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林很憤怒!
她很想有骨氣的將那塊塊雪白的糖蒸酥酪拍到楚北決的臉上,霸氣的告訴她,“老娘不陪吃!”,可實際上,這一切也隻是想想而已。
為了自家兄長,沈瑤林隻能乖乖的坐到楚北決的對麵,用筷子夾起了那塊糖蒸酥酪,小口小口的啃著。
委屈巴巴。
自家兄長還在這腹黑的家夥手下做事,她還在等著這家夥給她出主意,可以將自家兄長從繁重的工作中解救出來呢。
除了聽命,她還能怎麼做呢?
這糖蒸酥酪都不甜了。
沈瑤林秀眉微顰,苦著臉啃完了一個糖蒸酥酪。
然後,就眼巴巴的看著楚北決吃,盼著他快些吃完。
可是,楚北決卻似是沒有看出沈瑤林的焦急,仍是細嚼慢咽著。
平心而論,楚北決的用餐儀態十分好看,行雲流水,自有一股說不出的美感在其中。
如玉的手指,修長白皙、根根分明,與手中的玉箸竟連成一色,畫兒一般的美好……讓人忍不住想要將自己小手塞入到那雙大手之中,感受一下它的美好和力度。
一時看得入神,沈瑤林手柱著香腮於膝上,倒是忘了心中的急切。
楚北決吃得專心,可唇角卻微不可察的勾起。
這水晶三鮮蒸餃不錯,蟲草文思豆腐羹更是滋補嫩滑、還有那道白玉金絲蘇眉十分酥香可口……這樣的葷素搭配一看就知道是用了心的。
越發顯得前兩次這隻小狐狸對他的敷衍。
小狐狸,沒心肝!
楚北決慢悠悠的吃完了碟子裡最後一個水晶三鮮蒸餃,才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玉箸。
沈瑤林眼睛‘唰’的一亮,十分殷勤狗腿的主動為楚北決倒了一盞香茶遞過去,盼著楚北決為她解疑。
楚北決長眉微挑,鳳眸含笑。
這隻小狐狸倒是對她的那位兄長掏心掏肺至極。
為了她兄長,她倒是什麼都肯做。
故意慢悠悠的喝儘了茶盞中最後一滴茶水,才戀戀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青瓷茶盞。
沈瑤林早已忍不住,迫不及待的問道:“大將軍,究竟有什麼好辦法?”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陪也陪了。
折騰了她好幾天,若是,今天楚北決不給她交待清楚個一、二、三、四,她就和他沒完!
楚北決深深的瞥了沈瑤林一眼。
沒完才好,他這樣做,本身就是不想與她有完啊。
“找個人與大司庫分擔一下。”,楚北決淡淡道,”即可。“
沈瑤林先是一喜,可是,隨後便疑惑的看著楚北決,“若真是這般簡單,你為何不早早安排?”,總覺得楚北決的這個提議是沒用的。
果然,楚北決毫不虧心的承認了。
“楚某有心,可奈何手下卻無人可用……”,值此天下大亂之際,所有的事務都增加了三倍不止,可人材卻並不是那麼好得的。
“那你說這個辦法有什麼用?”
失望瞬間籠罩了沈瑤林的心頭,雙眼晶亮,怒目而視。
她覺得她被騙了。
騙吃騙喝,又害得她賠小心了這麼久,結果就出了這麼一個說了和沒說一個意思的辦法?!
楚北決卻絲毫不惱,鳳眸微眯,淺笑道:“倒也不是真的無人可用,有一個人其實很合適替你兄長分擔的……”
“誰?!”,沈瑤林激動的問道。
楚北決鳳眸鎖定沈瑤林,半響,扔出了一個字:“你!”
“我?!”
沈瑤林睜大眼睛,指著自己的鼻尖,以為自己聽錯了。
“沈家從洛陽遷移至隴西,所有的糧草銀錢不都是歸你管理調動的嗎?且你極善農田耕種,在你兄長手下當個司農,綽綽有剩餘,又能為你兄長分擔,讓他不至於如此勞累……”
楚北決低磁性感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誘哄,就像是一頭詭計多端的老狼正在誘拐著涉世不深的小兔子,乖乖圈到他的身邊,再也逃不開。
“可是……可是,我行嗎?”
沈瑤林有些迷蒙。
這樣也可以嗎?管理一個小小的沈家與管理十幾萬的鎮府軍將士的糧草如何能相比?為什麼不找其它人?
堂堂鎮府大將軍難道還找不到人來當一個小小的司農?
怎麼就覺得哪裡不對勁呢?
見沈瑤林似乎有些要懷疑他的用心,楚北決繼續誘哄道:“人自然是多的是。可是,司庫、司農一職掌控整個鎮府軍的命脈,非心腹之人不可用。”
“整個沈家,除了你兄長沈瓊樹,我能相信的也就有你──沈瑤林!”
楚北決鳳眸繾綣,宛如星海。
沈瑤林瞬間迷失在那片星海之中。
真漂亮……
流口水……
好想親……
……
“大司農,年關將至,需得犒勞三軍。可是,今年隴西牛、羊銳減,離所需之牛、羊缺口還有三百頭的樣子……大司農想想辦法啊……”
“大司農,馬匹過冬牧草草料已不多了,還能堅持半個月的樣子……”
“大司農,將士們過冬的麻衣緊缺,該如何是好,還請示下……”
……
沈瑤林俏臉微沉端坐上首。
看似是正襟危坐認真聽著手下各位大人的彙報,實際上,心中的小人兒正在暴打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