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少爺從假山上摔下來,摔斷了胳膊。伺候他的丫鬟婆子全都遭殃了。那兩個貼身丫鬟跟近身伺候的丫鬟,都被活活打死,好在我是粗使丫鬟,那日也不是我守在孫少爺身邊當值,加上我表嬸去求的三奶奶。才算是保住了一命,隻被打了二十個板子。你放心,下手打得婆子看在我表嬸子的份上,沒用很大力道,養幾天就好了。”蓮子倒是慶幸的。溫婉低著頭,打了個冷顫。儘心地照顧著蓮子。
“桃花,謝謝你。”蓮子真心實意地道謝著。
“不用。”溫婉筆畫著。兩人睡覺無聊,溫婉就問著府裡的情況。蓮子知道溫婉在府裡什麼根基都沒有,想要了解一些東西都無可厚非。溫婉筆畫什麼,她知道了就說。當然,不能意會也沒理了。溫婉最關注的,自然是平家。但因為不能出格,沒太明顯,卻也知道了一些小的消息。
沒幾日,繡房也出了一件事。溫婉進了繡房,看見繡房裡悲戚戚的,很納悶。一問才知道,一個姓平的繡娘的女兒,因為衝撞了十小姐,被十小姐讓人活活打死了。
“哪裡是碧玉衝撞了十小姐,分明就是懷恨上次的事。上次進宮裡,德妃娘娘可是好好的誇讚了九小姐那衣裳漂亮。十小姐恨著這麼好的衣裳不給她,故意找事的。”何家娘子搖頭歎息著。其他人也都低著頭,也就是說,基本上是屬實。
“說打死人就打死人?牙婆打死人,好歹是他們當了逃奴。這,就為了一件衣裳打死人,也太恐怖了吧”溫婉睜大著眼睛。
溫婉被這事影響了心情。她很擔心以後會怎麼樣。
“你怎麼了,回來就悶悶不樂的?”蓮子很奇怪地問著溫婉,溫婉把這事簡單的表述了出來。
“這有什麼辦法。身為奴婢,是沒有任何權利的。主人要你死,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不過你隻要好好當差,應該不會有事的。”蓮子看著溫婉情緒低落,安慰著。
“奴婢,這麼沒有人權?生死隻在那些人一念之間?”溫婉雖然知道,但心裡還是過不了那坎,在那比畫著。
“奴婢就是奴婢,像我們這樣的,世代是奴婢,子孫後代也得繼續在侯府裡當奴婢。我們家五代都是在侯府裡當差,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而且,三代內要有奴婢的至親,是不可以參加科舉的。就算被隱瞞了,一旦知道,資格是要被刪的。就算保留著,也是被所有人都看不起的。”蓮子眼神也黯然下來。
在安樂府這裡,一個奴仆的命,跟隻螞蟻一樣不值錢。在這內宅,一個不小心,隨便一個有點權勢的人,就能要了她的命。如果她恢複了身份,不說其它,單就她是皇帝的親甥女這一點,就能保證她衣食無憂,性命無俞。就是想要她命的人,也得掂掂量量自己的分量。
想要禍害她,一個不小心,就會給家族惹來禍亂。溫婉的身體裡,終究是留著當今皇帝的血,算是皇帝老兒的嫡親血脈。不止皇家,還有蘇家,蘇家在前朝,就是錢塘江的名門望族,到今為止,有四百多年的曆史,是朝堂裡最有名望之一的書香門第之家。後輩也是人才倍出。每一代都會有一兩個人出仕途,出仕途的都是才華卓絕之人。
不過奇怪的是蘇家有一條族規,隻要出仕,就必須斷絕與本家的聯係,本家不會提供任何的幫助,所有的一切,都必須要靠自己。
父族就不要說了,開國功勳之家。之前也是讀書人家,出了她祖宗這個奇靶,跟著太祖打江山。得了世襲的爵位。
所以,溫婉不管是從父族、母族、外祖家族,對於世人來說,溫婉是真正的貴族小姐。溫婉理解後,撇嘴,什麼貴族,都淪落到隨便一隻螞蟻都能捏死她的地步。啥玩意都是虛的。
那個安氏,一定還安排了後著。自己要想恢複身份,找父族,就是找死。隻能找母族,而且必須得到母族的辟護,否則,都是虛的。但不管千難萬難,一定得做。可不要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
溫婉對著外麵折射進來的月光,發呆。深宅裡的丫鬟婆子,是很難出門的。就算出門,也都有人看著。這樣,該怎麼去找宗人府呀!難道自己,還真得作一輩子丫鬟。開玩笑,兩個月都不到,她已經深切領悟到在這裡,等級差彆有多大,身份是多麼的重要了。
隻是,這個機會,什麼時候才能到來,每天都這麼提心吊膽的。
好在蓮子的傷很快就好了,好了以後,她表叔就給她置換了一個差事,調到府邸裡叫庭少爺那。說是三爺的嫡長子。
對這些溫婉也沒在意。他們這屋子裡,因為進出太頻繁,暫時管事媽媽也沒安排進來人。就兩人住著。自從溫婉在蓮子養傷這段時間悉心的照顧,蓮子對溫婉越發的好了,每次回來,總是給她帶些好東西回來給她吃總。溫婉不客氣,樂嗬嗬地享受著。兩人關係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