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府軍議事大廳。
這還是沈瑤林第一次正式踏入到鎮府軍議事大廳。
若她隻是沈氏女公子,她是沒有辦法進到代表著鎮府軍最高軍事機密的地方的。可她現在不隻是沈氏女公子,她更是鎮府軍大司農。
沈瑤林一進來,院子裡守候在外麵,等待楚北決召見議事的各鎮府軍官員紛紛向沈瑤林點頭示意,表達一種善意。
偶爾有幾個冷漠立在一邊的,雖未理會沈瑤林,但也沒有什麼惡意,而是,那幾位大將本性便是如此。
這樣的優待已經讓沈瑤林受寵若驚。
可是,等到她兄長現任鎮府軍大司庫的大公子沈瓊樹從議事大廳走出來後,沈瑤林才知道什麼叫優待,比這些人對兄長的熱情相比,她這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院中的人一見到大公子沈瓊樹出來,立刻便熱情的圍上去,臉都笑成一朵花似的寒暄起來。
說的話無非就是,‘大司庫,您看您上次答應老夫的那批武器兵械什麼時候到啊……’、‘大司庫,我那兒還有壇上等好酒,何時入我府赴宴呢?這次的軍費,您看您是不是多撥一些與我呢……’、‘老馮,你這可就不夠意思了……你就明目張膽的賄賂大司庫啊……這可不行……大司庫,知您愛茶……您看……’
看得沈瑤林目瞪口呆。
她這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會對她表達善意了。
正好笑間,大公子沈瓊樹已經婉言謝絕了大家的熱情,來到了沈瑤林的麵前。
“雁奴來了……可是有事?”
大公子沈瓊樹看著自己的妹妹,心中充滿矛盾。
他們兄妹都想保護彼此,將自己舍出來。
可是,偏又誰都不能說服對方。
他有想保護的家人的渴望,可是,妹妹也有自己想要實現的理想。
於是,就變成了今天這樣。
他是大司庫,他的妹妹是大司農。
兄妹二人,算是同時賣給楚家了。
“嗯……”
“我寫了三份關於棉衣、肉食、牧草的計劃書要呈現給大將軍示下……”
相較於大公子沈瓊樹的糾結,沈瑤林倒是開心得緊。
主要是大公子沈瓊樹最近的氣色真的好了許多,這下沈瑤林乾得更來勁了。隻要她兄長無事,她再辛苦點也無妨。
“可是正式成文?”
大公子沈瓊樹接過來,隨手翻看了一下。
“不曾!”
沈瑤林搖搖頭。
大公子沈瓊樹看了幾眼,便已明白了妹妹的想法。
妹妹的腦子裡總是會有一些奇思妙想,匪夷所思。這些新奇的想法,妹妹會想得出來,但是,妹妹無法判斷是否可行。
以前在沈家,妹妹都是想出來後,來向他求證是否可行。
手中這三份計劃書,顯然,就是待求證的初稿。
“這如何能讓大將軍過目?”,大公子沈瓊樹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自家的糊塗妹妹,都已是大司農了,怎麼還這麼迷糊?那是鎮府軍的大將軍日理萬機,怎能拿這不成形的文稿去打擾。
剛想開口讓妹妹隨他回去,待他過目潤色後再呈於大將軍。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大將軍身邊的機要文書已經再請沈瑤林進去了。
大公子沈瓊樹無法隻得偷偷囑咐沈瑤林,再有下次,一定要先帶著文書去找他,讓他過目潤色後,再呈大將軍。
他是大司庫本就是大司農的上級。
大司農所呈所有文件,理應由他先過目審核,再呈予大將軍。
也就是大司農是他妹妹雁奴,若是換個人,早就被大公子收拾了。
不過,換個人,人家也不會犯沈瑤林這種低級錯誤。
步入官場之人,哪一個不是人精。
隻有沈瑤林這個初入官場的菜鳥,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不過,她的上司是她哥,除了寵她,還能有什麼辦法呢?慢慢教唄……
“哦……”
沈瑤林憨憨的點了點頭。
因為著急去見楚北決,隻得先將兄長所說的話記在心裡,匆匆入了議事大廳。
沈氏兄妹果然備受大將軍信賴。
哥哥剛從裡麵出來,妹妹緊接著就進去了。
他們這些來得比沈氏兄妹早的人也隻能一直在這裡等著大將軍稍後召見了。
不過,人家兩位,一位大司庫、一位大司農。
兄妹倆掌管著全鎮府軍的經濟命脈,彆說大將軍重視,他們剛才不也一直巴結來嗎?隻盼著這兄妹二人高抬貴手,讓自己手下的兵將先領餉領肉。
沈瑤林可不知道院子裡有多少將領對著他們沈氏兄妹又羨又慕又無奈。
她進到議事大廳後就隱約明白了幾分兄長所說的意思,一時有些躊躇,不知道手上這三份計劃書應不應該拿。
現在,她退出去還來得及嗎?
……
當然是來不及的!
楚北決等了她多久了,會放跑她?才怪!
他之所以會讓沈瑤林出任大司農,便是希望可以借此之機,可以日日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