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想不明白,池尤為什麼會再次來到這個船上?
還專門換了本體回來。
池尤每一次的行動都有強烈的目的性。但這次,江落實在搞不懂池尤的目的是什麼。
腦子裡在想這些,江落也沒有忘記爬上甲板,提防這隻惡鬼再把他扔進海裡。等雙膝碰到甲板上,江落不爽地準備站起身,“看夠了嗎?”
從欄杆下爬上來的黑發美人猶如惑人的海妖,腰身柔韌,身體曲線流暢而不失力量。
惡鬼眼神幽暗,他彎下腰,強勢地掌住江落的頭。
池尤從來不會被任何人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勾弄得心緒起伏。
比起這種肮臟又無意義的事情,他更喜歡人類皮囊下包裹著的惡意。
人性、黑暗、腐敗,越是爛泥,越是讓他興致勃勃。
相比於這些,皮囊隻顯得了無生趣,包括他自己的這身皮囊,池尤向來不在乎。對他來說,身體隻要強就夠了。
本應該如此。
“你讓我變了許多,”磅礴的雨聲中,惡鬼貼近人類的嘴唇,濕氣與寒風從他們的身軀之中穿過,唇與唇似有若無的相貼,海風席卷的聲音就在他們耳側,在漆黑動蕩的甲板上,在冰冷親昵的觸碰下,惡鬼低低地道,“你成功讓我分心了,江落。”
人類的眼捷全是水露,血水已經被雨水打去,江落鼻息之間的熱氣跟隨著海風席卷兩人的氣息,他被惡鬼壓著,脊背挺直,一隻腿還單膝落在地上,“我?”
他嘴角勾著,覺得有趣地笑了。
“啊,”惡鬼慢條斯理地道,“你。”
下一瞬,惡鬼便高姿態地吻住了他早就想品嘗的人類的唇。
傾盆大雨從天而落,惡鬼的吻也和雨水一樣毫無溫度,但卻更為可怖和強硬。密密麻麻地奪取了江落的呼吸和抗議,如同漁網一般從天而罩,沒有分毫逃竄的空間。
江落呼吸微微一滯,一秒之後,便毫不猶豫地抬手抓緊了惡鬼的頭發,用力啃了回去。
密集的風雨之間,黑沉沉的天空與海水之中好像隻有這一艘安戈尼塞號,安戈尼塞號上隻有這一個甲板處於世界中心。
甲板上的一對仇人熱烈的親吻著,裹著血腥味和力的對抗,在不平的搖晃間進行著誰也不退讓的廝殺。
江落拽著池尤的衣領,猛得將他翻到在地。唇齒離開一瞬,下一刻又被惡鬼壓下重新貼上了唇,兩個人糾纏著往甲板內部翻滾了兩圈。
惡鬼將人類壓在身下,他低笑著道:“這種時候,要聆聽老師的教誨,不要忤逆老師。”
江落兩隻腿絞住了惡鬼的雙腿,頃刻間逆轉姿勢翻身坐在了惡鬼的身上。他冷笑著道:“像你這樣占學生便宜的老師?”
一拳向惡鬼麵部砸下,被惡鬼包裹住手心。惡鬼巧妙地卸掉了江落的力道,反倒優雅起身,將江落的雙腿環在自己腰間,帶著黑發青年走到扶手旁,將他壓在欄杆之上,“像我這樣的老師,也隻會被你這樣的學生害死。”
他的手掀開了江落濕漉漉的浴袍邊緣。
江落嗬嗬兩聲,抓起他的手扔下,然後借著背後的欄杆倏地蓄力踹了惡鬼一腳,側身掙脫出這窄小的空間,從惡鬼身後勒住了他的脖子,“說起這件事,我還沒有問你——你為什麼要問我是誰。”
草。
江落低罵,池尤怎麼能這麼高。
高到他從身後挾製住他時,能明顯看出兩個人那點身高差距。
一定都是因為神像身體高,所以他才會這麼高。
暴風雨越來越大,甚至遮住了視線,江落的一個眨眼間,身前的池尤便被黑霧包裹著消失不見,轉瞬出現在他的身後。
江落反應迅速地格擋住池尤伸過來的手,淩厲地眼神朝後方射去。
“這個問題,應該是我來問你,”惡鬼笑了笑,往後退了一步,輕鬆地避開了江落的一擊,“體術不錯。”
他像個看到學生飛速進步的好老師一般,欣慰無比地道:“那麼這節課,就讓我來教導教導你的體術。”
惡鬼側過身躲開江落的踢腿,伸出兩指,從江落的小腿彈琴似地快速往上飛躍,“體術,有時候可比術法更重要。”
*
說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在喘息之間滑到下頷。
明明室外極其寒冷,江落的身體和心理卻越來越是燥熱。
這樣的燥熱讓他動作開始浮躁,也讓他的心緒升起莫名其妙的悶熱。他的速度在惡鬼的對打之中越來越快,雨水卻沒有為他帶來一分清涼。
不對勁。
這絕不是運動之後自然的生理熱度。
江落突然停下動作,鼻息微重,他撩起眼皮看向惡鬼,“不打了。”
一股蠢蠢欲動的炙熱像是正在冒著煙氣的柴火堆,江落舔舔濕潤的嘴唇,眉心狠狠蹙起。
怎麼回事?
這種感覺,也太像是吃了鹿鞭喝了大補湯後的燥熱了,快要把他整個人都給燒了起來。
他煩躁地扯了扯領口,突然想起來被他誘導跳下海水裡的雄魚。
難不成是發/情/期的雄魚的血落到了他的嘴裡,所以才……
想到這個可能,江落的臉色驟然沉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來了!
嚶嚶嚶,明天儘力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