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根部到末尾,每一根頭發都白得不染纖塵,比理發店中白色的染發劑要自然好看了許多。
江落和鏡子裡的黑發青年對視著,眉頭狠狠抽了一下。
匡正看著他的臉色,生疏地誇獎道:“挺好看的。”
陸有一湊過來道:“江落,你今天出去染頭發了?這麼就染了這麼一點,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不過彆說,這樣的效果還真不錯。”
江落默不作聲地從黑發中挑出這一縷白發,誠然如陸有一所說的那樣,白發如流珠,好似成了他發間的一個裝飾,冷意緩和了他長相所帶來的昳麗。但雖然好看,江落卻覺得格外不爽。
被鬼怪奪走生機,奪走的是活力和年輕。這一縷頭發仍然會生長,但無論怎麼長,它永遠都會是白發,猶如提前一步步入了暮年。
身為一個常年熬夜做圖的設計師,沒有什麼東西能比頭發還重要。如果惡鬼還站在江落的麵前,江落已經一拳砸到惡鬼那張英俊得令人人神共憤的麵孔上了。
他沉著臉將白發隱藏在了黑發之中,還好被奪走生機的頭發隻有少少一縷,否則他這發型就不叫好看,而是要叫非主流了。
處理完了墜河的事情後,一行人啟程回學校。其他幾個人在江落沒有看見的時候,互相交換了幾個眼神。
他們才不信江落剛剛的說辭,但為了不刺激江落,他們還是順著江落的話轉移了話題。
若是平白無故,怎麼可能連車帶人墜河了呢?
他們猜測,江落是在回來的途中又想起了池尤,或者池尤又出現蠱惑了江落,才會讓江落神誌恍惚,開著車掉進了河裡。
這一次又一次的突發事件,讓他們無比心疼江落。江落已經不是以前的江落了,他這麼努力學習變強,不就是為了幫池尤變強嗎?
浪子回頭總會讓人心軟,他們已經把江落看成了同伴,就不能看著江落陷入這段無望戀情之中。白天江落不在的時候,他們還專門聚在了一起開了個小會,下定決心要阻攔江落和池尤的見麵。但這樣還不夠,他們還打算采取卓仲秋的建議,慫恿江落開始一段新的戀情。
俗話不是說,取代上一段戀情的最有效方式,就是開啟一段新戀情嗎?
江落完全不知道他們的打算,回到學校之後,他就回房繼續研究陰陽環了。
陰陽環的十二個金文密咒可以組成十二個生肖,但實力越強的生肖,對江落的要求也越高。像是龍,江落倒是想召喚出來看一看,但目前以他的實力,還是無法駕馭十二金文密咒組成龍的形狀。
江落並不著急,他習慣了一會控製金文密咒的感覺後,準備關燈睡覺。
躺在床上,久違的安心感襲上他的心頭,在入睡之前,江落亂七八糟地想了許多事情,最後想到,金文密咒可以看穿池尤的傀儡嗎?
困意緩慢地升了起來。
算了,明天再想這些……江落緩緩進入了夢鄉。
這一夜,江落睡得無比踏實,甚至沒有做什麼夢,等他再次睜開眼時,已經到了太陽高升的時刻。
江落伸了個懶腰,抬起手,陽光從指縫中穿過,在被子上投下明亮斑駁的光影。
他出神地看了好一會兒,才下床去洗了個澡。
今天的天氣很好,雲絮低飛,天空碧藍如水。
江落站在陽台上欣賞了片刻晨起的景色,心情是穿越至今最放鬆的一日。他的唇角挑起,細細地去觀察學校裡的樣貌,這麼一看,他看到了不遠處的一片作物田地。
裡麵種著一片小蔥和番茄黃瓜,江落挑挑眉,想起食堂中難吃的飯,難得動了親手做飯的念頭。
說乾就乾,他下樓去摘了些蔬菜,又去食堂借了地方,炒了一碟番茄雞蛋,再拌了碟涼菜。
但出來一看,他就看到陸有一七個人端著米飯正滿麵笑容地等著他。
江落認命地將兩碟菜放桌子上,“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
聞人連笑著道:“下一關的比賽時間出來了,在一個月後,地點變成了湘西。我們想來告訴你這個消息,誰知道宿管阿姨說你跑來食堂做飯了。”
在他們對話的功夫,兩碟子菜已經被一人一筷子夾沒了。陸有一將番茄雞蛋的汁倒在了米飯裡,小心翼翼地不浪費一滴,“江落,你居然會做飯!”
江落扒著白米飯,沒滋沒味道:“這種東西,學一學不就會了?”
葛祝滄桑一笑,“不,我們就學不會,為了不被餓死,隻能吃食堂的飯。”
但他很樂觀,“食堂的飯什麼都不好,唯一好的就是不要錢,管飽。”
江落真誠地問:“學校為什麼不換個廚師?”
“知道我們玄學界存在的人本身都不簡單,是個廚師的更是少之又少,”卓仲秋道,“我們學校的廚子也不是普通人,他是我們院長的師父,被院長請到了學校後,不願意當老師,才改行當了廚子。”
瞧見他們可憐兮兮地圍著兩個小空碟子的樣子,江落無奈,又去廚房炒了兩道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