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你快好好開車吧。”要以前,肯定還得跟他鬨半天那女人的事,現在知道兩個人隻有彼此,根本沒糾結的必要。
他給她足夠的安全感,所以她連假裝生氣的必要都沒有。
徐璐沒談過戀愛,不知道彆的男人怎麼樣,她隻知道,自己沒嫁錯人。
等到了“老相好”,老板家兩口子看見他們攜手而來,眼睛都眯成縫了,再見徐璐那藏不住的肚子,愈發笑得討喜:“恭喜季老板和嫂子,難怪好久不見,原來是有喜了啊,難怪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呢,季老板這氣色,像二十多歲的大小夥子呢!”
明明上一次都還叫她“大妹子”呢,剛開始是“閨女”……這稱呼真是與時俱進。
這兩口子會說話,知道說什麼能讓季雲喜開心。事實證明,他們也猜對了。老男人高興得翹著嘴角,怕地上濕滑,攙著媳婦兒,“今天有什麼湯?”
老板娘看看徐璐的肚子,捂嘴笑起來,“喲,季老板可真會疼媳婦兒啊,放心吧,今兒有山藥燉烏雞,新鮮得很,一大早就開始燉上的,現在逗入口即化咯!”
季雲喜一聽山藥,立馬皺眉。
老板娘一看,做了幾十年生意,這點眼色還是有的,立馬笑著道:“當然啦,這個還不是最好的,嫂子現在懷著孩子,最好的就是排骨蓮藕湯,清爽不油膩,味道香濃……”
“好,就這個。”不待她說完,季雲喜一錘定音。
“好嘞!您二位先坐會兒,馬上就來。”還很貼心的給徐璐拉凳子遞茶水。
但季雲喜不讓她喝,非說茶是涼的。當然,他才不會說,小劉給他準備了十幾本母嬰胎教食療的書,每天在辦公室沒事就翻翻。廠裡員工都見慣不怪了,畢竟三個孩子呢,多大的福氣啊,老板不高興才怪呢!這不,孩子還沒出生,就先學著做奶爸,是很正常的。
直到湯先上來,徐璐溫溫的喝了半小碗,肚子裡暖和起來,人也懶洋洋的,看著他欲言又止。
男人不動聲色,扒拉著碗裡的米粒。
“你……回去以後彆提我過敏的事好不好?”
季雲喜又皺眉,為什麼不提?就是得讓她們知道她乾不了這活,小茹要吃自個兒削,進梅有孩子自個兒帶。他季雲喜的媳婦兒又不是給她們當牛做馬的。
“怕那孩子自責呢,我以後都不碰就是了,你就彆提了好不好?”徐璐生怕小茹愧疚,她一直都很懂事,不會像進梅一樣有小聰明,又沒有進芳跟她感情深,也沒有進荷的精怪,她每天混雜在一堆孩子裡,不主動惹事,也不會過分表現……說實在的,存在感不是那麼強。
況且,徐璐也知道,自己肚子越來越大,精力有限,許多時候是真顧不上她。但饒是如此,她也沒有任何怨言,徐璐愈發愧疚。
季雲喜沉默一會兒,歎口氣,“她是個小孩子,你該教就教。”他跟她的交集,就是每天上下學那半小時的路程,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她嘰嘰喳喳說學校裡的事,他靜靜地聽,偶爾她會撒著嬌問“爸爸你聽見沒?”
每當那時候,他都隻是簡單的“嗯”一聲,聽自然是聽見了,但她說的某某同學,某某老師,他壓根就不知道,純粹是左耳進右耳出。她得不到他的回應,慢慢的也就不喜歡跟他說了,反正跟進荷也說得津津有味。
在他心目中,女兒還是個孩子,有自個兒朋友和圈子的孩子,他在孩子的世界裡不是那麼重要,所以沒什麼參與度。
徐璐也跟著歎口氣,“這麼長時間是我疏忽了,以後會多關注她的。”徐璐在給自己下保證。
“不過,你也得改改,她小孩子心性,跟你說什麼你倒是配合一下啊,多關心一下她的學習,她交什麼朋友,她的興趣愛好……孩子身上有那麼多閃光點,你彆裝瞎啊。”
季雲喜橫了她一眼,“胡說。”什麼瞎不瞎的,他隻是不會表達,又實在對孩子話題不感興趣,勉強不來而已。
“你彆否認,你隻知道她不愛讀書,但你知道她喜歡看什麼書嗎?”
季雲喜又橫了她一眼,“廢話,都不愛讀書了,還愛看什麼書?”簡直胡說八道!
