中餓.鬼就腦殼痛,雖說是他們請客,可哪次不是他付錢?倒也不是心疼錢,就是每次一看到賬單就不舒服,每人一晚帶出去兩個女人,除了出台費以外,還有什麼“治傷費”“精神損失費”……仿佛已經親眼看見她們身上傷痕。
“真他媽死變.態。”季雲喜咬牙暗罵。
劉光源點頭讚同,連坐.台女都被折騰成那樣,可不就是變.態麽?睡女人是正常的,但把人家當牲口一樣虐.待就是變.態了,他個花中老手都看不過眼。
“那……今晚還去不去?”他試探道。
季雲喜看著窗外,眯了眯眼,“去,肯定去,順便……”附耳交代幾句,劉光源瞪大眼,難以置信。
“這……會不會得罪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