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把東西送到拍賣行,立下契約以後。立即去了衙門,把房契地契全部改為她的名字。她可不想到時候被姚氏鼓動了平向熙,到時候又想著把房子賣了。
姚氏跟平向熙不知道這房子的深意,她卻清楚。為什麼五房落魄,彆人給白眼,冷嘲熱諷,卻沒人落井下石。就是因為房子。因為房子是溫婉的,是溫婉留下的。不管郡主是因為顧全名聲還是因為最後丁點的血脈情份,溫婉沒把他們敢走,彆人都會心存了顧忌。否則,平家族人就能把公爹撕巴了。
尚麒去辭了差事。掌櫃的冷嘲熱諷 “你真要辭了我這差事,辭了你可彆後悔。這麼好的差事有的是人爭。我是看在你當過官,認識的人多的份上才雇傭你的。既然你要另攀高枝,走了就不要後悔了。”
“給我做結了這半月的工錢。”尚麒忍著氣,還想要回自己那半個月5兩銀子的血汗錢。可是錢沒拿著,還被掌櫃的罵了一通,狼狽而回。
回來以後,就聽到說苗氏把溫婉送來的東西全都拉到廣源拍賣行去了。尚麒吃驚地問著苗氏這是做什麼。
苗氏自然不敢說防備著你三伯。還有你弟弟弟妹了。隻說,趕緊把東西賣了,得了活錢,好置辦能生息的產業。這些都是死物,放在家裡。也隻能是擺設。
尚麒覺得這樣也對。於是順道苗氏也把房契地契改成自己的名字也說了。
苗氏有自己的一套說法:“相公,公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我就不說了。現在房契地契在手了,萬一姚氏又搗鼓著讓公爹賣房子怎麼辦?相公。這裡周邊住的都是清貴人家,是一等一的好地方。沒有身份地位跟人脈,有錢也買不到這裡的房子。若真是姚氏蒙得公爹發賣了房子。以後我們有錢。買得到好房子。也買不到這裡的房子。”
尚麒有些擔憂:“我知道你是為這個家好。怕爹的性子你也清楚。開始可能沒什麼,但是時間場了,被人說多了,可能又對你生誤會了。以往就一直誤會你。如今總算好些了,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再讓你受那樣的委屈。”
苗氏聽了,心裡暖和和的。拉著尚麒的手道:“相公,隻要你跟孩子都好。我受些委屈也沒關係。不是我心急,實在是我不放心。相公,你也知道他們辦的荒唐事。”
尚麒點頭。想想之前辦的荒唐事,尚麒也是心有餘悸:“你先歇會。我現在去跟爹說。等會我就說是我的主意,你都是按照我說的辦。等爹問起來,你也這麼說。爹知道最多也就罵我兩句。不會遷怒於你。”兒子跟媳婦是不一樣的。這樣,平向熙也不會太生氣。
苗氏聽了嫣然一笑:“好。”
平向熙知道苗氏把房契跟地契全都賣了,還換上她自己的名字。心裡肯定不痛快了。
尚麒卻是直接點名了老爹的心軟,說的平向熙啞口無言。最後尚麒道:“爹,房契地契掛在若櫻名下,我很放心。爹,我打算將來置辦的產業,也放在她名下。”
平向熙到底心裡不舒坦。被上次的事嚇著了。
春娘在邊上笑道:“老爺。二奶奶對你怎麼樣,我可是都看在眼裡的。這些日子,雖然家裡不富裕,但是有吃的穿的用的,二奶奶都是先緊著你來的,最是孝順不過了。老爺,這些東西現在雖然掛在二奶奶名下,但有什麼打緊的,以後這些產業還不是孫少爺的。而且,二奶奶也能乾,這些庶務隻有交給二奶奶打理,我們的日子才會越過越好。總不至於,還讓姚氏來打理。到時候我們青菜埂子都吃不上。”
平向熙不吭聲了。這事也就過去了。
尚麒開始出去尋田產,京城外麵的田產是有價無市。因為不是事出有因,是很難買得到田的。
尚麒在外麵尋著不短的日子,也沒尋著。倒是苗氏的弟弟,苗大少爺知道後托人打探。趕巧了正好有一家人因為出事要大筆的銀錢,所以要賣了名下的產業。有一間宅子,兩間鋪子,十五傾地。要是能一次全買的話,就給優惠價格,大概需要三萬兩銀子。
