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看到垂老的獅子, 禾楚靈就忍不住想到了自己。
靈修者似乎都比古人類活得久。
而且真正的大靈修者，會老得更慢。
“唐，如果我死了，你會難過嗎？”她忽然問道。
唐十九握著的報紙的手驀地抖了一下, 他抬起眼, 眸子深處閃過一抹心驚。
禾楚靈問完之後發現這是一個無聊的問題，她吐了吐舌頭，道：“可能是剛看到人類與寵物的生死離彆，有點多愁善感了。啊，你記得把洗手間的馬桶刷乾淨，這周輪到你做衛生。我睡啦。”
“你不會死。”唐十九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女孩, 道：“我不會讓你死。”
“……”
“雖然古人類的壽命相對來說比較短暫, 但也有個例。隻要身體調養的好，也能夠活很久很久。”唐十九感覺到胸腔裡有一股沉重感，他背靠著柔軟的沙發, 解釋道：“就算是麵部也有高科技醫美, 隻要有錢，年輕可以維持很久。”
當然最好的還是星辰之力。
“我再想想。”唐十九盤腿坐在沙發上，他目光暗沉的盯著矮桌子上的果盤，開始思考有關於星辰之力的事情。
禾楚靈看著他的背影, 不知道為什麼, 隻是這樣看著他都會覺得心安。
她笑了笑, 掀起門簾走進裡屋。
小麋鹿已經睡了。
白團子獨自臥在床頭櫃上, 正在舔著自己的尾巴。看到禾楚靈後, 它忍不住歪了歪頭。
‘女主人為什麼要擔心自己會死掉呢？’
‘是因為她覺得冬蘇不夠強大，保護不了她嗎？’
‘嗚…’
‘冬蘇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她！’
禾楚靈坐到了床上，她看向冬蘇，想要去摸一摸它的頭。
不過，冬蘇很快向後退了兩步，直接從床頭櫃上摔下去。它圓鼓鼓的身體落在地上彈了起來，像皮球一樣滾到床底。
禾楚靈有點好笑的搖了搖頭，這隻小白團子，雖然每天像小尾巴一樣跟著自己，卻還是不肯讓她摸。
她舒服得躺在床上，把今天賺的500酬勞放到存錢的小盒子裡。掰著手指頭又數了一會兒，距離一個熊貓S1的錢還差好多好多。外出會有額外的費用，如果是給有錢人家定期做護理，又能賺一筆。可還是太少了，她也沒什麼經商頭腦，不知道怎麼樣才能把店裡的生意弄得紅紅火火。
不過有一件事情更頭疼，那就是唐十九不願意找幫工。萬一以後生意真的好起來，財源滾滾，那他們倆不是要累死？
禾楚靈雜七雜八的想著這些事，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唐十九蹲在洗手間刷馬桶，他將清潔劑倒進去，握著刷子把原本就很乾淨的馬桶刷得愈發亮晶晶。
完成任務後，他將手套脫掉，洗了洗手。
自然而然的就走到了禾楚靈的房裡。
他看著女孩熟睡中的容顏，嘴唇粉嫩如花瓣，長長的的在臉上鋪蓋一層剪影。
唐十九在床邊站了很久，他想了很多事，一直到剛才她問出那句話的時候戛然而止。他的心裡彌漫出一股難以壓製的鈍痛，腦海裡突然閃過漫天下著血雨的紫夜星……他站在屍體堆積的山丘上，手裡的黑刀早已成了紅色。
“……”
他痛苦得皺起眉，用力地甩了甩頭，將那股記憶趕走。
床頭的燈還開著，這記不清是他第幾次幫她關燈了。
唐十九離開了裡屋。
他開口道：“克雷斯，我記得在獸族有一個流傳已久的……秘密。”
黑豹坐在樓梯口，它一臉猶豫的說道：“是有一個秘密，但太過冒險，成功與否誰都無法保證。”
他點了點頭。
那麼，這件事他會暫時記在心裡。
還是要再找一次筆測大師。他就不信了，在兩百年前，滿世界都是古人類，現在大家不還都進化的好好的。
翌日。
禾楚靈一夜無夢。
她現在作息很穩定，早上六點多會自然醒來。唐十九正在刷牙，禾楚靈也站到了他旁邊，拿起自己的牙刷。
“早上好。”
“早……”他睡眼惺忪的應了一下，嘴裡含著白色泡沫，單眼皮壓根就睜不開。
兩個人並肩站在洗臉池邊刷牙，正對著窗戶，外麵空氣新鮮，太陽剛剛升起，河麵波光粼粼。
她咬著牙刷，心情愉悅的笑了起來。唐十九看著她白白淨淨的小臉，眼睛眯成一條線，笑起來的樣子格外可人。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笑，可是此時此刻他忽然覺得——
外麵的天真藍，雲真白，世界真美好。
他也跟著笑了起來。
禾楚靈吐掉口中的泡沫，她漱了漱口，用清水洗臉。唐十九默默地等著她，在她直起身子時，遞上一條乾淨的毛巾。
“找個時間，我們一起去浮央城玩玩？”
“好啊！”禾楚靈對這個城鎮久仰大名，那可是華夏靈修者最多的地方，正所謂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