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到小姐脫力倒了下去,連忙丟掉一直握在手裡當棍棒的大腿骨,跑過去扶住了小乞丐。
明嬤嬤背著小乞丐,深一步淺一步地離開了亂葬崗。
而剛剛小乞丐眸光瞟過的那顆大樹上,施施然飄下來一個人,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之前小乞丐站著的地方。
那是一個全身都包裹在黑色鬥篷裡的男子,他的身形很是高大,若不是刻意收斂,他的周身就會散發出一股強大無比的氣息。
男子在那裡站了許久,才微微歎息了一聲:“是個好苗子,隻是可惜了!”
又過了良久,男子再次說道:“也不知救你,到底是對是錯!”
聲音縹緲,話音剛落,男子就一消而逝,再無蹤跡,就連他曾經站過的地方,都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
齊君蘭在明嬤嬤出去之後,一直焦急地在屋裡等著。
這一等,一直等到了天黑,都沒能等到明嬤嬤帶自己期盼已久的女兒蘭馨兒過來,而明嬤嬤自己也沒有再回來。
明嬤嬤沒有回來,而此時的正院卻來了一個滿臉刻薄樣的風嬤嬤。
風嬤嬤是蘭侍郎兒時的乳母,甚得蘭侍郎的信任,自齊君蘭嫁過來之後,也曾多次向風嬤嬤示好,奈何風嬤嬤卻絲毫不領情,對齊君蘭一直不冷不熱的,倒是對蘭侍郎的妾室梅淩雪青眼有加。
久而久之的,齊蘭君也覺得自己一個正室夫人去跟一個妾室爭寵,爭得還是一個下人乳母的寵,實在是沒意思的很,也就不再對風嬤嬤假以辭色了。
風嬤嬤因此就完全的倒向了梅淩雪那一邊。
“風嬤嬤怎麼有空過來了?”齊蘭君不冷不熱地問了一句,等了一晌,沒有等到要等的人,卻來了一個自己厭惡的人,身心疲憊的齊蘭君實在是提不起說話的興致。
風嬤嬤嘴角露出一絲惡毒的笑:“夫人今日氣色倒是不錯,可是聽說大小姐回來了,心情好了些?”
齊君蘭抿了下唇,不置可否。
風嬤嬤也不生氣,自說自話地道:“夫人這麼晚了還坐在這廳裡,不會是等著大小姐過來拜見的吧?那夫人可就白等了,大小姐累了,已經歇下了。老奴也是擔心夫人一直白等下去,所以才來勸勸夫人,還是不要再等了,早些歇息吧。至於大小姐嘛……”
“已經歇下了啊!”齊君蘭喃喃道,心裡說不出的失望。“馨兒、馨兒她如何……”
齊君蘭想問問蘭馨兒的近況,抬眼看到風嬤嬤帶著嘲諷的臉,又把一切話語都咽了回去。
“是啊,大小姐的事,夫人就放心吧,大人和姨娘說了,夫人身體不好,以後大小姐的事,就不要讓夫人操心了,全由姨娘做主就是!夫人還是好好的在這正院養身子吧!”
風嬤嬤的話音未落,齊君蘭突然捂著胸口,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目眥欲裂地吼道:
“蘭浩軒、梅淩雪!你們、你們欺人太甚!”
風嬤嬤輕笑一聲,說道:“夫人這話是從何說起啊,大人和梅姨娘對夫人還不夠好嗎?這麼做,也為了夫人的身體著想,夫人身體不好,大人跟姨娘也跟著操碎了心哪,夫人怎麼能不領情,還怪起大人和梅姨娘了呢?”
是啊,的確是為了她的身體操碎了心,操心盼望著她怎麼不早點死!
齊君蘭自嘲地笑了笑,露出帶著血的牙齒,看得風嬤嬤都有些驚心了。
“明嬤嬤呢?蘭浩軒和梅淩雪他們,他們把明嬤嬤怎麼了?”齊君蘭這才想起來,明嬤嬤一直沒有回來。
風嬤嬤頓時也愣住了,明嬤嬤那個老貨,早在被她算計撞了大小姐一下,差點把大小姐帶的帷帽給撞掉後,就被大人讓人給打了幾板子打發回來了啊,怎麼聽夫人的意思,她竟沒有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