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1 / 2)

金算盤 木木木子頭 10302 字 3個月前

等昭親王跟五娘到山頭的時候, 小算盤的那張小嘴已經撅得可以掛秤砣了。五娘看著自家氣哼哼的小胖子, 瞬間那顆慈母心就軟了, 丟開她夫君就快步上去抱起小算盤, 使勁親了好幾口才罷休:“小算盤你想不想母妃?”

小算盤伸出肉手, 擦著自己臉上的口水,是一臉的無奈,他母妃的老毛病又犯了, 不知道什麼是男女授受不親嗎?不過看在她已經幾天沒看到他的份上, 他就原諒她了。

小算盤倚在他母妃的懷裡, 小嘴還撅著,不過看他母妃這麼想他,他就先原諒她一點點:“想呢,不過小秤砣更想, 天天哇哇哇的, 想得哭了。”

五娘摟著小算盤,挪到小秤砣的搖籃邊, 見搖籃裡的小家夥都已經睡著了。小算盤立時就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態, 歎了口氣跟他母妃說:“應該是哭累了才睡著的。”

昭親王走了過去, 看著搖籃裡白白胖胖的小兒子,睡著了還蠕動著小嘴,這哪裡像是哭過的樣子, 就問道:“小算盤, 你的馬有沒有好好養?”

“有, ”提到馬, 小算盤就要下地,五娘也就順勢把他放下了。小胖子腳一沾地,就邁動著兩條小短腿來到他父王麵前,仰起小腦袋:“盤盤有好好養它,每天都喂草,父王,我們去騎大馬,好不好?”

昭親王低頭看著這個剛過他膝蓋的大兒子,見他那張跟他非常相似的肉嘟嘟的小臉,眼神清澈明亮,心好似受到了洗滌一般,笑著一把提起他,扔上自己的肩頭:“好,父王帶你去騎馬。”

小算盤一點都不怕,抱著他父王的頭,嘎嘎笑著,就這麼絲毫都不猶豫地拋棄了他的老母親跟他的弟弟:“好耶……”

五娘眼看著他們父子兩就要走開,趕忙給叫住了:“咱們還沒給母後去請安呢,你就想跑了。”

“好了,我已經看到了,讓他們父子倆去吧,這幾天可把咱們小算盤給憋壞了,”太後一直坐在院子裡,曬著太陽,看著小算盤跟小秤砣。米氏這幾天都沒睡好,剛那會被太陽一照,便左一個哈氣右一個哈氣的,太後就趕她進屋睡一會去了。

五娘聞聲趕忙給太後行禮:“兒臣給母後請安,母後千歲金安。”

“起來吧,”太後上前來拉起五娘的手,笑說:“一家子人不要總是這麼多禮,這是在宮外,又不是在皇宮。”

昭親王想要把小算盤放下來,隻是小算盤緊抱著他的頭,這小胖子估計是使了吃奶的勁兒了就不放手。他仰頭看向他家小胖子,小胖子撅著小肉嘴,想要親親他父王,隻是他太圓了,怎麼都夠不著他父王的臉。

昭親王看著他家兒子的盤子臉,不禁笑了:“母後,我先帶著您的大孫子去遛達一圈。”

“去吧,”太後笑看著這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父子兩,嘴角都快要彎到耳根了,她就喜歡一家子和樂融融的,什麼“抱孫不抱子”的,在她這全是放屁,除了沒心肝的,有哪個父親不疼愛自己的孩子,更何況這兩個孫子她自己都疼到心坎裡:“小心一點。”

昭親王走時還不忘交代了他媳婦一聲:“你先陪母後聊一會,我過等會回來。”

五娘攙扶著太後:“好,你們慢一點。”

見他們走遠了,她才吩咐了兩個乳母把小秤砣的搖籃搬進院子裡,而她則扶著太後,來到她們先前休憩的地方:“母後,您還要在院子裡坐一會嗎?”

太後反手拉著五娘,坐到了她剛剛坐著的貴妃椅上:“咱們娘倆就在院子裡喝喝茶聊會天。”

“好,聽您的,”五娘這會還真是有點渴了,她也不用人服侍,自己動手倒了兩杯茶,一杯遞到了太後手邊,一杯她端起來抿了兩小口:“這幾天小算盤跟小秤砣在您這,沒擾著您吧?”

對五娘這個兒媳婦,太後是相當滿意的,不僅做事不急不躁的,還懂事識大體:“沒有,有他們在身邊,我這日子過得才樂滋滋的。”

五娘就怕兩個孩子小會鬨騰,畢竟太後常年禮佛,清靜慣了:“那就好。”

“皇後怎麼樣了?”太後對宮裡的事雖不想過多關心,但事關皇後,她就想伸把手,這大概就是同病相憐吧,皇後也是個可憐的,更何況這次的事又涉及到那韓秋兒,那她就更有必要添一把火了。

五娘正想說這事呢:“那天在坤寧宮,的確是那韓氏有錯在先,不過皇後估計也是早有準備,額頭上磕了個一寸長的口子,血流了不少。也是巧了那天我剛好也在,既然遇見這樣的事,我當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皇後被個外人給欺負了。”

太後點點頭,拍了拍五娘放在膝上的手:“你做的對,皇後是不是故意設套,咱們暫且不論,那是她的事兒。但那韓氏敢對皇後無禮,那就是在打皇室的臉麵,你作為昭親王妃,自是不能袖手旁觀。”

