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上的蓮花一如第一、二層般緩慢綻開, 然後分裂,露出通往第三層的石階。
果然還有第三層。
李雲深走在第一個,黎逢和蘇棠緊隨其後。
第三層相較第一、二層來說黑上許多, 它並未用夜明珠照明, 隻是在牆壁兩側安置了兩盞掛在壁上的油燈。
油燈忽明忽暗,隻點亮一小圈地方,眾人根本就看不清裡麵是什麼情況。
蘇棠想了想,吭哧吭哧回到第二層搬了一顆夜明珠下來。
隨著碩大的夜明珠出現, 第三層瞬亮。
“奇怪,”黎逢敲著手裡的扇子, 四下逡巡, “這第三層……怎麼什麼都沒有?”
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第三層內空無一物,中間隻有一個石頭砌成的四方台子, 上麵亦是空空如也。
黎逢拿著扇子在台子上敲敲打打, 並未發現任何機關暗道, 他嘟囔道:“居然真的什麼都沒有。”
這明顯不科學啊。
李雲深也跟著去找機關暗道。
蘇棠站在原地, 看到那座四方台子上縈繞著的一股濃密黑霧, 鬼魅似雪, 如鬼火飄搖。
這黑霧就像是不小心走丟的小東西, 在看到打開的第三層入口後, 立刻高興地竄了竄,然後猛地飛到蘇棠身邊,嗅聞似得繞著她轉了個圈,覺得味道不對, 又“呲溜”一下順著石階溜了出去。
蘇棠神色一凜,立刻跟上。
李雲深和黎逢看到蘇棠提裙轉身疾奔, 似乎是在追著什麼東西,兩人立刻對視一眼,然後快步跟著小娘子出了梁家密地。
路過二層時,李雲深還順手把裡麵的金銀珠寶搜刮了一下。
蘇棠一路追著那魔氣到他們住的小院子,然後眼睜睜看著它溜進了陸敬淮的房間。
果然,這第三層裡放著的,應該就是由梁家保存的屍體一部分。
蘇棠推開房間門,正看到那黑霧歡喜地覆上陸敬淮的右手。
果然沒猜錯的話,梁家保存的應該是右手。
蘇棠蹙眉,盯著躺在床上的陸木乃伊敬淮看。
陸敬淮的右手是從那個書生鬼身上取下來的,而書生鬼的右手則是由一個黑袍男人給的。
由此可見,這隻右手就是黑袍人從梁家密地裡取出來的。
可得了這麼個好東西,黑袍為什麼不自己用呢?他費儘周折難道隻是為了給彆人做嫁衣?
“發現什麼了?”見蘇棠站在陸敬淮的屋子前不動,李雲深上前,拔出了手裡的青雲劍,似乎隻要蘇棠說一句話,他就立刻能用青雲劍殺進去。
蘇棠回神,眨了眨眼,道:“我想起來要吃晚飯了,所以趕緊跑回來了。”
李雲深:……
“你他媽……”
黎逢立刻上前抱住了大師兄的腰,死命托住,“大師兄,冷靜。”
李雲深用力吐出一口氣,然後慢條斯理地撥開黎逢的手,把青雲劍插回去,伸手摸了摸蘇棠的小腦袋瓜,咬牙切齒道:“今天晚上你沒飯吃。”
蘇棠:???
沒飯吃可是一件大事。
一開始,蘇棠以為李雲深隻是說說,沒想到她真的沒飯吃。即使賣萌也沒飯吃。
蘇棠非常氣憤。她躲在床底下,惡狠狠地搶走了陸敬淮這隻罪魁禍首的晚飯。
陸敬淮:???
翌日,李雲深收拾好行李,將眾人都喚了出來,“東西拿好了,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黎逢背著重傷未愈的陸敬淮道:“海岱城被四大家族的人封了,我們怎麼出去?”
按照平時來說,像這種樣子的傷陸敬淮一般都能自愈。可難就難在這是阻龍火,連龍都能燒得哭爹喊娘,區區一隻陸敬淮自然不在話下。
李雲深沉吟半刻,正欲回答,院子的門突然被人打開,走進來幾個紅衣紫帶的沈家人。
“奉命搜查。”麵對蘇棠,這些年輕的沈家小輩人根本就不將他們放在眼裡。畢竟像青雲派這種小派,就跟路邊攤似得,在修真界裡隨處可見,就算是給他們沈家提鞋都不配。
“搜查?”李雲深眯起眼,表情不快。
領頭的沈家人站出來,是位嬌俏的小娘子,一臉驕傲道:“我們沈家受李家,席家,顧家所托,調查梁家滅門一案。”
看來這四大家族折騰了好幾日,把梁家剩下的那些好東西折騰的差不多了以後將沈家推了出來善後。
可憐這位沈家小輩不知內幕,還真以為自個兒領了什麼好差事呢。
“想查就查吧。”李雲深扯了扯嘴角,側身讓開。
沈家這位不知名的小娘子立刻讓身後的人進去查看,然後走到李雲深他們麵前道:“把你們的儲物袋拿出來。”
麵對女人,李雲深還殘存著那麼一點良知,客氣道:“儲物袋內都是些私人物品。”
“既然要查,自然要查得徹底一些。”沈家小娘子不肯放過。
黎逢笑眯眯地站出來,把手裡的儲物袋遞給她道:“哎,何必為難小娘子呢。像這麼漂亮的小娘子,就是要我的命都給,何況隻是一個儲物袋。來,查,小娘子好好的查。”
若非黎逢生得風流俊美,蘇棠認為,這隻處男怪遲早要鐵門鐵窗鐵鎖鏈。
見有人服軟,沈家小娘子更加趾高氣昂。她隨手扯開黎逢的儲物袋把裡麵的東西倒出來,都是些瓶瓶罐罐的東西。
“這些是什麼?”
“我是醫修,這些都是我的藥。”
小娘子用腳撥弄了一下,然後突然猛地一腳踩下去,“嘩啦”一聲,大部分小瓷瓶都被他踩碎了。
“瓶瓶罐罐那麼多,檢查起來太麻煩,踩碎了更方便點。”沈家這位小娘子挑著眉眼看向黎逢,顯然是作妖慣了。
黎逢漂亮的桃花眼眯起,雙眸之中浸著幾分怒色。但他並未發怒,隻扯著唇角道:“挺好。”
見這些人軟腳蝦一般,小娘子越發不把他們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