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祖奶奶知道她家人出的那些事跟咱們有關,生氣了?”
張興國小聲說道,這說的話裡有家人什麼的,感覺就是這個意思。
“對,這些我都知道。很抱歉,我確實帶入到了自己身上。”
廖清歡深吸一口氣,勉強扯起一個笑容。
“我忙了一上午,累了,想休息,讓我回房間好嗎?”
陸長纓深深的看著她,看得她臉上的笑容都快維持不下去了才讓開路。
“好,你去吧!”
廖清歡扯了扯唇角,點了下頭,打開房門走進去。
張興國來到陸長纓身邊,“看來你想當我們祖爺爺,還有段路要走啊!”
陸長纓看著那扇門,聽著張興國的話,他隻是鬆了鬆肩膀。
“再難走,我也會走到的。”
……
廖清歡變了,她突然變得很客氣,這種客氣隻是針對陸長纓的。
以前她對陸長纓,直接使喚不會講究什麼。給他留下他喜歡吃的肉,倆人說話的時候她的態度都是很不錯的。
但現在,她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不會找陸長纓。她有什麼想做的,也不會找陸長纓。
她會對劉紅星笑,卻在看到陸長纓的時候就把笑容收了起來。
她在跟那些師傅聊天的時候,看到陸長纓也會轉過身。
她給林香香他們做吃的,卻不會額外給他做了。
她就像是在刻意拉開倆人之間的距離,陸長纓想找她談談,想問問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也找不到可以交流的機會,因為她不跟自己交流了。
就連晚上她以教劉紅星廚藝的借口,讓劉紅星留下來,等到他走了,再讓劉紅星離開。
這些是他走後,站在後院門不遠處看到的。
他身上的冷氣越來越重,整個人就像是閻王一樣拉著臉,飯店做事的人都繞著他走,食客們看到他這個樣子,哆哆嗦嗦的門都不敢進。
他也沒法黏著廖清歡了,對方做完飯,就直接回房。把門一關,任何人敲門都不開,隻說休息了。
早上她也晚起了,不再繞著院子走走跑跑的。
可她卻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下來,變得跟她以前越發的像了。那張精致的臉露了出來,哪怕是穿著寬大的大褂,也透出消瘦的美感。
其他人看到她都會露出驚豔的表情,那些居心叵測想追求她的人也大方的讚揚她的漂亮。飯店裡的年輕人越來越多了,打著吃飯的名義,卻在她出來的眼睛放光的盯著她。然後千方百計的跟她搭話,千方百計的表現自己。
陸長纓知道她是有多好看的,她穿旗袍的照片,在他看到第一眼的時候,就已經讓他的心加速跳動了。他並不想她瘦下來,他知道她就是個寶藏,這個寶藏他想自己守著。
可現在寶藏露了出來,被大家發現了。陸長纓也發現,自己從戰場上帶下來的暴戾也開始蠢蠢欲動,他甚至想把廖清歡藏起來。
她不能對彆人笑,不能跟彆人說話,甚至不能做菜給彆人吃。
可她這麼堅韌的女人,若是他做了這樣的事,她肯定再也不會理他了。
陸長纓就像是走進了死胡同,路已經走死了。
他的情緒自然也被洛寧他們注意到了,陸華梅在這邊住了下來,準備三月份開春的時候再回去。
洛寧知道自己兒子跟這個侄女關係不錯,便讓陸華梅去問問。
陸長纓回到家裡房間就把門關上了,他手裡拿著一本書看,陸然知道他在學習認字,就弄了一批書過來,非常簡單的那種書他都沒看,隻是在裡麵找了個些比較有深度的。
聽到敲門聲,他把書放下,起身將門打開。
陸華梅笑眯眯的看著他,“可以聊聊嗎?”
陸長纓想了想,沉默的點了點頭。
陸華梅看著自己這個弟弟的背影,走進去將門給關上。
屋裡有兩個椅子,陸華梅走到其中一個椅子上坐下,看到桌子上的書。
“在看書啊,嗯,這要是學習了,學習好。”
陸長纓坐下來,將書放到一旁,“有什麼事,直接說吧。”
他這麼乾脆,陸華梅也不拐彎抹角的,“你這段時間情緒不對,二嬸很擔心,差我來問問什麼情況,她很關心你。”
“我覺得,你好像是感情上出了問題,關於那位廖師傅的?”
出於女人的直覺,陸華梅認為是跟廖師傅有關的。
陸長纓抿著唇,他沒有跟人聊這些的習慣,並不打算說出來。
“我也是女人,或許我可以為你解決問題。那天我就看出來了,你喜歡廖師傅。但是後來二嬸說叫她來家裡吃飯,你卻說廖師傅很忙,沒時間過來。我沒猜錯得話,是廖師傅不願意來吧?她是因為什麼願意不願意來?那就和你這邊有關係了。”
陸華梅也不在意陸長纓說不說,自己倒是把猜測的說了出來,見陸長纓表情鬆動,她繼續說道。
“你和她鬨矛盾了?是你做了什麼,還是說了什麼?”
陸長纓壓著情緒,“我不知道,她不理我了。”
“那為什麼會這樣,可以跟我說說她不理你之前發生了什麼嗎?放心吧,我是你姐,我不會說出去的。”
陸華梅保證道。
陸長纓想了想,最終還是把那天聽到的話告訴了陸華梅,也把廖清歡和廖家的關係說了下,他知道跟那些話有關。
陸華梅聽完後沉吟片刻,然後微微一笑,看著自己這個弟弟。
“從我的角度來看,首先那些阿姨說的話,是出於高高在上的態度,說吸血,說還好事情沒成,這裡麵都含有看不起的意思。那天看到廖師傅,我就覺得她是一個挺好的小姑娘,看起來也非常開朗。但如果是在那種家庭裡長大,她的開朗和表現出來的堅強,大多是裝的,內心是沒有安全感的。她撿到你的時候,你們倆處於同一個位置,同病相憐。但現在家人找到了你,你和她不再是同病相憐了。”
陸長纓聽得認真,廖清歡對那一家人沒感情,不會是因為那家人的關係才這樣的。
陸華梅說的話點醒了他,同病相憐……
等陸華梅走了,陸長纓站在門後麵很久,然後將衣服脫了,露出肌肉壯實的身體走進房間的浴室,將冷水打開,整個人站在下麵任由冷水衝刷。他盯著地麵那一塊被冷水打濕的地方,眼睛漸漸眯起……
他知道該怎麼做了,但首先得讓廖清歡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