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2 / 2)

金算盤 木木木子頭 9831 字 9個月前

“我要是你,就留著她,”就在這時,一位身高八尺,穿著月白錦袍,年約五旬的男子跨著八字步走進了了然堂。

景盛帝看到來人,忽地站了起來,右手指著來人,怒斥道:“大膽趙寅,身為東南軍統帥無召竟私自回京,你可知罪?”

來人正是趙寅,他瞥了一眼景盛帝,嗤笑了起來:“你有這力氣治我的罪,還不如坐下來好好想想怎麼保住自己屁股下的那張龍椅吧?昭親王已經四年沒回京了,你確定他今年還不會回京嗎?”

趙寅不虧是東南軍的統帥,一招便拿住了景盛帝的要害。景盛帝放下了手,看向跪坐在地上的韓氏,這次他的眼神變得銳利,好似一把尖刀一樣,要置韓氏於死地。

韓氏被他看得瑟瑟發抖。趙寅也看向了地上的韓氏,這個女人,腦子沒有多少,膽子倒是挺大,敢算計周作靈,不過要不是她來了那麼一出,老頭子也不會找到空子。多年準備下來,總算是看到了一絲希望,隻是現在最礙眼的還是周作靈母子。昭親王一日不除,他奉國將軍府就隻能俯首稱臣一日。

韓氏顫抖著手,準備拿皇帝手中的那粒藥丸,她不是想死,她也知道她死不了,因為趙寅不會讓她死,現在這麼做,隻是為了讓皇帝心裡存著點她的好。

果然趙寅見她拿藥,便開了口:“她現在還不能死。”

景盛帝不想理會趙寅,等他解決了韓氏這個婦人,接下來就該輪到趙寅了。

“她死了,誰來幫你解決太後?”趙寅知道皇帝是個蠢貨,他可不希望韓氏就這麼死了,他留著她還有用:“誰來幫你名正言順地坐在那把龍椅上?”

這次景盛帝才理會趙寅:“你什麼意思?”

趙寅沒打算跟他繞彎子,就直接開口了:“你隻要知道一個事實就是了,那就是太後當年明知懷的是死胎,為了保住她在宮裡的地位跟榮寵,就硬生生的奪了韓氏之子,以假亂真。而韓氏多年忍辱偷生,就是為了靜候時機,揭發太後當年惡行。”

景盛帝已經查明了事實,原他隻想著將最後的證據給除了,現在經趙寅一點撥,他瞬間有些猶豫了:“可是這樣一來,朕就不是皇家血脈了,不行,這主意不行。”

趙寅接著說:“韓氏當年跟太後的出嫁時日相隔不過半月,你是誰的種還不是看韓氏怎麼說?”

景盛帝細想著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韓氏這時也出聲了:“我因為是庶出,自幼不得人喜歡,我跟先帝是真心相愛的,隻是因我身份卑微,不能嫁於他為妻。周作靈看著好似端莊大方,其實她內裡歹毒至極。”

韓氏編著故事,哭得很是傷心,估計這故事已經在她腦子裡演繹了不知多少遍了,現在就連她自己都要信以為真了:“她發現先帝與我相愛,就利用奉國將軍對她的愛慕,設計於我,我……我隻能被許配給奉國將軍。可是我跟先帝情難了,在我婚前見了一次,沒想到會情不自禁,”說到這韓氏露出了嬌態,後臉色又一變,麵上帶著感激:“奉國將軍自知有錯,對我一直禮讓,他知我跟先帝相愛,雖娶了我,但卻從未動過我。”

“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一朝情動,竟會珠胎暗結,”韓氏痛哭流涕,好似要把她這麼多年的委屈都給哭出來一樣:“好在奉國將軍明理,他打算認下我肚子裡的孩子。哪知天意弄人,沒想到就在那時候周作靈也懷了身孕,隻是她胎象一直不好,九個月的時候,太醫說她的胎沒了胎息。她為了能夠保住自己的地位,竟趁著奉國將軍不在,奪走了我的孩子。”

這個時候,韓氏的眼神變了,變得凶狠,變得恨意滿滿:“周作靈作惡多端,天理不容,老天也沒有放過她,她以為她抱走的是奉國將軍和我的孩子,她錯了,她搶走的是先帝跟我的孩子……嗚嗚……”

趙寅看著韓氏,要不是知道實情,他都快要被她給騙過去了,果然不能小瞧這女人:“皇上,您現在已經知道事情的經過了,您還滿意嗎?”

景盛帝雖然心亂了,但還是偏向了韓氏所說的,畢竟太後知道他非她親生,昭親王手裡又握著西北軍,他即便是除了韓氏,依舊是坐不穩皇位。他看向立在一邊背著雙手的趙寅:“你呢,為了什麼?”

