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話,李楓眠臉上的表情漸漸低落下來,那點驚喜之色也緩慢消散,變成了明顯的無措,他支支吾吾道:“我,我……”
“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李雲深突然向前一步,將臉逼近李楓眠。
雖然大師兄常常對著她發脾氣,但蘇棠知道,大師兄從來沒有真正的對她生氣過,除了她為陸敬淮拔龍鱗那次。
而現在,蘇棠知道,大師兄在生氣,並且是非常,極其的生氣。
這個李楓眠到底有什麼魅力,居然能讓大師兄氣成這樣?
麵對李雲深的怒氣,李楓眠,麵頰漲紅,雙眸含淚,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和驚嚇一般。
他嘶啞著嗓子,眼含熱淚,“哥哥為什麼要這麼說?”
哥哥?
正在看戲並猜戲的蘇棠渾身一僵,忍不住更把腦袋往裡伸了伸,但還不等她聽得更真切,突然感覺自己尾巴一緊。
嗯?誰啊!怎麼老是跟她的尾巴過不去!不知道龍尾巴不能隨便摸的嗎?當心她咬你!
“哎,這裡怎麼有條蚯蚓?”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蘇棠又被倒吊了起來。
蘇棠努力用自己的眼睛辨識麵前的人。
席碧桃?
“嘖,這蚯蚓居然還是白色的,眼睛是金色的?”席碧桃顯然十分感興趣。
蘇棠怒瞪她。
你才是蚯蚓,你全家都是蚯蚓!有她這麼高貴的蚯蚓嗎?
“正好,拿去喂我的鳥。”席碧桃隨手一掐,就把蘇棠掐在了兩根手指頭中間。
蘇棠被掐住了七寸,努力掙紮,卻發現自己渾身酸軟,沒有力氣。
這不是蛇的軟肋嗎?她不是龍嗎?為什麼被掐住七寸還會這樣?
“小師姐?小師姐?”不遠處傳來陸敬淮的聲音,蘇棠努力甩尾,企圖引起男人的注意。
“啪啪啪……”小白龍的小尾巴甩在席碧桃的掌心,發出細微的聲音。
雖然很細小,但陸敬淮聽到了。
他轉身上了三樓,正與席碧桃撞上。
麵對男人,席碧桃下意識麵露薄紅,眼中含情。其實連席碧桃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從第一眼看到陸敬淮開始,她就對他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古怪,太古怪了……難道,她又被人下了蠱?
正在席碧桃思索間,陸敬淮已經朝她伸手,“席小姐,那是我的。”
男人麵色冷凝,視線落到被席碧桃掐著七寸的蘇棠身上,眉頭皺得更緊。
“這是我抓到了。”席碧桃顯然不想就這樣將蘇棠交給陸敬淮,目的應該是想多跟男人說些話。“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它是你的?”
陸敬淮想了想,開口道:“我叫她,她會答應。”
席碧桃顯然不信。
一條蚯蚓還會聽得懂人話。
“那你叫吧。”
陸敬淮思索半刻,麵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寶寶。”
蘇棠:……有點惡心,但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著想,她還要答應。不過蚯蚓是怎麼叫的來著?
蘇棠試探著道:“啾啾啾?”
眾人:……
“你這東西,還挺特彆啊。”席碧桃把蘇棠還給了陸敬淮。
陸敬淮抬手接過,捧在掌心,輕輕揉了揉安撫。
蘇棠被揉得舒服,她叫上了癮,朝著陸敬淮又是一陣“啾啾啾”,軟軟奶奶,十分好聽。
男人低垂眉目,唇角含笑,指腹摩挲著小白龍,臉上竟是難得一見的溫柔表情。
席碧桃仰頭,看著麵前的男人。平日裡雖掛著笑,但冷淡疏離。一百年前雖治好了眼盲,但那雙眼中卻與從前彆無區彆,甚至更加空洞。
就像是丟失了靈魂的木偶,一具行屍走肉。
可自從他找到蘇棠,席碧桃就感覺,陸敬淮整個人都活了過來。像水到了沸點,冰到了熔點,木偶有了靈魂,行屍走肉的重獲新生。
再冷,再硬,再空洞又如何,還不是最終化為了繞指柔。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女人,蘇棠。
席碧桃隻要一想到這個名字,心中便泛出無限酸楚。
有了蘇棠,陸敬淮整個人都有了煙火氣。現在,就連對著這麼個奇奇怪怪的小東西都是一臉溫柔之相。
席碧桃盯著看了一會兒,眼眶微紅,抿唇,轉身,不發一言的離開。
而蘇棠還趴在陸敬淮的手掌心上“啾啾啾”地叫。
陸敬淮按了按她的小腦袋,湊上去道:“小師姐,你彆叫了。”
“嗯?”蘇棠無辜仰頭。
怎麼一會兒要叫,一會兒還不要叫的?到底要不要叫啊!
小白龍瞪著漂亮的金色圓眼,左搖右晃,腮幫子鼓鼓。
男人輕笑一聲,俯身,親了她一口,雙眸深諳,聲音嘶啞,“奶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