苗氏讓尚麒親自去看了。尚麒回來告訴苗氏說,田莊有些遠,但還不錯。而且還連了幾片山林。
苗氏琢磨一通,問了她弟弟的意見,兩人商量了一下。覺得挺合適的。苗氏很有魄力,知道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於是先去廣源銀行,用房在拍賣行的東西抵押,借了三萬兩銀子。拿了錢,苗氏就把這些產業給買下來了。
東西全部到手以後,苗氏鬆了一口氣。有了這些產業,再不發愁日子難過了。好好打理,日子會越過越好。
東西沒送到平府,所以姚氏得到消息是三天後。要是立即派人打探消息,問著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等知道了是溫婉送來一大批價值連城的好東西過來後,立即拉著尚麟過來。
姚氏苦苦哀求著。尚麟也在旁邊苦苦地哀求著,希望能得到老爺子的原諒“爹,我們之前錯了,你要打要罰都隨你,我們知道錯了。尚麟也是你的親身兒子,你就大人有大諒,原諒了我們。”
平向熙怒罵道“沒跟你們計較。以前怎麼過,以後還怎麼過。”上次那是。被姚氏指桑罵槐一通,兒子在旁邊勸都勸不住,心也冷了。這會看著兒子真心認錯,也算是心有安慰了。隻是,也僅僅如此。
一個人本性是很難移的。雖然有春娘在一邊煽風點火。吹著風。但是半個月後,平向熙還是大度地原諒了尚麟。
這半個月,拉過去的東西也全部拍賣完了。拍賣後的價格。比苗氏想象的還要多一些。一共賣了五萬八千兩。扣除三成的手續費,還有四萬多兩。還了借貸的本金利息,苗氏手裡還有一萬兩銀子。
苗氏也看著手頭上還有錢。先要做些生意。田莊隻能是根本。隻有做生意,這樣才能有更多的活錢。
平向熙知道苗氏是理家的一把好手,雖然心裡有些疙瘩,但最後,還是白癡了沉默。在知道是買了生息的田產跟鋪子,其中都是親家幫忙,更是不再開口問了。
尚麟在家裡還沒打探出來是什麼東西,外麵已經都傳出來了。溫婉送了價值近十萬銀子的東西給平向熙養老用。姚氏聽到了外麵的傳聞。兩眼發光。
姚氏隻要一想到那麼多的錢全都攥在苗氏手裡。她隻能天天聽著外麵的傳聞,什麼東西都看不到。心裡就疼得厲害。於是讓尚麟天天在平向熙麵前哭窮。
平向熙倒是有些動搖,苗氏不答應呀!你有錢就自己吃香的喝辣的。還巴掌招呼我的丫鬟。現在還想來占產業。兩字,做夢。
姚氏知道買了田產。就想讓尚麟去管田莊。可苗氏早有對策了,田莊裡的管事是苗大少找的,是苗氏的人。那些人根本就不鳥尚麟茬。
尚麟哪裡都使不上勁。姚氏乾脆叫嚷著要分家,苗氏聽了吃笑不已。分家,之前已經分過家了。現在想分家,也不可能拿媳婦名下的產業來分。尚麒給平向熙打過預防針,置辦的產業之後全部都放在了苗氏的名下。
“娘子,要不,我們把他們住的那一院落的房契給他們。怎麼說,他也是爹的親兒子,我的親弟弟。”尚麒每日被這些日子煩得真想能清淨一會就清淨一會。實在忍不住就對妻子說。
苗氏卻是有著自己的主意“相公,不是我小家子氣。姚氏是個什麼德行你還不知道嗎?你今兒個答應給他房契,明兒個她就要鋪子,後兒個她就要分田產。再有,真給了他們房契地契,沒兩天他保準給賣了。到時候就擠到公爹的院子。那時候,再打著主意賣了公爹的院子,沒完沒了。相公,我也不是小氣的人。等公爹百年後,我就把他們那一院落的房契給他們。但是現在不行。”等平向熙死後,再鬨也鬨不出啥事出來。平向熙在,一個孝字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尚麒頭疼著“可是這樣鬨著,家裡也沒個清淨。”男人對這些事,其實都是能躲則躲的。實在是煩人啊!
