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嘴,”韓氏忽地轉頭,瞪直了眼睛看著韓國公,她從榻上起來,慢慢走到韓國公跟前:“你今天來就是為了惡心我?”
韓國公看著這個還有些風韻的女人,心裡頭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錯了:“老夫今天過來隻是想要知會你一聲,卿姐兒已經死在了逸王手裡。現在卿姐兒爹娘還不知道其中內情,但紙是包不住火的,他們遲早會知道,老夫已經老了,做不了韓國公府的主了,日後你好自為之。”
“哥哥,你不管顏兒了?”韓氏雙目含淚,一手扯著韓國公的衣袖。
韓國公嗤笑了一聲:“管不了了,從你私自聯合先帝算計太後的那天,老夫就管不了你了,你要是聰明就想辦法好好攏著你那個手握兵權的繼子吧。”
“可是……可是趙寅他非我親生,我嫁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記事了,”韓氏的眼淚說下來就下來,哽咽著說:“而且趙毅活著的時候一直防著我,趙寅自小就是在他跟前長大的,我根本沾不著邊。”
“這老夫可不管,”韓國公想到她以前做得那些事兒,原本被她哭得有些發軟的心又硬了起來:“還有一件事老夫要跟你說,輔國公府的那個丫頭跟肅親王拱在一個被窩裡,被昭親王給捉奸在床了。”
韓氏那雙還在流淚的杏眼微微一緊,聲音帶著寒意:“黃家那丫頭還活著?”
“活著。”
“太後竟然沒賜死她,”韓氏很不高興,質問韓國公:“太後為什麼不賜死她,她這樣違抗聖旨,還留著她乾什麼,丟人現眼嗎,皇上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韓國公不知道為什麼,聽了韓氏說的話他竟覺得好笑,看著她變臉比翻書還快,心底的那個想法又重新冒了出來,看來他是應該好好想想了:“那你說太後為什麼要賜死她,為了得罪握著京中守備的黃石青嗎?你是不是覺得所有的壞人都應該讓太後來當,難道你當真以為太後是傻子不成?”
韓氏被韓國公給問住了,踉蹌地退到榻邊一手撐在榻上,低著頭半天沒出聲。
韓國公看了她一會,也不準備再跟她說下去了,招呼也不打就直接甩袖走人了,他想他是時候應該回去好好思慮思慮以後該怎麼行事了?
而此時輔國公府裡又是另外一番景象,黃氏帶著黃英大冬天地跪在輔國公的書房前,請求輔國公給他們的女兒作主。
二人跪了快有一個時辰,輔國公黃石青終於走出了書房,來到她們母女麵前,把手中的那幾張紙遞給了黃英:“你以為你很聰明,你可知你在他們眼裡就連棋子都算不上?”
黃英凍僵的手,捏不住那幾張紙,紙張飄落在地麵上,她借著昏暗的燈光掃了一眼就知道她做的事暴露了,心若死灰,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流到了下巴:“女兒自請去五院庵帶發修行。”
“不要啊,”黃氏聞言緊抱著黃英,仰頭看向輔國公:“國公爺,她是咱們的女兒,她……她……,您顧一顧她好不好?”
“明日,為父讓武陽送你去五院庵,”輔國公黃石青對她這個女兒終於有了稍許的滿意:“在那邊待幾年,為父會讓人接你回來的。”
“謝父親,”黃英掙脫了她母親,朝輔國公磕了一個頭。
黃石青轉身就準備回去書房,不過剛跨了一步卻被黃氏給扯住了衣擺:“國公爺,難道真的沒有其他法子了嗎?”
黃石青看著這個淚流滿麵的女人,眼神冰冷:“蠢婦,”說完他就不顧黃氏的哀求,直接走了。
黃石青回到書房,站在書案邊看著掛在牆上的那幅山水圖,他想到當年先帝讓他娶黃氏時給他的承諾。可是直到今天先帝都死了快二十年了,他手中依舊隻握著京城裡的禁軍,而先帝許諾的西北軍卻成了昭親王的了。黃石青想到這笑了,先帝估計到死都沒有看透太後?
韓冰卿的喪事辦得非常低調,黃英也被輔國公悄沒聲地送去了京郊的五院庵,相對於前麵兩家的低調,傅府就顯得有些高調了,傅天明的女兒傅翩仙被景盛帝看中封了嬪抬進了宮裡。
京城的好戲是一出一出的,就沒個消停的時候,反而是安平伯府裡一直都是平平靜靜的,不理會外麵那些閒言碎語,一心準備過年。不過今天也似乎平靜不了了,因為一早上,安平伯府就迎來了貴客,不,應該是貴婿。
昭親王準備了兩天,終於備好了給安平伯府的年禮。這日已經是臘月二十六了,昭親王用完早膳就直接騎馬去了安平伯府。
一早上守門的奴才正打著哈氣,就冷不丁地聽到敲門聲,那奴才也是個賊精的,這幾天他一直守著門,就是想著他們家五姑娘的那位貴婿年禮還沒送過來。他透著門縫向外看了看,見門口立著的是位抱著佛塵的公公,就立馬精神了,連忙整了整身上的棉襖,打開了門,臉上掛著自認為最得體的笑:“請問您有什麼事兒嗎?”
小應子見守門奴才臉上那僵硬的笑,心裡有些奇怪,他是太冷了嗎:“咱家是昭親王府的大總管應成應公公……”
“原來是五姑爺呀,”守門奴才不等小應子說完就接了話。
“小應子,”昭親王這會也過來了,剛好聽到這話,嘴角一勾:“賞他五兩銀子。”
小應子覺得他家主子估計是要被王妃給帶歪了,看看這一出手打賞一個守門的奴才就是五兩銀子,不過他想到前幾天他家王妃打賞一個守門的小太監五十兩銀子的時候,他就默默地掏了銀子:“呐,這是王爺賞你的,你快去通報一聲。”
哪想他話音剛落,安平伯三兄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