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2 / 2)

金算盤 木木木子頭 8302 字 6個月前

景盛帝慢慢跪了下去:“母後,兒臣祝您……”

“哇……啊……,周作靈,我恨你,到了今天這般地步,你還是不肯悔悟,叫我如何能忍?”韓氏激動地一直往前爬:“周作靈,你既然從我身邊搶走他……你憑什麼不對他好,你憑什麼?他是皇帝啊……他是皇帝,你怎麼能讓他這麼跪你?”這是她不能容忍的,在她眼裡,她的兒子是這天下第一尊貴之人,他絕對不能去跪周作靈那個老婦,她才是那個給了他命的人。

除了知情的那些人,其他的官員、女眷都恨不能捂上耳朵,皇家秘史知道多了,那命基本也就沒了,他們今天是來祝壽的,可不是來送命的。

馮氏看了看那三個丟人現眼的賤人,用眼角餘光掃了下坐在她上手的趙寅,後便拿起筷子繼續用膳。這宮裡的禦膳做得就是比宮外的味道好,再加上這戲,也算得上是一頓上佳的斷頭飯了。吃吧,多吃點,就這最後一頓了。

其他幾位知情人,都是饒有興趣地看著,不時還點評一番,其中就屬戲精鎮國侯夫人莫氏最專注了。莫氏愛看戲,這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今天這戲還正合了她胃口:“演得不錯,比上次安平伯府請的德盛班的頭牌花顏演得還好,要不是知道內情,我還以為是真的呢。”

鎮國侯就更過分了,不知從哪掏出一大袋的瓜子,擺在了莫氏麵前:“韓氏到底有個舞伶娘,會演也屬正常。”這老兩口子一人抓了一把瓜子,磕得哢哢響,看戲看得是津津有味,有說有笑。

肅親王最近心情很好,畢竟家裡要添丁了,有了這孩子,他跟渺渺也算是毫無遺憾了。這會他正服侍著風渺渺用膳,自己也偷空進了一點,畢竟誰知道還有沒有下一頓?

此時的韓氏已經哭得鼻涕眼淚一塊下了,五娘正看得起勁,小算盤皺起了眉頭,捏著自己的小鼻子:“母妃,她比砣砣還臟臟,砣砣有盤盤給擦鼻鼻。”

昭親王聞言,就拉過自家的大胖兒子,捏了捏他的小肉臉,後將他摟在懷裡:“一會跟緊你母妃知道嗎?”

“知道,”小算盤不喜歡她們,他母妃昨晚就說了今天是祖母的壽辰,不能哭要笑。為這個他昨晚陪著最愛哭的砣砣玩了很久,也叮囑了砣砣很多很多遍,今天不哭的。可現在他的砣砣沒哭,這三個大人卻哭了。

太後始終盯著皇帝的臉:“你剛都聽到她在說什麼了,哀家旁的也不想多問,隻問你一句,你是誰生的?”她就是讓要韓秋兒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兒子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她周作靈給的。她還要韓秋兒眼睜睜地看著她富有四海的兒子變得一無所有,成了過街老鼠。

景盛帝在太後的逼視下,有些退縮,他怕了,想回去後宮,他顫抖著嘴唇說:“母後,兒臣恭祝您……”

“你還沒回答哀家的話,”太後可不喜歡這麼模棱兩可的,她依舊不打算放過皇帝:“怎麼,不敢回答了,你不是已經查清了嗎?”

這時,韓氏連連對著上位磕頭,磕得梆梆響:“我錯了……我錯了,嗚嗚……周作靈,我求你放過他,你放過孩子,他是皇帝啊……你怎麼能這樣對他?皇帝……皇帝,我的兒啊……”

“終於承認了,哈哈……,”太後笑了,仰頭大笑,就好像要將幾十年憋在心中的鬱氣都給笑出來似的:“終於承認了……哈哈……哀家終於……終於不用再被逼著承認皇帝……是哀家生的……哀家……哀家真的生不出皇帝這樣的兒子……真的生不出……不要為難哀家……”

韓氏愣住了,就連哭都給忘記了,不很快就回神了:“你自己生了兒子,就不把他當人了,有你這樣惡毒的嗎?”她有找回了思路,接著往下走:“你忘了當年為了保住在宮裡的地位跟恩寵,你是怎麼從我身邊將他搶走的嗎,那時你又是怎麼跟我保證的?”

