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之中,淅淅瀝瀝的雨絲讓樹葉越發的青翠欲滴,而在雜亂的灌木叢中,一縷刺眼的鮮紅血跡,斑斑點點,蜿蜒著向遠方延伸而去。
“大家小心,這黑豬受了傷會凶性大發,比平時難對付十倍。”,魏校尉警惕四周道。
“是!”
小心跟在身後的沈家護院們齊聲應道。
雖然,聲音壓得低,卻難掩其中的興奮。
魏校尉實在是太神了。
領著他們不但找到了黑豬的窩,還用女公子給的藥藥暈了一窩的黑豬,沒費吹灰之力。隻可惜,在綁這些黑豬的時候,窩裡那最肥最大的那頭,竟然還有意識,掙紮著頂傷了他們一個人,跑了。
他們雖然人多,也手持利刃,可是,那黑豬的皮實在太厚了。
他們幾刀都砍在了黑豬皮最厚的肩甲處,那黑豬疼得發了狂,不辨東西的在密林中四處瘋跑。
他們有心不追,又舍不得那一身的肉。
誰叫它最肥最大呢?!
那一身的肉足得有六百斤。
想想營地裡盼著吃肉的父母妻兒,為了能讓他們多吃一口肉,這頭黑豬說什麼也不能放跑了。
最後,魏校尉讓一部份人將迷暈的黑豬們送回營地,親自帶著一個小隊滿山搜捕那頭受了傷的黑豬。受了傷的黑豬,比熊和老虎還要危險。
老獵人常說的‘一熊二虎三野豬’,可不是鬨著玩的。
十幾個由魏校尉親自挑出來的精英小隊,在魏校尉的帶領下,慢慢的往密林的深處摸去……
……
“女公子,他們回來了!”
寶畫挑開帳簾,自外麵進來,裙角沾著些泥水,一邊放下手中的傘具,一邊興奮的說,“魏校尉可真厲害,把人家一窩豬都給端了,裡麵還有五頭小豬崽呢……”
“小豬崽?!”
沈瑤林眼中亮光一閃,放下手中寫寫算算的兔毫筆。
“寶畫,你帶我去看看。”
說著,便要往帳篷外走去。
“哎,女公子,您彆著啊……那些豬又跑不了,您得先披上雨披啊……”,煙年寶畫一左一右的將人攔住,拿雨披的拿雨披、拿雨傘的拿雨傘、還有小丫鬟將高齒木屐拿來。
隻將沈瑤林穿得密不透雨,才護著沈瑤林出來。
“女公子,您說那黑豬怎麼就那麼傻呢?那餌裡都摻著藥呢,它們怎麼都吃不出來?光聞著餌香呢……”,寶畫一路上還在和沈瑤林偷偷吐槽黑豬傻。
“黑豬眼神不好,可是,嗅覺很靈敏。隻要將餌下在它窩的附近,它聞到香味就會跑出來吃了。至於,它為什麼聞不出裡麵摻了藥……”
沈瑤林微微一笑,“無憂的藥彆說是豬了,就是人都嘗不出。”
‘神仙醉’無色無味。
你值得擁有。
寶畫乍著舌,嘖嘖稱奇。
那樣仙風道骨、清豔出塵的美和尚,怎麼一出手就是要性命的毒物呢?
寶畫心裡有點怕怕。
沈瑤林可不知道自己這一番無心的話,讓寶畫對無憂大師產生了心理陰影。此時,她兩步並做三步走,生怕走慢了,她那一窩小豬崽就來不及喊‘刀下留豬’了。
這個時代的豬,沒有經過騸這一步,所以,豬肉大多是又腥又騷的。
幾乎沒有人願意吃。
可是,南陽的黑豬卻沒有這個毛病。
其肉質細嫩、鮮香、沒有絲毫異味,名聞天下。
她雖然知道豬要經過騸這一步,才能愛長肉,肉又沒有異味。奈何,她可沒學過這課、亦沒有這手藝。
而且,她是個女孩子啊,怎麼和彆人討論‘騸’這個問題?!
聽到寶畫說那一窩黑豬裡有黑豬崽,沈瑤林就心動了。
那麼小的豬,就是吃,也沒有幾口肉。
不如交給她來養,說不定能養出個黑豬廠來呢?
這樣想著,沈瑤林心頭火熱,終於,這些黑豬送到後勤宰殺前,攔了下來。
“雁奴也是來看熱鬨的?”,大公子沈瓊樹見到沈瑤林匆匆趕來,走得麵色微紅,有幾根發絲都亂了,少有見到沈瑤林如此小女兒好奇的模樣,不禁好笑道。
周圍的人見自家女公子到了,紛紛讓路。
所有的流民都知道,他們能進入到沈家,皆是這位女公子的恩德。
這一路行為,見到女公子為了他們如此殫精竭慮,心中對沈瑤林都是又尊又敬。
這次因雨阻礙,他們不能如期進入南陽補給,要原地停休三天,原本大家都失望至極。
可是,女公子卻想到了狩獵黑豬,給他們改善夥食的主意。
若不是女公子,他們哪有這等口福?!
沈瑤林顧不得兄長的調笑,來到近前仔細看著地上的那一窩黑豬。
魏校尉果然是發了財了。
這一窩黑豬,應該是一個黑豬群。
足足有三十多頭黑豬。
成年黑豬就有二十多頭,還有七八頭半大不小的。
最讓沈瑤林關注的就是那五頭小一些的黑豬崽兒。
這五個小家夥團成一團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