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連笑眯眯地道:“我可以帶你去買煉器材料的地方,花很少的錢,買到最好的東西。”
江落:“成交。”
塞廖爾熱情地道:“我可以教你,跳舞,擊鼓,唱歌。”
江落:“……”什麼玩意?
“塞廖爾是薩滿一族,可以請神上身,”聞人連解釋道,“他請神上身時需要跳舞、擊鼓、唱歌,用以作為對神明的邀請,達到靈魂出竅的目的。”
塞廖爾連連點頭,“對的,可以教你,我很會。”
陸有一挪到江落身邊,小聲道:“塞廖爾唱歌五音不全,估計是因為太難聽,所以從來沒有請神成功過,你可千萬彆跟他學唱歌。知道我們學校的音樂教室嗎?那就是專門給塞廖爾建的,隔音非常好,就怕他一開口嚇到我們。”
江落沉默了一會兒,問塞廖爾,“你是班裡的倒數第三名?”
塞廖爾露出一個傻白甜的笑,“對啊對啊,江,我是第三,陸是第二,你是第一,你最棒!”
江落表情扭曲一瞬,把符紙塞到這傻缺孩子的手裡,“拿走吧。”
看在他即將變成倒數第二的份上,江落就不跟他計較了。
剩下的兩張符江落自己收了起來,他想要試一試能不能對付池尤。
一上午,符籙老師也沒回來。江落以為這件事沒了後續,等中午和同學們吃了難吃的食堂午餐之後,在下午的風水課上,學校突然給了消息。
江落、陸有一、葉尋完成委托的積分下來了,因為難度超乎預期,又帶回來了一隻被養在花盆裡的斷頭鬼,所以積分翻倍,原本的四分變成了八分,葉尋和陸有一的學分完全可以夠參加雲南的比賽了。
整個班裡,學分唯一不夠的就是江落,就算加上這八分,他的學分也還是可憐的十一分。然而因為他寫出了一張上等符籙,作為對學生的初次獎勵,學校給江落額外加了十個學分。
學分滿20分的學生,學校會統一報名參加雲南比賽,也就是說,一個月後的“全國大學生自然科學競賽”,江落必須要參加。
當天晚上,江落就搬回了自己的宿舍,他檢查過門窗,在枕頭底下放了把小刀,和白日他畫的兩張鎮壓符。
不知道是不是托了兩張符紙的福,江落一覺睡到了天明。
第二天一早,江落睜開了眼,他伸了個懶腰,慵懶拉開了窗簾。
懶腰伸到半截,江落緩緩停下了動作。
陽台上,二十多隻小鳥的屍體淩亂地躺在地上,玻璃窗上到處都是被小鳥撞出來的血痕,乍然一看,猶如恐怖片的現場。
江落蹲下身,冷冷看著這些小鳥的屍體。
什麼樣的情況,才會讓這些小鳥命都不要地往他的房間裡撞?
江落伸手拂過已經有些微裂痕的玻璃窗,從枕頭下方拿出了兩張鎮壓符。
其中一張已經化成了灰,另外一張則微微發燙。
沒想到他畫的符,還可以抵擋住被傀儡煉魂之術操縱的鳥雀。
江落勾起唇,重新站在窗邊,居高臨下地看著那些鳥雀屍體,突然似笑非笑地道:“池尤,原來你這麼愛我啊。”
語氣假惺惺,“一晚上沒見我而已,就這麼著急嗎?”
玻璃上模糊倒映著江落自己的麵容。
長發披肩,眉眼諷刺,還穿著睡衣。
他慢悠悠地道:“你這麼喜歡我,會給我帶來煩惱的。暗戀者就要有暗戀者的規矩,知道嗎?”
江落愉悅地轉過身,剛走了兩步,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撞擊玻璃的巨響。
他瞬間回身看去。
隻見地上一隻隻死了的鳥雀,竟然重新站立了起來,它們拖著折斷的翅膀和皮開肉綻的腦袋,不知道疼似地一下下撞在玻璃裂痕上。
這幅畫麵,就像是電影中才會出現的喪屍鳥一般,驚悚而詭異。
江落表情一沉,他手裡的鎮壓符突然一燙,化成了灰從指縫中滑落了下去。與此同時,陽台上那些死鳥好像被斬斷了控製它們的那條線一般,毫無生機地跌落在地。
池尤變強了。
為什麼?
江落突然想起一件事。
今天晚上,好像是池尤的頭七。
江落這句話說完,陸有一不受控製地打了個激靈,他頭皮發麻,摩挲身前人的衣服。
衣服布料粗糙而質硬,細聞之後,還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發黴味道,像是在陰雨天中悶了許久似的,連帶著似有若無的土腥氣息。
確實不是江落。
陸有一冷汗涔涔,想要鬆開手,又怕驚擾到這個“人”:“葉尋,我和江落之間真的多出來了一個東西。”
他們中間多出來的“人”一動不動,還在原地站著,似乎沒有聽懂他們的對話。
葉尋問:“是什麼東西?”
陸有一都快要哭了,“我不知道,但聞著味道,好像是個走屍。”
這裡怎麼會出現走屍?
葉尋皺眉,塞了張符到江落手裡:“貼它天中、天庭、司空處。”
江落:“不好意思……這三個地方是?”
葉尋,“……貼它額頭中心處。”
江落把兔子玩偶放在左手抱著,騰出一隻手抬手就去貼,他已經做好了碰觸到恐怖東西的準備,可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什麼都沒碰到。
江落愣了一愣,手指往下,碰到了黏膩冰冷的東西,質感僵硬又柔軟,某種湧動的蟲子在他撫摸的東西下方滾動,像是蛆蟲。
江落瞬間收回了手,他頃刻間就反應了過來,陰著臉道:“它沒有腦袋。”
他摸到的是走屍脖子上的肉。
腐爛的肉上麵會長出什麼樣的蟲子,他都可以不用說了。
葉尋抓住江落的手臂就要上前對付走屍,江落抬手阻止了他,冷靜道:“我們先去把燈打開。它既然跟在我們身後什麼也不做,那就暫時安全,先帶它去工作室開了燈再說。”
江落說得也是,在黑暗中對付這種東西對他們來說並不占優勢。三個人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往前方走去,陸有一在走屍身後,還有些慶幸,“還好它跟著的是你。”
江落警惕地提防來自身後的危險,他聞言隨口道:“你怎麼知道它跟的是我?它沒有腦袋,如果是麵向著你在倒退,隻是反手抓著我呢?”
陸有一雞皮疙瘩炸起,“臥槽,彆開玩笑!”
走屍拽著江落衣服的力氣越來越重,腳步的摩擦聲也越來越大,類似屍體被拖在地上行走的聲音。一行人提心吊膽地走到工作室,葉尋去找開關,一分鐘後,刺目燈光驟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