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想過, 有一天還能看到這樣熟悉的景象。”季封望著眼前熟悉的畫麵忍不住感歎。
確實,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一切都與原來的世界截然不同, 雖說他在哪裡都是一個人, 對那個世界也沒什麼牽掛, 可畢竟這裡對季封而言是一個陌生的世界,對自己生活了幾百年的地方總會有些懷念的。
不過現在不一樣,他有了莫爾,有了牽掛,也有了真正的家,未來還會有他們的孩子。
這麼一想,季封心底那點懷念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莫爾卻怔了怔,順著季封的視線看過去, 仿佛這樣看過去他就能看到季封生活過的那個世界。
“你那個世界, 就是這樣的嗎?”
“嗯,”季封扭頭看著莫爾,以為莫爾對那個世界很好奇, 於是來了興致,“其實, 這隻不過是那個世界一個小小的縮影罷了。”
“那裡有千千萬萬稀奇古怪的靈獸, 就像你剛剛看到的那個巨熊, 還有更強大的, 也有千千萬萬像我這樣的修煉者。那個世界都是強者為尊,據說真正的強者能毀天滅地,可不是懸浮戰艦能比的。”
“有的強者能活千年, 萬年,甚至萬古長存,與天同壽,是不是很難想象?但這就是修煉者最終的追求。”
季封慢慢的講述,莫爾靜靜的聽著,他卻不知莫爾越聽心裡越是堵得難受。
季封作為一個修煉者,對於強大的追求是無可厚非的,沒有人不想變得強大,可他卻不知道,莫爾看著他言語間不自覺流露出的對強者的向往,心裡的失落也越發明顯。
“修煉的道路太枯燥太漫長了,”半晌季封感歎道,回想起他過去孤孤單單一個人的幾百年,有了莫爾之後再回想就覺得很悲催了,“還好遇到了你。”
這段緣分太奇妙了,跨越了兩個完全不相關的世界,不同的空間,甚至可能還有數萬年的時間,穿過億萬生靈,剛好遇上莫爾。
“莫爾,”季封突然湊近莫爾的臉,幽深的眼睛很認真的看著他,“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結果還沒等莫爾回答季封又急忙補充道,“不,一個太少了,我們多生幾個孩子好不好?”
以前的季封滿心都在煉器和修為上,從沒有過感情經曆,甚至後來連親人都沒有,所以倒也沒覺得以前的人生有什麼。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一旦嘗到了情之滋味,那是再怎麼也忘不了的,也不可能忘。
他現在可以為了莫爾把其他所有一切拋在腦後,包括以前他最執著的煉器,沒有什麼比守在莫爾身邊更重要了。
然而莫爾的心思太敏感,本來兩人的差距已經讓莫爾心底越來越挫敗,現在更是有種說不出的失落,甚至鑽牛角尖的想,季封跟他在一起,難道隻是因為修煉道路太枯燥無味嗎?
那他算什麼呢,季封漫長道路上一個調劑品?未來他會變老,會死去,可季封呢?他會越來越強,生命越來越長,然後他們會變成什麼樣?他老了還怎麼麵對依舊年輕的季封?他死了呢,季封會記得他嗎?又會記得多久,一年?十年?
這樣的未來,莫爾突然就不那麼期待了,隻覺得窒息,說不出的失落。
“莫爾?”
見莫爾低著頭也不看他,季封有些疑惑,還以為莫爾是不好意思了,於是他繼續勾畫他們的未來。
“你那麼好看,我也不醜,我們生出來的孩子一定很可愛,如果是雌子,肯定像你一樣可愛,如果……”
季封還沒說完,卻突然發現莫爾的臉上有些低落,不像害羞,而是低落,季封頓時擔心的湊近過去,“怎麼了莫爾?”
季封湊得很近,聲音也很輕,莫爾急忙微微撇開臉不讓他看出什麼。
輕輕搖了搖頭,莫爾把心裡的想法都壓在了心底,但亂糟糟的心緒讓他沒法直視季封關心的眼睛。
“是不是在擔心我們的狀況?”
莫爾不說,季封就隻能猜,倒是剛好給了莫爾掩飾的借口,於是莫爾含混的點了點頭。
季封頓時笑著攬過他的肩,然後低聲安慰道,“彆擔心,有我呢。”
莫爾微微仰頭看了季封一眼,季封眼裡都是寵溺,言語間是一如既往的鎮定從容,那種寵溺很容易讓人依賴,於是莫爾難得主動的微微偏頭就靠在了季封肩上。
季封微微有些詫異,但隨即就隻覺得心裡滿滿的幸福,莫爾越來越依賴他信賴他,這自然值得高興,莫爾在習慣他的存在。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空間法器應該是一千年前那位渡劫期前輩的,所以現在這個法器,很可能是個無主的法器。”
季封本來就是個煉器師,雖然這種等級的空間法器是他想都不敢想的絕世法寶,但既是法器就必定是共通的地方。
不說這種能容下一個小世界的法器,就說一般的高階法器,一旦認主,法器就是主人的一部分,法器內的一切生殺予奪自然都是主人說了算。
可那位渡劫期強者都消失了一千多年了,到底他是生是死沒人知道,不過他們現在意外進入這個空間法器裡,反倒剛好說明了那位強者很可能是不在了。
因為隻有主人死亡,法器才會成為無主的法器,而無主的法器才會不需要主人的命令對外界做出反應。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是一個無主的法器,他們就很可能像這個世界裡的靈獸或者花草一樣,一輩子也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