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和尚而已,何德何能?!
還不是仗著長得好?!
一個絕色和尚從琉璃館那種地方出來,跟在沈瑤林的身邊,還能是因為什麼?
自然也是沈瑤林的麵首了。
沈瑤林的名聲更狼藉了。
隻是這些,沈瑤林都是不知道的。
她將自己關在書房裡忙得天昏地暗,不停的寫寫畫畫,山中無日月,沈家人自然也不會拿這種事情來讓她煩心。
沈瑤林猶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無憂一直在給她當助理,收拾她隨手寫出來的東西,進行抄寫、整理、歸納,可讓沈瑤林少了不少的事兒,減輕了不小的工作量。
沈瑤林一關就是三個月。
從炎炎夏日關到初冬的第一場清雪,沈瑤林的書房門還沒有未點要打開的意思。
”良種的識彆與挑選……“
”提高農作物產量的方法……“
”有耕種價植之農作物名稱……“
”大齊有耕種價植之農作物量產調查……“
”小麥、水稻生長習性……“
……
一張張寫滿淩亂字跡的宣紙被無憂拾起,在分門彆類歸好,再一張張用工整小楷眷寫到新的宣紙之上,再重新按他猜測的順序規整到一起。
最開始,無憂真的沒有想到,這位沈氏的女公子真的對他沒有半點男女之情,亦不要他當她的麵首,也不是白救於他,而是,用這種方式還債。
四千金?!
無憂看著對麵書案後那張奮筆疾書的人,空靈清透的雙眸閃過疑惑,明明應該是繾綣如畫、百媚夭濃的人,卻無端端的多了幾分冷然認真,孤意在眉。
如同懸空寺後崖上那株蒼勁的紅梅。
花開時,如雲一般,紅得絢麗妖嬈,卻自有品格,無雪不開。
染儘世間風華。
無憂纖長的睫毛抖了抖,複又低下頭,認真的眷寫起來。
他的字曾被懸空寺住持大師評為‘絕品’,可是,他卻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的字沒有自信起來,生怕會浪費了那人的心血。
她真的是那個風評糟糕遍洛陽的紈絝女公子嗎?
這些日子以來,他漸漸的猜出來這位沈氏的女公子是要做什麼了……她是要提高農作物的產量,造福天下百姓。
這個想法讓無憂心神震動。
他明白這個舉動背後所蘊含的意義和價值。
第一次猜出來,他手中的筆都打翻了,染壞了一張他剛剛抄好的宣紙。
這三個月來,他是眼看著沈氏女公子東一頭、西一頭,想到哪兒就寫到哪兒,漸漸變得越來越有條理。他才恍然,沈氏女公子並非沒有條理,隻是她腦海中所思所想千頭萬緒,如流星一般一閃而過,她根本來不及梳理條理,隻能用筆飛快的將這些記錄下來。
他很奇怪,沈氏的女公子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難道是因為沈家藏書眾多嗎?
無憂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
”嘩啦……“
又一張宣紙被沈瑤林扔到了地上,沈瑤林沒有再看它一眼,而是,飛快的又拿過一張雪白的宣紙,提筆稍稍思索一下之後,奮筆疾書。
煙年輕手輕腳的拾起那張紙,走過來,恭敬的輕輕放在無憂的桌案上。
無憂禮貌的向煙年點了一下頭,便隨手拿起這張新的”鬼畫符“。
這是沈氏女公子的安排。
據說是為了他的清譽考量,他們在書房這幾個月,一直有第三個人呆在書房裡。有時候是這個叫煙年的,也時候還會換成寶畫。
在大管家也在書房呆上半天後,沈府就再也沒有人來打擾他們了。
”苜蓿、蕪菁、苕草……飼料或綠肥作物……“
無憂長眉微蹙。
這些可不是糧食,而是,牲畜的飼料。
難不成女公子也打算考慮發展畜牧養殖?!
雖然心裡疑惑,但無憂還是低頭認真抄寫起來。等到煙年再一次拿來一張”鬼畫符“,看到上麵的寫的什麼後,無憂這回徹底鬨不清沈瑤林要做什麼了,忍不住開口問道:
”黑頂雀……糞十兩、薑黃六兩、枳實六兩、車前子二兩、豆粉七兩……“
“女公子,您這……這是藥方嗎?!”
他粗通藥理,可卻看不明白這是治什麼病的藥方。
沈瑤林停下手中的筆,轉了轉有些僵硬的手腕,好受些後,對著無憂莞爾一笑,眼神中有著說不出的得意狡黠,波光瀲灩,“是藥方!卻不是給人開的藥方。”
“而是……”
“給莊稼開的藥方。”
……
作者有話要說: 雁奴的性格是一般有仇當場就報了,除了某人……因為她……欺軟怕硬!
嗬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