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怕又是一個試探。
如果江落說了謊話,或者就是江落殺了池尤,住進死人的房間自然會害怕彆扭,寧願不住學校也不願意去。但江落卻感激道:“我早就想去他的宿舍看看了。”
學校宿舍就在教學樓後方,這一個班的八個人足足占據好大一塊地方,一路走來,江落看到了訓練場、禪房、音樂教室,還有遊泳池,溫泉池,各種運動場。
江落:……
這就是原主記憶中“簡陋”的學生生活?
池尤的房間比學生們的要大,畢竟池尤是老師,江落推門而入,覺得這間房也太大了些。
他目測有一百八十平左右,隻住一個人的話絕對會顯得空空蕩蕩。江落把各個房間都轉了一遍,陸有一和葉尋陪著他,生怕他觸景生情。
葉尋道:“如果你不想在這裡住,可以和我們住在一起。”
江落問:“你們的房間有多大?”
陸有一想了想,不確定道:“五十平?”
江落瞬間道:“不了,我就住這吧。”
“住在這也行,”葉尋淡淡道,“但是你最好不要抱有池尤會出現見你的希望,這裡是學校,一切邪祟不能進出,你即便在這裡住,也見不到池尤。”
江落露出一副被猜中心思的神情,臉色倏地變得蒼白。
葉尋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我們這兩天就讓人把你之前的宿舍清出來,你隻能在這裡住上一晚。江落,人鬼殊途,你該清醒了。”
江落坐在沙發上,埋下頭肩膀顫抖。
其他人麵色複雜地看著這一幕,葛祝搖搖頭,歎了口氣,帶頭走了出去,留給這一對苦命鴛鴦靜一靜的空間。
聞人連走在最後,正要關上門,就聽見江落低聲道:“聞人,可以給我一包煙嗎?”
聞人連一愣,隨即微笑了起來,他轉身回到沙發旁,優雅地從小包中掏出了一包女士香煙放在了桌子上,又拿出一隻刻著玫瑰荊棘的精致打火機放在了一旁,“聞到我身上的煙味了?”
江落“嗯”了一聲。
聞人連又笑了笑,拉著披肩轉身,“江落同學,少抽一點哦。”
高跟鞋聲逐漸遠去,門被關了起來。
等確定人都走遠了,江落懶洋洋地抬起頭靠在沙發上。他踢掉鞋子,站起身去到臥室,打開了池尤的衣櫃。
池尤才死幾天,房間裡到處都還乾乾淨淨。池尤的衣服都是正裝,竟然沒有什麼休閒款式。他找出來一件略大些的新襯衫,在手機上放了一首歌,哼著曲子進了浴室。
水聲響起,半個小時後,江落頭上滴水的從浴室裡走了出來。
他赤腳走到冰箱前,從裡麵找出了一瓶冰啤酒,又洗了一個酒杯,走到桌前用牙齒咬開了瓶蓋。
江落的心情很好,發尾的水滴被吸進搭在脖間的灰色毛巾上。他身上的襯衫寬大,蓋過了大腿根。
洗完澡後喝一杯冰啤酒是最爽的事情了,江落喟歎一聲,端著酒杯從煙包裡抽出一根煙,側頭點燃,緩緩走到了陽台上。
正午的陽光明媚,清風吹拂在他剛洗完澡的身上舒適極了,江落撐在扶欄處,愜意地吐出一口煙霧。
衣擺被風吹起,又很快落下。一隻麻雀輕盈地飛到不遠處的樹尖,居高臨下地看著陽台上的江落。
江落潮濕的黑發被陽光照拂,很快便乾透了。黑發被風吹得淩亂,兩條長腿修長筆直,大咧咧地展露在外。他一根吸著一根,靜靜欣賞著學校中的景色。
麻雀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它的瞳孔無光空洞,乍一看,猶如是一隻死鳥。
江落看著美景時,心情就會不由自主變好,他看了一下午的風景,心情放鬆得差不多了,便回房去補覺。
學院的空氣極為清新,江落沒用多長時間,就沉沉進入了睡眠。
夜色漸深。
樹上的麻雀展開翅膀落到了陽台上,它走進了臥室,翅膀撲閃,一躍飛到了床上。
麻雀將口中的一滴鮮血在江落眉心處吐出。
暗沉的鮮血閃著不詳的光,江落眉頭皺了皺,被拉入了更深一層的睡眠。
……
江落感到大汗淋漓。
呼吸變得沉重困難,渾身上下像是被火烤得一般難受,鼻尖逐漸聞到了一股焦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