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睿淡淡地道:“看到就看到,那又如何?”
顧蔚然:“你!”
往日那麼高冷的人,怎麼如今倒是有些賴皮了?
蕭承睿挑眉:“他們什麼都看不到,就算看到,也是沒看到。”
聲音泛涼,隱隱有奪人威勢。
顧蔚然先是一怔,之後看過去,男子玉冠金帶,身形挺拔修長,長睫微微垂覆下,形容清冷矜貴,那是多年儲君之尊才養出來的氣勢,寒而不露,卻在不經意間鋒芒乍現。顧蔚然咬唇,低聲道:“乾嘛這麼凶……”
說著間,轉身跑出去文華殿。
蕭承睿微怔了下,拔腿跟上。
文華殿是緊挨著禦花園的,顧蔚然跑出去,便見古柏老槐,奇石列羅,因今日是中秋佳節,外麵更是掛起了花燈,又有彩綢錦緞,她徑自跑到了疊石之旁,見那石雕蟠龍噴水,便心生一計,故意撩起水來。
果然,蕭承睿很快追了上來,她撩起水,直接潑向他。
蕭承睿匆忙趕來,躲閃不及,果然被潑個正著,晶瑩水珠掛在如玉麵龐上,就連臉頰旁飄拂的玉帶都沾染上了濕意,更不要說幾滴灑在六龍祥雲錦袍上。
顧蔚然看著他那略顯狼狽的樣子,笑:“看你還凶不凶。”
蕭承睿抿唇,無奈:“我對你凶了嗎?”
顧蔚然歪頭:“我覺得你凶,你就凶了。”
蕭承睿挑眉,看著她霸道的小樣子,默了好半響,突然低首。
顧蔚然都沒來得及反應,就見水嘩啦啦地過來,她低叫一聲,待要躲時,已經來不及了。
她臉上頭上也都是被潑上了水,雖然不多,但看上去妝麵要花了。
抬起頭,看向蕭承睿,隻見他依然是矜貴清冷的模樣,很是嚴肅端莊的樣子,儼然就是年少時跟隨太傅讀書的那個莊重少年模樣。
結果他——
顧蔚然咬牙切齒:“太壞了,我潑你,你就潑我。”
蕭承睿眸中泛起笑意:“投之以桃,報之以李。”
顧蔚然氣哼哼地就要踢他,卻被他握住手腕來製住,最後顧蔚然哼哼了幾聲,終究罷了,隻捶打了他胸膛幾下出氣。
蕭承睿掏出來手帕,替她擦拭臉上的水,低聲道:“臉上怎麼一層?”
顧蔚然知道他說的是臉上妝容:“這不是我及笄了嘛,特特幫我畫的,好看嗎?”
蕭承睿:“不好看。”
說著,細致地幫她擦拭,不放過每一處,直到看著露出臉上玉雪般的肌膚,這才作罷。
顧蔚然有些不服氣:“怎麼會,大家都說好看啊。”
蕭承睿沒再說話。
比起這胭脂鉛粉,他更喜她未經雕飾的模樣,那隻會汙了她的顏色罷了。
顧蔚然:“太子哥哥,你今天怎麼了,凶巴巴的。”
蕭承睿低首看她。
黑眸沉靜,顧蔚然被那麼看著,心裡有些異樣:“嗯?”
蕭承睿道:“以後不許和承秉單獨說話。”
顧蔚然:“為什麼啊?”
蕭承睿:“不為什麼。”
顧蔚然:“霸道!”
蕭承睿:“不許叫他哥哥。”
顧蔚然:“那叫什麼。”
蕭承睿:“直接叫名字。”
顧蔚然:“你不講理!”
蕭承睿凝著那張玉雪動人的臉:“還有有件事——”
顧蔚然隻聽得他的聲音低啞動人,心裡一動,睫毛微顫間,抬頭就要看過去:“什麼?”
蕭承睿卻是低聲呢喃道:“你已經及笄了。”
顧蔚然:“嗯?”
蕭承睿俯首,聲音越發低了,低到仿佛風吹過琴弦發出的聲音,撩動人的心弦。
“我可以親你一下了。”
當那聲音傳入顧蔚然耳朵時,她大腦一片空白,甚至都沒意識到他在說什麼。
未及反應,那人的臉已經近在眼前。
之後,猶如秋風拂過一般,輕輕地碰在了顧蔚然的唇上。
顧蔚然隻覺得腦子裡轟隆一聲,整個都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