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揚聲將人喊過來,陸長纓把手裡的活放下,扯過一旁的毛巾擦擦汗,走兩步接過呂鍋端的豆花,一碗放到廖清歡手裡。
“汗擦擦把外套穿上,小心感冒了。”
見他身上熱氣像煙一樣蒸騰,雖然陸長纓身體一向很好,可這個年紀也不像年輕那會能隨便造,還是得多注意一點。
陸長纓最聽廖清歡的話,把自己手上的豆花放下就回房間穿衣服了。
廖清歡抿著唇笑,用勺子舀起豆花送到嘴裡。
因為是孩子們做的,廖清歡嘗得格外仔細。倆小家夥像模像樣的學著大人們磨豆子,那一小桶豆子全都磨了。
做法如何廖清歡他們也沒特意教,磨豆子的時候小丸子還跑到林碗他們邊上認認真真的看了。
之後煮也是他們自己來的,呂鍋幾個人在旁邊盯著。
煮的程度恰到好處,一點都不老,非常的嫩滑,一碗冷不丁的就被她吃完了。
拿著碗的廖清歡起身去小廚房,見倆孩子還忙活著呢,呂鍋幾個人一人端著一碗,都吃得津津有味。
“小丸子小圓子真厲害,味道特彆好。”
她將碗放到一旁,毫不吝嗇的誇獎。
小丸子嘿嘿一笑,站在灶台邊上比灶台都要高兩個頭了,身上係著圍裙真有那麼回事。
“可不,我也覺得好吃,第一次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張瓢也趕緊點頭。
早上大家夥就吃著豆花當早餐,還炸了些油條,廖清歡沒敢吃,太上火了。
外麵派送豆花也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她出去看了幾次,隊伍都沒有減少,打豆花的姑娘們都累得不行,又換上那些男幫廚去打豆花。
也有鬨事的,就是那幾個拿盆的,說他們打少了。
結果沒等他們酒樓的人開口,排隊的群眾就把那些人一頓噴。
“要臉不,人家是免費派送你就拿盆來裝,怎麼不提著桶,直接一整鍋端走呢?占便宜還占上癮了是不是?”
“就是啊,我看著這拿盆的都害臊,還好意思在這排隊。前些天酒樓就說了,拿碗或者是飯盒來裝。張兩耳朵都聽不見是吧?還好意思說人家打少了。”
“一人就三勺,全給你打了,剩下的人吃什麼?你一家子都是牲口能吃得了一盆?真有意思還說人家打少了,要我說就不該給你們打,管得你們的。“
“廖家酒樓這是延續以前的傳統做好事,不然派送什麼豆花,你們倒好,拿著盆來裝。這麼多豆花,那麼多蝦皮紫菜,全是免費,人家一分錢不要你們倒給臉不要臉了,愛吃吃不吃滾,事那麼多乾啥?”
拿盆的被噴得不行,確實就是想占便宜,這麼多人噴他們也不好意思還嘴,端著盆灰溜溜的就走了。
豆花一直派送到上午十一點,所有的豆花都派送完了,所有員工又忙著把現場清理乾淨,盆盆桶桶的全給洗了。
林香香和李淑華帶著服務員把衛生打掃好,然後酒樓門一關。
這是廖清歡說的,派送完大家夥一起吃頓飯,下午休息,明天再開業。
飯菜是幾個主廚他們做的,廖清歡這會也下廚做了兩個菜。
一個油汆排骨,一個油爆鳳尾魚。
這鳳尾魚在冬日裡難得,還是張瓢從朋友那要過來的。
廖清歡看著新鮮齊整,喜歡極了,便挽起袖子做菜。
用的就是本幫爆魚的法子,魚處理乾淨以後就在魚身上抹了醬油,等水分瀝乾便下油鍋炸到酥透。
炸出來就浸到一旁的鹵水裡,甜口的鹵水,浸一會就端上桌。
楊盆最喜歡的就是這爆魚了,在廖清歡炸的時候守在一旁,第一條爆魚剛浸好就被他夾起來送到嘴裡。
雖然鳳尾魚骨頭多,可炸透了之後的鳳尾魚連骨頭都透著酥香。甜口的鹵水極其開胃,叫人嘗了一條就眼巴巴瞅著第二條,跟那愛吃葷腥的貓兒沒什麼區彆。
一開始廖清歡還沒怎麼注意,等楊盆一口氣吃了五六條,她才發現過來。
“你這再吃下去,大家夥都不用吃了,全入了你的肚子。”
她好氣的說道,攏共就那麼些,自己這邊炸魚他在旁邊偷吃,到這會鹵水裡都沒幾條。
“一時沒有收住,我不吃了,剩下的裝起來我端到前麵去。”
楊盆憨憨的傻笑,廖清歡見他這樣子也沒法說什麼,真是,一把年紀了還跟小時候一樣。
“我單給你留一份,晚上帶回家慢慢吃。”
她補充了一句,知道自己徒弟喜歡她還能不單留?
楊盆不好意思的點頭,“謝謝師父。”
就跟小時候一樣,他喜歡的,師父都會單留一份。
豆花派送的日子過去了,酒樓又恢複了正常營業,大概是因為派送豆花的原因,來酒樓的客人比之前還要多了。
這天廖清歡在後院忙著收拾小圓子穿小的衣服,林香香舉著一張報紙跑到後麵來。
“師父,您上報紙了,您上報紙了。”
“我上報紙了?”
廖清歡把衣服放到一旁,疑惑的接過報紙。
“可不,您瞅瞅這裡,就咱們前些天派送豆花的事,有記者過來拍了照片,還把您給拍了上去。您看看,這幾個大字,說您是酒樓西施,最有善心的酒樓老板呢!”
廖清歡也看到了那照片,然後嘴角一抽。
那天她怕著涼,身上穿著最厚的黑色棉襖,渾身包得嚴嚴實實的。這不算什麼,主要是她現在胖了,穿得又多,照片裡的自己壯得不行。這哪裡是酒樓西施,酒樓壯漢還差不多。
“今天的報紙嗎?”廖清歡看了眼時間。
林香香還興奮著呢,“對對對,就是今天的。”
廖清歡將報紙一收,遲疑的問林香香,“你說,我要是把今天的報紙全買下來,得花多少錢?”
林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