越說越順口,越說越激動,韓氏的淚順著臉頰流到下巴,跌至地麵:“可你後來是怎麼做的?他還那麼小,你就對他不冷不熱,為了孩子,我覥著臉時常進宮來看他,可是即便這樣,你依舊視他如草芥,我後悔了……”

“所以呢?”太後的麵上依然帶著淡笑:“你現在想要認回他,可以,哀家不攔著。”

殿下的文武大臣,臉色變了,按韓氏那般說法,皇帝根本就不是皇家血脈,那……那太後豈不是為了榮華混肴了皇家血脈,這……

有幾位言官想要出列,不過卻都被家裡跟著來的內眷給攔住了,這當禦史當傻了吧,讀了那麼多的聖賢書,怎麼就不知道什麼是識時務者為俊傑?隻要不瞎的,誰瞧不見太後身邊坐著的那位,看看人家,韓氏都說到這份上了,依舊抱著兒子說悄悄話,沒點準備的,誰能這麼淡定?

文武百官這麼死板板地坐著,好像真的是在看戲一般,韓氏就頓覺不好了:“你以為皇帝是奉國將軍府的孩子,你錯了,皇帝是我跟先帝的孩子……”

莫氏磕瓜子甚覺口乾,剛喝了一口水,就被韓氏這句話給刺激得噴了出來:“咳咳……,這……我就說這韓氏長的就像個萬人騎的,還真是千人睡的。”

瞬間,殿裡的那些官家女眷麵色都不好了,這太後可是先帝的原配嫡妻,現在這皇帝竟從原配嫡長子變成了奸生子,她們不約而同地看向邊上的男人。

“哎吆吆,看我聽到了什麼?”米氏笑看著跪著的韓氏,帶著不屑:“你這哪是皇帝生母,怕不是跟皇帝有仇吧?還有那死了的奉國將軍趙毅,我就想知道一點,趙毅死的時候知道你給他找了一那麼厚背景的連襟嗎?”

“奉國將軍府百來年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名聲,算是毀於一旦了,”風渺渺喝了一口紅棗枸杞茶:“你說了這麼久,無非就是想要認回皇帝。我倒是想問問你是想認回做皇帝的兒子,還是隻想認回兒子,不管他是不是皇帝?”

韓氏懵了,不應該是這樣的,她忍不住看向趙寅,這……這……

“你的故事說完了,現在應該輪到哀家了,”太後臉上沒了笑,隻有恨:“在這之前,哀家要向在座百官坦承一件事,皇帝的確不是哀家生的。樂山大慈恩寺的後山,那裡有一座小小的孤墳,裡麵埋葬著哀家的嫡長皇子景元曦,還有哀家對景室皇朝所有的情。”

太後沒有像韓氏那般痛哭流涕,她高抬著頭,雙目俯視坐在下麵的人,淚也隻是默默地流:“韓秋兒,你知道哀家是什麼時候知道你跟先帝有奸情的嗎?”

“我跟先帝是真心相愛的,我們……我們相約白首的,”韓氏還在掙紮,隻是沒有人覺得她可憐。路都是自己走的,那麼路的儘頭是什麼,是好是壞,也隻能自己承受。

“比你們想象的都要早,”太後嗤笑一聲:“在你們把哀家當傻子一般對待的時候,殊不知,在哀家眼裡,你們比那戲文裡的醜角還不如。哀家剛懷上曦兒時,就已經知道先帝在騙我,隻是那時候哀家年輕太傻,堅信‘虎毒不食子’,何曾想到那少有的例外卻被哀家遇見一個。”

下麵的大臣又有些坐不住了,太後掃了眼底麵的人:“花兒,把證據呈給在座各位瞧瞧,看看哀家有沒有說謊?”她深歎了口氣:“幾十年了,哀家不想再忍著了,景家皇室欠哀家跟鎮國侯府一個交代。更欠天下萬民一個交代,皇帝登基多年,終日沉迷於美色。這宮裡,除了哀家的慈寧宮,可還有他沒動過的?”

“而皇帝之所以能登上皇位,除了頂著哀家原配嫡長皇子的身份外,還真的要感謝他這位生母了,要不是她跟趙毅串謀,老三的腿怎麼可能會被廢?”太後盯著畏縮著的韓氏:“那麼今天就不會有這麼多的貪、嗔、癡。”

花嬤嬤捧著當年被滅門的陳太醫留下的兩本脈案,先來到了宗室這邊,請他們一一過目,之後就按著品級,讓那些官員看個清楚,畢竟剛剛韓氏演得不錯,聲情並茂的,把自己都給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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