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慶安打定了主意要‘禮賢下士’之際,他卻又怎知,陸亦軒眼下心中真正的焦躁所在。
至於腦補出來的,所謂年輕人的狂傲心態,這話真要是給陸亦軒知道了,陸亦軒能唾他一臉口水先。
你才恃才傲物!你們全家都恃才傲物!陸亦軒正糾結親爹老子在南疆究竟怎麼樣了。
宋小寧已經南下有兩天時間了,一直卻也沒見傳回來什麼消息。
難不成最壞的情況已經發生?
難不成鐵柱同誌已經是老夫聊發少年狂,真的已經跑去境外跟那個短發蛇女、跟那個狗熊一樣壯實的光頭男,跟那些凶殘狡詐的國際殺手硬乾了起來?
不行,這樣不行,老子太特麼沒用了!老子的身手如果有宋小寧那麼好,那天遭遇國際殺手突襲時,那些殺才們早特麼全被老子乾趴了,怎麼可能還有後麵的這些屁事發生。
不行不行,老子還這麼年輕,老子得練練體格,老子得照準了超級特種兵的能耐去武裝自己。
這一次是些不知所謂的國際殺手找上門來。
下次呢!下次如果是香江二王那類的亡命狂徒,若是被他們找上門來勒索敲詐,老子也要委屈自己,老子也要像上次遇到國際殺手那樣,原本好好的一次舉家香江之旅,卻最後什麼也沒乾成,反而是搞得一家子人玩沒玩好,吃沒吃好,硬是給嚇退回了國內,這怎麼可以啊!這絕對不能忍再有第二次啊!家裡氣氛仍是壓抑又緊張,尤其母親劉玉蓮,因為不想再驚擾到孩子,心裡明明已經擔驚受怕到寢食難安的地步,卻還要強顏歡笑,看她頭發一下子染起了風霜的樣子,真的是一下子就老態了近十歲。
這樣子,讓陸亦軒直接就記起了上輩子。
上輩子母親也是經曆了這麼一段最心力憔悴時光。
上輩子母親是因為走上邪路的三弟被公捕槍決,全家人因此背負上了槍斃罪犯家屬的惡名感到抬不起頭,抑鬱加憔悴,最終落落寡歡而離世,真的是……陸亦軒如何能忍心母親再受這般折磨。
他有些不敢想象,鐵柱同誌真要是折在了異國他鄉,母親劉玉蓮如何能經得起這般打擊。
其實又何止是母親劉玉蓮受不了這種的打擊,鐵柱同誌真要就這麼出了事,在他而言,內心自責程度,那更加是無可原諒啊!兩世為人,卻不能守護得家人平安如意,他便在想,自己這重生再世的意義,究竟還有多少?
為國為民而鞠躬儘瘁?
得了吧!沒看到這如今,什麼事都還沒看到,一股子歪風邪氣已經衝天起,老子四年時間在海外侵吞了千億美元國有資產啊!老子都不知自己居然牛逼到這般地步啊!周慶安竊以為陸亦軒的甩手而去,隻是年輕人的傲驕,隻是對於他安排的這種敲打方式的不屑,卻又怎麼能知道,他明明知道所謂的千億美元一事子虛烏有,卻還要正經八百搞什麼調查約談。
這些事,真的已經深深刺痛了陸亦軒的心了啊!謝春瑩依舊整天在忙碌著自己的生意,她仍在跟陸亦軒玩著家庭冷暴力,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姿態,即便見著了丈夫,也是問都懶得問丈夫一句話,即便是同樣也在關切公爹‘失蹤’之事,但也沒怎麼往心裡去。
畢竟在她看來,公爹那麼大一個人,有手有腳,還能失蹤到哪兒去。
她並不知鐵柱同誌失蹤的內情,劉玉蓮也同樣不知內情,家裡麵所有人,也就大妹亦雪能跟大哥平等對話,多少知道一點內情,但也被陸亦軒隱去了大部分情況。
所以陸亦軒心中的苦悶,真的沒人可以傾訴。
所以當周慶安很真誠找上門來時,他仍舊沒能得到陸亦軒的諒解,這自然得到的結果,仍舊是‘恃才傲物’的陸亦軒,對他這個上級領導有些太過乖張跋扈,甚至已經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
陸亦軒眼下的狀態的確是有些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