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稠的血液帶著一股極淺淡的冷石香,從小娘子紅腫的傷口浸潤進去。
月色下,那皮開肉綻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甚至立刻恢複成了以前光潔如玉的樣子,仿佛從未受過傷。
小瞎子又小心翼翼地觸了觸,觸到光潔的肌膚,這才悄悄吐出一口氣,然後跌跌撞撞轉身出了屋子。
屋前有一棵高大的樹,樹上有一小巧樹屋,一人從樹屋上躍下,看著小瞎子踉踉蹌蹌消失在眼前的身影。
他提著手裡的大刀,挑開了窗戶,就見屋內的小娘子蹬著腿兒,歪著腦袋,身上蓋著一半薄被,露出一隻完好無損的小胳膊。
屋子裡,那股透著奇怪味道的血味未散,周千塵眯起眼,良久後才關上了窗。
翌日,蘇棠一覺睡醒,看到自己大好的胳膊,一陣欣喜若狂。
二師兄的藥也太好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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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回青雲派了,蘇棠難免有點擔心。
“二師兄,你說大師兄會不會迷路了?畢竟這在天上飛跟在地上走是不一樣的。在天上飛的時候那路瞧著都一樣,山看著也一樣,人看著就更一樣了。”
黎逢慢條斯理翻過自己手裡的書,斜睨蘇棠一眼,“你以為大師兄是你?”
蘇棠:……
“大師兄回來了!”突然,前麵傳來一道欣喜的聲音。
蘇棠立刻站起來踮腳看。
“哎,聽說了嗎?”前麵有剛剛下山回來的青雲派小師兄們一邊走一邊說話。
蘇棠馬上收回視線,豎起了自己的小耳朵。
“聽說天上私塾的一個先生被打了,大小便都失禁了。”
這麼慘?
“誰打的啊?”
是啊,誰打的啊?
“還能有誰,當然是咱們大師兄了。”
蘇棠脖子一縮。
真假的,她大師兄有這麼凶殘?
正巧這時,李雲深回來了。
男人一襲青衫,踩著石階,緩步而來。寬肩窄腰,身形勁瘦,眉眼冷冽,金質玉相。初日的晨曦傾灑而來,浸著薄霧,將男人挺拔的身形籠罩其中。
衣袂飄飄,恍如神袛。
蘇棠突然想起來,她這位大師兄可是遠近聞名的一棵仙男草,甚至名列修真界十大美男子之一,且名次還不低。
“大師兄好。”
路過的弟子們皆是一副低眉順目的樣子。
作為青雲派的第二把手,李雲深一向是弟子們最懼怕的存在。尤其是此刻,男人麵無表情的樣子,著實叫人膽寒。
“大師兄。”黎逢上前,“解決了?”
“嗯,費了些周折。”李雲深淡淡點頭,然後將視線轉向蘇棠,“傷好了?”
“好了。”蘇棠露出自己白嫩嫩的小胳膊。
李雲深擰眉,麵色凶狠的往旁邊轉了一圈。
眾人瑟縮。
大師兄厲聲道: “拉回去。”
“哦。”蘇棠乖巧的把自己的袖子拉了回去,然後問,“大師兄,我聽說那位天上人間的先生被你打的生活不能自理了?”
李雲深冷笑一聲,麵露嘲諷之色,“隻是打斷了他的胳膊和腿而已。”
這還不夠?您還想怎樣?擰斷人家的脖子?
蘇棠看著麵前的大師兄,突然發現她居然有點不認識了。
蘇棠小心翼翼道:“大師兄,你沒事吧?”
不會是被鬼上身了吧!
“我有什麼事?”李雲深一臉怪異。
蘇棠顫巍巍地伸手捏了捏大師兄的胳膊腿,然後又左左右右繞圈圈的看,終於確定,大師兄還是她的大師兄。
所以,她的大師兄居然是如此深藏不露的嗎?
“大師兄。”蘇棠笑靨如花,掏出一顆糖,捧在白嫩的掌心遞過去,“給你吃糖。”
李雲深垂眸,警惕地盯著蘇棠看了一會,然後伸手拿過糖,放進嘴裡。
蘇棠雙手捧臉,聲音軟綿綿道:“大師兄,甜嗎?”
“嗯。”
“大師兄,我有個事……”
李雲深麵無表情的把糖吐出來還給了蘇棠。
蘇棠:……她還沒說呢。
“大師兄,把你的劍借我用用吧?我飛一次就回來了。”蘇棠搓著小手手,躍躍欲試。
李雲深立刻把自己的青雲劍收入了儲物袋,並扔下話道:“想要我的劍,除非我死了。”
蘇棠十分沮喪,癟著小嘴問黎逢,“二師兄,你那裡有什麼毒藥能讓大師兄死的很快嗎?”
李雲深、黎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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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沒有得到大師兄的青雲劍,不能體驗一下禦劍飛行的感覺,所以蘇棠很是惆悵。
她站在自己的屋子前麵,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長歎一聲之後,看到了三師兄的小樹屋。
不過最吸引蘇棠的還是小樹屋上種著的那顆小金桔。
金光燦燦,果實累累。
蘇.垂涎欲滴.棠三五下爬上了周千塵的樹屋,喜滋滋的偷采小金桔。
周千塵聽到動靜,從小樹屋裡麵出來,正對上蘇棠那張塞滿了小金桔的臉,鼓囊囊的像隻囤食的小倉鼠。
周千塵垂眸,低頭看了一眼蘇棠的小胳膊,那張冷峻麵容之上一如既往的沒有表情。
“唔唔唔……”蘇棠努力咽下嘴裡的小金桔,然後抬手指向某一處,“哇,三師兄你看,坐在這裡能看到大師兄的腚耶。”
不遠處的露天茅房裡,李雲深正在解手。
周千塵麵無表情的把蘇棠踹了下去。
蘇棠恨恨的想,三師兄一定是想獨占大師兄!
作者有話要說: 蘇棠棠,你千萬不要讓大師兄知道這件事,不然你可能會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