徐璐嗤笑一聲,“看吧,我就說你不了解孩子,誰說隻有學霸才喜歡看書的?她是不愛看教科書,但冒險刺激的像什麼曆險記啊,野外求生啊,自然地理啊,綠色植物啊……她書架上有好幾本呢。”
她每天閒不住,幫著她們打掃房間,每一本都能說出名字來。都翻得起毛邊了,除了是喜歡,徐璐找不出彆的原因。
季雲喜半信半疑,“可她補習老師說她不愛……”都被她氣走了。
徐璐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胡說,她隻是不喜歡教科書。”見他真是不了解小茹,她愈發心疼小姑娘,咬牙切齒道:“不行,你明天必須給她買幾本書去,就買那種類型的,買回來我先檢查檢查。”
她從那個年紀過來,能理解她不愛看教科書的心情,也不逼她非得好好學習,她爸這樣的條件,將來還會給她留下足夠的物質條件,她的命運已經不需要通過讀教科書來改變了。
徐璐覺著,能讓她開開心心,隨心所欲做自己喜歡的事,就是最大的幸福。
她一直以來對她和進荷的要求都一樣的,在不違法犯罪,三觀正確的前提下,她們愛做什麼她都支持。隻是進荷太固執,有時固執得接近偏激,總覺著季雲喜會辜負她,對這“季叔叔”沒好臉色不說,還愈發埋頭苦讀以後想成為她和弟弟妹妹的依靠。
相比較而言,同情也好,感動也罷,她自然是會把更多的精力花在進荷身上。
男人見她神遊天外,自己也覺著不得勁。“好,明天給她買。”
吃完東西,倆人攜手,也不開車了,慢悠悠的走回去。天色已經麻麻黑了,路上行人比冬天多,趁著天氣涼快,都出來乘涼聊天呢。
有認識季雲喜的,笑得諂媚極了,這縣裡多少小店鋪還靠著雲喜係呢。“季老板散步呢?嫂子啥時候的預產期啊?”
要平時他頂多點個頭,但現在不一樣了。人家問的是他的孩子,“過年前後。”
“那趕情好,初一的娘娘十五的官兒,都是大大的福氣呢!”
季雲喜喜歡聽這種話,居然還駐足,問道:“這是什麼道理?”他們老家反倒說初一十五生的孩子命苦呢。
徐璐見他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拖著就走。真是個傻子,人家有求於他,就是不好的也能說出花兒來,前幾天還有人說什麼年三十的命好,一年豐收富足,正月初一是另一年的第一天,勞苦著呢……
“我還沒聽完。”他有點委屈。
“行了行了,咱們要相信科學,世上沒有命運這東西,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季雲喜:“肯定有種啊,我季雲喜的孩子以後肯定要繼承我的家業。”再辛苦幾年,給他們一人幾十億。
徐璐:“……”不聊了不聊了,回家睡覺。
可到家了也睡不成覺,季雲喜不讓她睡太早,怕才吃飽頂得胃難受,得消化消化才行。
“你看電視,我洗澡了。”舒舒服服的衝個熱水澡,窩沙發上看電視,也是種享受。
男人不放心,想要跟進去,徐璐把他推出去了。“去去去,上星期才裝的扶手和防滑,我扶著洗,不會滑倒的。”他進來又要乾柴烈火的難受。
電視是開著,但季雲喜心卻提著,所有感官都集中在衛生間裡,時刻做好她一出聲他就往裡衝的準備。
於是,徐璐圍著浴巾出來時,見到的就是他一眨不眨的眼睛。尤其是看到她露在外麵的肌膚時,那種白中泛黃的健康……真像餓久了的狼。
因為有了孩子,胸脯手臂一片都長了肉,比以前豐腴不少……所以,那胸前高挺也愈發動人心魄。
季雲喜咽了口口水,“怎麼不穿衣服?”又像那次一樣。
徐璐嘟著嘴,輕輕的撩起浴巾一角,這不是衣服麽?
季雲喜皺眉,用沙發上的小毯子把她包住,“彆著涼了。”
這麼熱的天兒,他這彆墅又是向陽麵,吸收了一天的太陽光照,人在裡頭就像待暖爐裡。徐璐推開,“我不要,熱。”
季雲喜想強行給她包上,又怕碰到她肚子,投鼠忌器,隻能扶她躺沙發上。見腳上還有點水汽,摸上去涼涼的,季雲喜直接把它們揣懷裡去。
“怎麼這麼涼?要不要喝點熱的?”讓小劉送點熱湯來。
徐璐被她摸得足底發癢,笑著掙紮。
男人卻一本正經,“胡鬨。”還在她腳底上撓了撓,似乎是為了懲罰她的“胡鬨”。
徐璐的腳可不是後世那種軟綿綿白嫩嫩的三十五碼小腳,而是貨真價實的長滿黃厚老繭的三十八碼……剛開始她不懂,後來多乾幾次勞動,多在狹窄彎曲的田埂上走兩遍,就知道大腳的好處了。
至少站得穩,乾活給力。
“喂,彆撓了,這麼厚的老繭,你就不嫌硌手嗎?”
季雲喜緊緊捂懷裡,“硌心都不怕,硌什麼手。”藏在襯衣裡麵,她粗糙的腳底蹬在他胸上,感覺老繭已經刮到他的胸肌了。她不小心動了兩下,不太規則的剪指甲還劃他軟.肉上。
但他卻像抱著個大寶貝似的,不舍的撒手,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徐璐臉紅了,她是沒想到,三十多歲的老男人了,說起土味情話來,真是甜死人不償命啊。
“你是不是特想那個啊?”
季雲喜本就心不在焉,哪裡會不知道“那個”是哪個,老臉一紅瞪她:“胡說什麼呢,你身體要緊。”他還能……再憋憋吧?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