好不容易抓著那韓氏這麼大一個錯處,五娘當然不會放過:“母後,皇帝說韓氏的封號跟誥命是先帝所封,他拿不定主意,想要請您來作主,那您可不能偏頗了那韓氏。”

她當初聽到皇帝把這事推到太後身上,隻覺皇帝是不是跟韓氏母子之間有什麼間隙,不然皇帝怎麼會親手把韓氏推給太後呢:“您是沒看到皇後娘娘那麵色,我估計是養不回來了。”

太後笑語:“你放心吧,我不會偏頗韓氏的,隻是這事得讓我仔細思慮一番,等想好了再下懿旨。你跟昭兒這次來,就在山上好好陪我住兩天,也好陪陪兩個孩子跟你母親。”

“我們聽您的。”

婆媳兩人坐在院子裡一邊品著茶一邊說著京裡的那些瑣事,氣氛很融洽。

奉國將軍府前院書房裡,趙寅看著剛到手的皇宮宮輿圖,不知在想什麼。

他的嫡長子趙謙長得倒是跟他的名字十分相符,一身的書卷氣,看著好似個謙謙君子,隻是一開口說出來的話,就打散了他這身溫潤如玉的氣質了:“依著這宮輿圖,兒子已經找準了國庫跟皇帝私庫的位置了,現在就準備讓人挖密道了。”

趙寅放下手中的宮輿圖,輕撫著下巴上的那一撮花白胡子,眯著他那雙三角眼:“國庫是不是滿的,我不知道。但皇帝的私庫,那一定是塞得滿滿的,他作為一國之君昧了那麼多的軍餉,也該是吐出來的時候了。”

趙謙這次進京就是為了軍餉的事,幾年前海禁了之後,東南軍的軍餉就歸他管了,每年為了籌集軍餉,他是東奔西跑的。今年他父親讓他進京,他就知道他父親是準備乾一票大的:“不出意外的話,年前國庫跟皇帝的私庫,就會被搬空,年後父親還準備留在京城嗎?”

趙寅倒是想留在京城,隻是京城裡眼看著就要亂了,他想要起兵,那也得昭親王叛亂才行:“這次進京主要就是為了之後幾年的軍餉,銀子一到手,咱們就先回南邊,等京城亂了,再帶兵回來。”要不是那次洗劫彙通錢莊栽了跟頭,他也不至於想到國庫,這都是他們逼他的。

“那個傅天明,父親準備拿他怎麼辦?”趙謙想到這次給他們宮輿圖的傅天明,就問了一嘴,畢竟那人野心也不小:“據兒子所知,他跟安王來往很密切。”

趙寅冷嗤一聲,很是不屑地說:“那傅天明得意不了多久,自會有人收拾他。至於安王,倒是需要注意點,那人可比他老子狠多了。”

“兒子明白了,”自從趙昆被廢,他父親是越發看重他了,他定不會讓他父親失望。

逸王府興輝院,逸王自從勸服了他母後離宮回陝州之後,就在考慮接下來他要怎麼做?他是把手中的這本脈案雙手奉給他九王叔以求自保呢,還是拿這本脈案引他那位自作聰明的大哥弑父奪位?他得好好想一想。

逸王坐在廊下看著碧藍的天,偶有一兩朵潔白的雲。他出身帝王之家,還沒開始讀書識字,就已經懂得裝乖爭寵了。他在他的兄弟之中,不是最得寵的,但卻是身份最尊貴的中宮嫡子,成了所有皇子的眼中釘。

他母後性子雖驕橫跋扈,但卻像足了他外祖父,比起他父皇的高貴妃,在心狠手辣這一點上,他母後是遠不及的。而他的大哥安王在陰狠這點上真的是跟他母妃一脈相承。

如果安王知道他們父皇隻是個奸生子,他會怎麼做呢?逸王笑了,也許他可以幫他九王叔推一把,畢竟這等死的日子有些難熬,還不如痛快一點。

坤寧宮裡,皇後用完午膳,就讓宮人準備熱水,她要沐浴焚香。這次沐浴,皇後並沒有讓宮人沾邊,而是自己親自動手。她小心翼翼地梳洗著自己的長發,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已經夾雜了些許白發的青絲。

等洗好之後,她便吩咐了小廚房,讓她們準備一些皇帝愛吃的膳食,後就坐到了妝奩前:“嬤嬤,你再給我梳一次高鬟望仙髻吧。”

燕嬤嬤強忍著眼淚,顫著手拿起如意梳:“好,奴婢給您梳。”

皇後看著鏡中的自己,臉上已經有了深深淺淺的紋路,她輕撫著自己的臉,額頭上的傷已經結痂了,她笑了:“今天,就再讓我美最後一次吧。”

燕嬤嬤輕輕梳著皇後的發,心裡疼得緊:“娘娘放心,奴婢一定給您打扮得體體麵麵的。”

皇後聞言,嬌羞淡笑:“好,有勞嬤嬤了。”

乾明殿,景盛帝正緊皺著眉頭在聽他的兩位高人講天象的事:“那依兩位仙人所說,那天狼星是在京郊?”

其中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手抱佛塵,擼了擼長及胸口處的胡須,看著的確有一股仙風道骨的味道:“看天象的確是在京郊東南方向。”

景盛帝一想,昭親王才六個月的幼子不就是在京郊東南方向的樂山上嗎?看來他真的是要親迎太後回宮了,無論如何,他現在還坐在這把龍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