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沉思的謝行之沒有發現,在他身後不遠處的一顆青楊樹後,是李慕夏那張慘白的臉,淚眼氤氳。
……
傍晚,獨自回到中軍大帳的謝行之早已恢複了眉眼間的淩厲。
門口,守衛來報:“帳外劉監軍求見。”
“劉監軍……”
謝行之眼波微閃。
這是楚北決埋入他們謝家軍的釘子。
偏偏他們還推不得。
誰叫他們現在是在楚北決的地盤上……?他們想要刺探楚北決的軍事情報,難道楚北決就不想嗎?隻是楚北決做得更高明一些,讓他們拒絕不得。
隻能小心再小心的防範。
他們謝家軍是不得不來隴西,可是,其它那些勢力卻想著占楚北決的便宜。
楚北決的便宜是那麼好占的嗎?!
每路援軍心臟中都紮著這麼一顆釘子,好受嗎?!
就像他們明白自己對鎮府軍的圖謀一樣,鎮府軍對他們的圖謀也同樣是一清二楚。
雙方都維持著詭異的平衡。
究竟誰能刺探到誰的情報,就看誰計高一籌了。
這時,劉監軍求見……
難道是楚北決終於忍不住想要刺探些什麼了嗎?
“請他進來。”
謝行之不動聲色道。
劉監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並沒有帶護衛,隻是手上捧著一個檀木雕花盒子,神色十分淡然。
“此時前來打擾,實是冒昧。”
劉監軍嘴上這麼說,可是,神色卻沒有半點覺得冒昧了的意思。
雙手捧上盒子予謝行之,道:“這是我家主公叫在下送予瑾王的。”
謝行之眸色漸沉,道:“這是何物?”
劉監軍淡淡一笑,“我家主公說謹王打開便知。”
說完劉監軍便拱施一禮,轉身告退。
“主公,這裡麵不會是裝的暗器吧?”,謝行之身邊的近身護衛一臉凝重的猜測。
他們家瑾王可沒有冀王有如此的交情,能讓冀王有禮貌相贈。
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這不可能……”
謝行之身邊的左參軍捋著三寸美須搖搖頭不讚同的道。
現在,氐善人已經集結完畢,不日就要打過來了,那冀王是瘋了,這個時候對自家主公暗下殺手,這不是自亂陣腳嗎?
若真是那樣,怕是不等氐善人打過來,他們自己就已經先亂起來。
“既然是楚北決命人送過來的,那自然不會是不可與人言的東西……”
“可若是萬一呢?”
“不得不防!”
近身護衛依舊保持懷疑的態度,甚至想自己打開這個盒子。
但被謝行之叫住了。
謝行之緩緩的伸出手,觸碰那個檀木雕花盒……
“主公!”
那名近身護衛試圖阻止。
“無妨!”
“如左參軍所言,楚北決絕對不會在此時與我不利的!”
謝行之很堅定的打開了那隻檀木雕花盒。
盒子裡既沒有暗器,亦沒有毒藥。
唯有一枚光滑瑩潤的玉佩放置其中,上麵還雕刻有謝家的族徽─一隻靈龜。
“靈龜玉佩?!”
謝行之瞳孔微震。
這不是他送予沈瑤林的靈龜暖玉玉佩嗎?!
可是……沈瑤林不是說她丟了嗎?
謝行之不相信沈瑤林會在這件小事上騙他。
因為,根本沒有必要。
若是沈瑤林不想戴了,她可以找出很多理由,不必要非得騙他說是丟了。
謝行之抬手拿出那枚暖玉靈龜玉佩,暖意淡淡的透了過來。
確實是他當初送予沈氏女公子的靈龜玉佩。
“這是何意?!”
左參軍一時疑惑,漂亮的胡須都掐斷了幾根。
近身護衛也是不解。
這枚玉佩當初明明是主公送出去了的,怎麼今天卻是讓劉監軍還回來了?那沈氏女公子為何要讓劉監軍還回來,難道,她還能指使得動劉監軍不成?!
“自是不能的……”
謝行之手猛的攥緊那枚靈龜玉佩,眼中光芒憤怒而冰冷。
楚北決是在告誡他不要起不該有的心思!
她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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