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吧,”白葉風道,“我也正好想去廁所。”
宿舍內隻有洗澡間,沒有衛生間。但和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鬼一起去廁所,尤其是這個惡鬼還對江落不懷好意,江落又不是傻的,他們還能去比誰尿得更遠嗎?
江落低頭碰著手機,“我玩一會手機再去,你先去吧。”
白葉風笑了笑,“好。”
腳步聲漸遠,幾分鐘後,白葉風才回來。
睡覺之前,這位冠軍預備役還溫柔地同江落道:“江同學,憋尿對身體不好。”
江落:“……”嗬嗬。
剩下的半夜,江落沒再入睡。他一直等到天色亮起,雨聲停歇。
卓仲秋起床的時候就看到他眼底青黑地坐在床上,驚訝道:“你怎麼起這麼早?”
江落道:“我就沒睡。”
他翻身下床,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對卓仲秋道:“我們去找把錘子和鏟子。”
他們兩人去一樓管理員處借上了工具,又返回了六樓。白葉風和徐岩正坐在桌邊談著話,瞧見他們拿著工具過來,兩個人都有些驚訝,“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江落言簡意賅道:“砸牆。”
卓仲秋這才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麼活,她問:“江落,真要砸牆?”
江落點點頭。
卓仲秋活動活動手腕,乾淨利落道:“那就砸吧。”
白葉風勸道:“我們走了之後學生們還要回來,你們把牆砸了,他們怎麼辦?”
果然不愧是一朵善良體貼的白蓮花,江落笑容完美地看向白葉風,“等他們回來之前,我們會把牆補好的。”
白葉風歎了口氣,做出一個“請便”的手勢。
江落和卓仲秋把宿舍床拉走,對著白牆就開始砸。宿舍的牆壁質量沒有多好,很快就砸出了一個小口子。
洞口最後被砸出了一個垃圾桶那麼大,但出乎江落的意料,牆裡麵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屍體,隻有幾隻爬來爬去的白蟻。
他眉間沉思,是女鬼騙了他,還是他理解錯了女鬼的意思?
“我和你背對背。”
按照正常的意思來理解,不就是應該在牆裡麵嗎?
一旁坐著喝水的白葉風悠閒地問道:“發現什麼了嗎?”
他的姿態閒適極了,像是早就知道牆裡麵沒有東西一樣。江落眼中一閃,想起了徐岩昨天腳上的泥濘。
在還沒下雨的時候,大部分的地麵都是乾燥的,徐岩除非白葉風吩咐不會離開白葉風的身邊,所以徐岩是聽了白葉風的話,去了有濕潤泥土的地方?
“沒有,”江落遺憾地歎了口氣,反問道,“白同學,你發現什麼了?”
白葉風好笑道:“江落同學,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到現在還沒出過宿舍,能發現什麼?”
江落道:“我看你不是很著急的樣子。”
“啊,”白葉風的眼神從江落的黑發發尾上劃過,重新移到了江落因為一夜未睡而發紅的眼尾處,他舌尖抖動著,輕輕笑了笑,“急也沒有用。”
江落餘光瞥過他,和卓仲秋從宿舍離開,把借來的工具放回原處,出門去找同伴們。
卓仲秋在路上問他:“為什麼突然想起砸牆?”
江落把昨天晚上接到的那則通話告訴了她,卓仲秋聽完了,沒有先思索電話裡的內容,而是先感歎江落的體質,“你可真夠倒黴的。”
江落覺得得替自己解釋一下,“我也不是一直這麼倒黴。”
至少在遇見池尤之前,江落還是……也還是挺倒黴的。
他改了話頭,“他們好像到齊了。”
一群人仍然是昨日見麵的地點,江落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他們,“我準備去檔案室查一查2012年學生的宗卷,誰要和我一起?”
卓仲秋和葉尋站在了江落身後,陸有一和塞廖爾也舉起了手,但江落不想帶蠢貨,“走吧,卓姐葉尋,我們三人一起。”
聞人連托著下巴思索,“那我和匡正去找一找有泥地的地方。”他彎唇笑了笑,蔫兒壞,“既然白葉風給我們透漏了信息,我們不收下來這份禮物,實在對不起他。”
江落欣慰地點頭讚同道:“我也這樣覺得。”
陸有一問:“我們呢。”
剩下的三個人眼巴巴地看著江落。
江落笑眯眯地道:“你們要去幫我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幫我加上每一個參賽者的聯係方式。”
“越多越好。”江落朝他們眨眨眼。
兵分三路,江落三個人率先找到了學校的檔案室。他們到的時候,檔案室已經有了許多人,人人抱著一摞的宗卷坐在地上滿頭大汗地看著。
他們走到2012年存放檔案的櫃子,上麵的資料已經被拿走了大部分。
作為提前知道比賽信息的人,江落他們比這些人好上一點,雖然他們不知道當年失蹤女生的真實姓名,但他們卻知道這個女生是哪個班。
高三(4)班。
他們找到高三(4)般的宗卷,一頁一頁查詢著其中的信息。
女生失蹤的時候還沒畢業,她的學業成績應該在她失蹤的那一刻開始變得空白。這樣的信息很好找,他們很快就找到了對應的人,但是對應的女生竟然有兩人。
葉尋低聲道:“當年第一個女生失蹤後,後麵又連續失蹤了幾個女生。”
符合條件的兩個女生,一個叫王欣慧,一個叫付媛兒。
宗卷上有她們的照片,她們看起來不過十八歲的如花年紀,對著鏡頭羞澀地笑著。
江落記下她們的樣子,繼續對比著兩條宗卷的信息。
兩個女生,一個先失蹤,一個後失蹤,在這段信息中,必定有一個人要比另一個人多空白一段時間。
江落很快就確定,叫付媛兒的女生,才是當年失蹤的第一個女生。
他拿起手機拍下了付媛兒的信息。
照片中,付媛兒的模樣瞧起來溫柔又有些內向,臉上有些微的雀斑,正是人人審美裡對青春期初戀的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