趙寅回視著皇帝:“為了奉國將軍府,為了自己,太後已經知道當年的真相,現在不動作,不代表她會一直忍下去。要是她哪天忍不下去了,那麼奉國將軍府就會麵臨著滅門之災,這是我不想看到的。”

皇帝雖還有些疑惑,但趙寅說的的確在理:“那朕接下裡該怎麼做?”

趙寅語調一轉,說出來的話也帶著血腥味:“你現在最該做的就是徹查宗室,找理由除掉他們,不然就算韓氏的故事再動聽再感人,你依舊是個見不得光的奸生子。不要說還活著的昭親王,就是當年被我父廢了的肅親王,他的兒子都比你有資格坐在那個位置上。”

景盛帝慢慢握起了放在雙膝上的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你一除了宗室,就去樂山迎回太後,”趙寅繼續蠱惑著:“昭親王那裡,有我幫你牽製著,他一時間還動不了你。到時候韓氏揭發太後,咱們隻要拿住太後,昭親王就不得不束手就擒。到時候要殺要刮,還不是隨你的心意。”

韓氏覺得這個計劃簡直就是完美無缺:“將軍說的對,皇上,咱們一定要先下手為強。”

景盛帝看著趙寅許諾到:“隻要你幫朕坐穩皇位,朕就封你為異姓王,把東南沿海的襄州城跟永州城賜予你。”

趙寅單膝跪地行禮道:“那臣就先謝皇上隆恩了。”

景盛帝起身,準備離開,隻是他剛走了兩步,韓氏竟想起韓國公府:“對了,韓國公說他手裡有當年那事的證據。”

景盛帝頓住了腳,趙寅卻一點都不在意:“皇上放心回宮,這事就交給我來辦吧。”

景盛帝聞言也沒問,就起步離開了。

九月,京城裡已經透著秋意了。前韓國公韓執最近總是心神不寧,這天他約了鎮國侯,來到第一樓相聚。

韓執到第一樓的時候,鎮國侯還未到。他一個人坐在包廂裡,眼皮子一直在跳。上次眼皮跳得這樣厲害的時候,還是他父親逝了的時候。這次他想應該輪到他了,不過他年歲也到了,也是時候了,但有一個人,他還是想見見。

鎮國侯還是老樣子,一身嶄新的錦袍,人看著雖瘦很精神,他推門進來的時候,韓執正在打盹,不過聽到推門的聲音,他便坐直了身子:“你來了,快坐吧,我已經點好了酒菜,就等你來。”

鎮國侯已經有一陣子沒見韓老狗了,沒想到這老狗頭發都全白了:“你今天怎麼舍得破費了?”他可不認為韓老狗會有這好心。

沒一會,店裡的夥計便把酒菜都給上了。韓執笑了,一臉的褶子,他親自給鎮國侯倒上酒:“周作楊,我們韓家欠你們周家的算是還不清了,但你相信我,我已經努力過了。這杯酒我敬你。”世人都說周作楊紈絝,可他知道周作楊聰明得很,鎮國侯府要是沒他這個紈絝在,早就不知道成什麼樣子了。

鎮國侯看著韓老狗滿頭的白發,心裡也沒見多開心:“你活該,一輩子都搭在那個賤人手上了。”

韓執苦笑,沒有反駁:“是啊,我這一輩子忙忙碌碌的,到頭來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韓氏一族?”

他說這話,鎮國侯沒吭聲,這事隻有他姐能出言,他可沒那資格放言。

韓執今天就是覺得自己時日不多了,來跟鎮國侯敘敘話,算是了了心思:“我手裡有一本脈案,明天我讓韓勉給你送過去,我隻求你,給韓氏一族留條血脈就行。”

鎮國侯想想,韓氏一族除了奉國夫人那賤人,其他人也還算過得去,也就點了點頭:“太後不會濫殺無辜的,你就放心吧。”

這天兩人像是老友一般喝著酒,吃著菜,暢談了一番,該賠罪的賠罪了,該罵的也罵了,直到日頭快落了,兩人才由府中護衛帶離。

隻是鎮國侯沒有想到,等他一覺醒來,這世上已經沒有韓氏一族了:“你說什麼,韓氏一族昨夜被人誅殺殆儘?”

鎮國侯夫人莫氏也紅了眼睛:“誰這麼歹毒?韓氏一族上下上千條人命啊!”

鎮國侯看著外麵明媚的日頭,他好像聞到了血腥一般,心中怒火難壓:“輔國公黃石青呢,他死了沒?”

“沒有,”侍衛垂首回道。

鎮國侯怒吼道:“他統管京禁衛,韓氏一族上千條人命,昨夜被斬殺殆儘,那他這個京禁衛統領還活著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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