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NB14(1 / 2)

葉百合頓時決定先不揭穿許鬥,轉過身認真看他演戲。

隻見許鬥醞釀片刻後露出虛弱至極的笑臉,用說臨終遺言的口吻說:“我剛才夢到自己在吃大雞腿,”

戲很好,可惜沒有維持住“病危”人設。

隻要眼睛不瞎都能看見他說到“大雞腿”三個字時不停吞咽口水。

當然了,有些人眼瞎是真的眼瞎,有些人的眼瞎則是眼睛上蒙了好幾千層的濾鏡,以至於眼睛自帶濾鏡功能,在濾鏡的作用下選擇性眼瞎。

許家人正是後者。

許家人有沒有看見許鬥吞咽口水?有,他們都看見了。但他們的眼睛自發帶上濾鏡,濾鏡作用下看到的許鬥和真實的許鬥不一樣。

真實的許鬥:因為想吃大雞腿吞咽口水。

他們看到的許鬥:深受病痛折磨,難受得咽不下口水,可憐喲!

許媽媽一把捉住許鬥的右手:“咱家今晚殺雞,兩隻大雞腿都給你吃!”

許大哥、許三弟、許四弟以及許小妹齊齊點頭。

許大嫂眼眶發紅,她是心疼得難受。家裡統共兩隻下蛋的老母雞,今晚殺一隻就隻剩下一隻了。一隻老母雞兩天才下一個蛋,老二一天就要吃四個雞蛋。

許大嫂心想:“老二比古時候的吞金獸還要可怕。”

“老大,老三,你們去把雞殺了。老四,你去旺叔家借一把乾淮山,你哥愛吃淮山燉雞。小妹,你去燒水,一會兒給你哥哥們幫忙。”

“我現在就去。”

許家兄妹異口同聲說,隨後一起往外走。

許大嫂揪住衣角使勁揉搓,把心裡的怒火揉搓掉一半才紅著眼睛上前說話:“我去給北哥打下手。”

等許大嫂一走,屋裡隻剩下三個人,分彆是許媽媽、許鬥以及葉百合。

許媽媽和許鬥繼續上演“母子情深”情感大戲。

葉百合特彆想留下看許鬥演戲,但許家的小輩們都在忙活,自己不好站著看戲。

“媽,我也去給大哥他們幫忙。”

葉百合轉身準備往外走,剛邁開腳步就被許媽媽喊住。

許媽媽站起身走向門口,在門口處停下,做賊似的左右張望兩下,見四周沒有人才掏出一把

鑰匙。

“我屋子裡邊的黑色櫃子裡有一瓶蜂蜜,你拿一個碗去我屋裡挖兩勺蜂蜜過來。”

葉百合被動接過鑰匙,在許媽媽催促的眼神下快步走進公公婆婆的房間。

房間不大,大約在三十平方米到四十平方米之間。

靠窗的位置擺放著一張黑褐色的四方長桌,桌麵上擺著一麵鏡子,以及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四方長桌旁邊是一張床,床不大,長度在一米八左右。

再往前是一個黑色的櫃子,是那種拉門式櫃子,高兩米,有兩扇門。門上有一個黑色的大鐵鎖。

葉百合走過去打開鐵索,打開櫃門,看見櫃子裡邊一共有三層。

從上往下數的第一層放的是冬天穿的棉衣,冬天蓋的被子;第二層是夏天穿的衣服,目測隻有三套,一套女款,兩套男款,三套衣服均是洗得發白;最下麵一層擺滿雜物,一眼看過去大都是鍋碗瓢盆。

蜂蜜藏在櫃子的角落處,葉百合花幾分鐘時間才找到。

說是一瓶蜂蜜,其實量不多,隻有半斤左右。應該是冬蜜,因為瓶子的封口處結滿白霜。

葉百合擰開蓋子,按照許媽媽說的挖出兩勺蜂蜜。隨後重新蓋上蓋子,把蜂蜜放回原來的位置。

拿過大鐵鎖重新鎖好櫃子,葉百合捧著大海碗快步走向大廳。

見葉百合進屋,許媽媽吩咐她:“往碗裡兌半碗涼開水。”

涼開水也就是放涼後的開水。

葉百合照做。剛倒進碗裡的涼開水無法和蜂蜜融合在一起,需要人工攪拌。

她正要用勺子攪拌蜂蜜,又聽見許媽媽說:“我來弄。”

許媽媽接過大海碗,挽起衣袖快速攪拌碗裡的蜂蜜,三兩下就把涼開水和蜂蜜攪拌融合。

葉百合看著許媽媽如同喂小寶寶喝水一樣一口接一口小心地喂許鬥喝蜂蜜水。

葉百合躲在許媽媽身後朝許鬥做出“羞羞羞”的嘲笑動作。

許鬥看見了,但他一點兒也不覺得害臊,恬不知恥說:“不夠甜,我喜歡喝甜味很濃的蜂蜜水。”

許媽媽想說:“都怪你媳婦不舍得放蜂蜜。”

但葉百合就在自己身後,她把到嘴邊的話咽回肚子裡邊,轉口說:“一會兒媽再給你衝一壺,給多多的蜂蜜,保證甜

絲絲的。”

“媽對我真好,等我身子骨養好了就去城裡當工人掙錢給您買肉吃。”

許媽媽被哄得眉開眼笑:“我老二兒真孝順!不過媽不愛吃肉,你掙錢了也彆往家裡割肉,留著自己吃。”

許鬥當下就板起臉:“不行,但凡我有一口肉吃就得給您和我爸吃兩口。你們不吃,我也不吃。”

葉百合聽得想翻白眼,好聽話誰不會說,關鍵是能不能說到做到。

許媽媽則被許鬥的話感動得眼眶泛紅,氣得伸手拍打許鬥的胳膊。看起來打得很凶,然而打在許鬥身上的力道卻跟撓癢癢似的。

“胡說八道,媽讓你吃你就吃,你不吃就是不孝。”

許鬥吸了吸鼻子:“我吃。媽讓我吃我就吃。”

聽著許鬥委屈巴巴的語氣,葉百合忍不住翻出白眼。

愛吃不吃,跟誰拿刀子抵在他脖子上逼他吃肉似的。

這邊許媽媽和許鬥上演一出“我不吃肉,媽媽非逼我吃肉”母慈子孝戲碼。屋外許家兄妹忙活開來,殺雞的殺雞,燒水的燒水,熬湯的熬湯。

一個小時後,一股子濃鬱的雞湯香味湧進屋裡。

葉百合深吸一口氣,不愧是用正宗農家老母雞熬的老母雞湯,香味撲鼻,香味四溢。

柵欄外邊傳來說話聲。

“誰家在熬雞湯,真香。”

“用得著想是誰家?你好好想想誰家最舍得殺雞吃。”

“喲,大隊長家呀?”

“可不就是大隊長家。”

“一年才兩隻任務雞,一隻老母雞能下老多蛋了,大隊長可真舍得。”

話裡溢滿酸氣,從話語中可以聽出話中的嫉妒。

有人接話:“大隊長家也不容易。他家許鬥身子骨…聽說是醫生開的藥方子,不僅一天得吃四個雞蛋,隔三差五的還得喝老母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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