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逢諷刺笑道:“凶手都還未找到,這李楓眠也不怕李家主入了土又蹦起來。”
蘇棠想了一下李兆思半夜蹦迪的場麵,有點害怕。這麼一個中年老大叔確實不太適合半夜蹦迪。
為了節省時間,李雲深直接提著手裡的青雲劍入了李楓眠的院子,整個過程之中男人一臉的凶神惡煞,無人敢攔,徑直便到了李楓眠的正屋。
李雲深一腳踹開房門,還未說話,看到裡麵的場景,突然麵色大變。
蘇棠緊跟著進來,剛剛把小腳腳踩進去,就被李雲深捂著眼睛推了出去。
蘇棠:???
“先彆進來。”李雲深話罷,高大挺拔的身體往旁邊一側,擋在門前,也擋住了眾人視線。
陸敬淮站在李雲深側旁,隻有他能從李雲深漏出來的一點角落裡看到裡麵的場麵。
那是……李楓眠的腦袋?
確實是一顆腦袋,圓滾滾地落在地上,被割斷的脖頸處鮮血淋漓、血肉模糊。近看還可發現其雙眸圓睜,眼尾幾乎撕裂,裡麵滿是驚恐之色,像是正在經受極大的苦痛。
“隻有腦袋嗎?”陸敬淮聲音嘶啞的開口。
李雲深站得位置比陸敬淮視野更好,他抬手點了點一旁,“屍體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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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楓眠死了,頭身分裂而亡。這實在是一個極驚悚的消息。
“李楓眠死了,線索斷了。”黎逢想起李楓眠屍體的慘狀,一臉的苦惱,“這事怎麼好像越來越怪了?這殺掉李楓眠的人跟李兆思是同一個凶手嗎?”
蘇棠道:“他們身上殘留的魔氣是一樣的。”
“凶手到底要乾什麼?為什麼殺了李兆思還要殺李楓眠?難道他是為了李家的產業不成?”黎逢開玩笑地說了一句,然後突然神色一頓,轉頭看向李雲深,“大師兄,我可不是懷疑你啊。”
李雲深朝黎逢看一眼,“你懷疑的也沒錯。如果是我殺了李兆思,那就是因為我恨他。至於李楓眠,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個理由了。”
李楓眠死了,李家不就隻剩下他一個繼承人了嘛。
“大師兄,你彆這樣,”沉默了很久的周千塵突然開口,“我們都知道,你不是這種人。”
“是啊,大師兄,你是什麼樣的人,沒有人比我們更清楚。”黎逢接話。
蘇棠道:“大師兄,我們都相信你。”
李雲深身為大師兄,他身上帶著天然的責任感,負擔起了青雲派大部分事務,身份和責任問題讓他成為所有人心目中的那堵牆。遮風避雨,無所不能。可其實,他也隻是血肉之軀罷了。
李雲深微垂眸,掩住眼中沁出的些微水漬,他置在桌麵上的手緩慢收緊。“此事本來隻是我一個人的事,如今連累到你們……”
“大師兄,”黎逢打斷李雲深的話,“隻要我們喊你一日大師兄,你就是我們的大師兄。大家都是師兄弟,有難同擔不是應當的嗎?”黎逢伸手,搭住李雲深的肩膀。
周千塵也上前,搭住了李雲深的另外一個肩膀。
三師兄弟站在那裡,相互看著,繼而對視一笑。
這世上,你總會失去一些東西,然後得到一些東西。
蘇棠猛地撲上去,從後麵一把吊住李雲深的脖子,“對啊,大師兄,你還有我們呢。”
被蘇棠撲得往前一衝的李雲深下顎磕到桌子角,“哢嚓”一聲崩掉半顆牙。
蘇棠:……她好像聽到了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
是大師兄的理智。
李雲深一手捂住嘴,一手撐著桌麵,麵色陰鷙地轉頭看向蘇棠。
小娘子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爪子從李雲深身上拿下來。“呃……大師兄,這其實真的隻是一個意外,你要不要聽我解釋一下?”
李雲深麵無表情地站起來,然後朝著蘇棠伸出了手。
蘇棠立刻捂住臉,“不要打臉!”
想象中的暴擊沒有落下來,李雲深聲音沉啞的開口道:“把你的靶鏡給我。”
“哦哦。”蘇棠趕緊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靶鏡遞給李雲深,然後狗腿道:“大師兄放心,一點都沒有影響到你的盛世美顏。”
李雲深拿著蘇棠的靶鏡,把手從自己嘴邊移開。
他的唇角和下顎處都是黏糊糊一片的血跡,是剛才磕到唇角淌下來的。其實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牙。
李雲深用力深吸一口氣,微微張開了嘴。
男人的牙又白又齊,可惜的是,大門牙被磕掉了半顆,露出一個黑色的小圓洞洞。
可憐又怪異。
大家都在偏頭憋笑,蘇棠這隻笑點極其低的罪魁禍首沒忍住,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哈!”
李雲深一個眼刀殺過來,笑得麵紅耳赤的小娘子立刻閉嘴,然後精神緊張的朝周圍求救。
黎逢抬扇掩麵,遮住笑意,表示自己啥也沒看到。周千塵雙手環胸靠在一旁,眼睛斜香上方去,努力憋笑。
蘇棠將希望放在了陸敬淮身上,她不等男人反應,立刻騎到他的脖子上,用力嘶吼,“小師弟快跑!”
陸敬淮下意識反應祭出青雲劍,然後騰劍而起。
“刷拉”一聲,兩人一劍消失於天空之中。
李雲深握著自己那半顆牙,正想恨得咬牙切齒,突然想起自己牙不行,立刻就換成了麵目猙獰。
這條龍,最好不要被他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