苗氏笑著說了一個好消息“相公,我已經去求了爹。爹說正好通政司有個知事的母親過逝,要守孝,他的缺就空出來了。爹說他給找找關係,運作一番,再花銀錢打點一下,估計沒有問題。”通政司知事是七品的官。尚麒身上的功名並沒有革除。隻要運作得當,隨時可以起複的。
“真的,可是,會不會跟上次一樣。”上次的事一出來,他的職位就被上峰給尋了個由子沒了。他心裡也清楚,定然是不想得罪溫婉,怕皇帝生氣。這會,就是再尋個差事,萬一,豈不是白忙乎。
“你放心,既然郡主能送東西過來,也就表示她不嫉恨了。那些人也不會做得太過,否則我爹也不會給你去找人了。還有,爹告訴我,大哥再有幾個月就會回來。到時候,有他在,那些人也不敢為難你的,你每日裡去當差,也不會聽著那些煩心事。其他的,有我呢。”苗氏才不怕姚氏跟她鬨。
“那要花多少銀子?咱家現在哪裡能拿的得出多銀子出來?”尚麒有些擔心地說著。找差事,肯定要銀錢疏通的。如今錢都置辦了產業。哪裡還有錢疏通關係。
苗氏笑著道“這你不用擔心。”
苗氏第二日故意去了一趟廣源商行。其實她是去取銀子的。之前那一萬多亮銀子存放在銀行裡。回來以後,苗氏故意讓人放出去消息,說自己拿了姚氏住的院落的房契去銀行押了,套銀子。要還不起。銀行的人到時候會來人收房子。
姚氏得了消息大鬨一場,哭著喊著囔著說過幾日銀行的人就要趕他們出去。就容不得他們一家子。
平向熙得了消息,當下也有些生氣。到底是自己兒子,難道還能趕兒子去睡大街。苗氏這麼做就有些太過分了。
等姚氏哭訴完了後,苗氏才慢斯慢理地把這事說了個清楚明白。尚麒是一開始就不相信姚氏說的。他妻子已經答應了等爹百年後把房契給他們,怎麼會背著他做這事。
平向熙一聽是為兒子謀差事,拿的是他們住的清雅居的房契借貸。當下有些臉紅。對著苗氏有些不好意思,對著姚氏卻更是厭惡了。立即把人都轟出去。
安氏一知道如今日子好過了。就求了苗氏“媳婦,我求求你。派個人去打聽打聽清珊。要是她過得不好。就讓她回來好不好。現在家裡的日子也好過了,你看,是不是可以贖她回來。咳、咳、咳。”
苗氏氣惱萬分“婆婆,你這話說的。什麼叫贖,我們是把妹妹嫁人,不是吧妹妹賣了。這差事還是我爹好不容易拖人,花了好些銀錢尋著的。這話要傳出去,相公不說去當差了。以後都不要做人了。”
安氏哀求著“咳、咳、咳。是我說錯話了。你派個人去看看清珊。要是不好過,想法子讓她回來,就當是我求你了。好不好。”
“好,我明日就讓人去打探消息。可是要人家不放人。媳婦我也沒奈何。婆婆,你好好把身體養著。”苗氏要不是礙著尚麒,怕彆人說閒話,才不管她的死活。當初給他受了多少的委屈。
小環出來後,忍不住感歎道“我看著老夫人這樣,纏綿臥榻,夜夜喝著藥,還要為女兒日日擔心。瞧著以前對小姐你,那時多威風多凜然。哪裡會知道有今日之事。”
“婆婆那時候在監牢裡自殺,可是被獄卒救活了。算來,也是她要遭這麼多罪。”苗氏搖頭著。這也算是報應吧!若是直接死在監獄裡,也算善終了。
“也真是巧了,就被沒被獄卒救活。也不用受這麼多苦。真不知道是老天是慈悲,還是狠心。”小環無意感歎著。
苗氏聽了這話,打了個冷顫,過了好一會,小心地問著“小環,如果一個人三番四次謀害你,還把你最敬愛的人害死了。而你隻要一句話,就可以讓她死無葬身之地,你會放過她而不去報仇,任她逍遙自在的嗎?”
小環順口接過話“我傻呀我,害死我最親的人。對待這樣的仇人,不把她碎屍萬斷,難消我心頭之恨。”
“是啊,換誰都會殺之而後快。”苗氏輕描淡繪的接口。心裡卻驚濤駭浪。她之前一直疑惑,為什麼溫婉明明知道婆婆三番五次害她。她隻要一句話就可以讓婆婆死無全屍。可是她沒有,她當什麼事沒有發生過一般。
現在仔細回想,自從溫婉得勢以後。先是百靈姨娘,接著是範姨娘,然後是自己,後來又是春娘。自此,安氏就沒過一天的舒心的日子。之後,更是過的淒慘無比。
溫婉是真故意的。故意要讓安氏這樣生不如死的活著。如果這一切都是溫婉可以安排的,那也,太可怕的。
苗氏臉色有些發白。郡主,並非如世人所看到的那樣,純良至孝,內裡,卻是有著萬千乾坤。
“小姐,你怎麼了,不舒服?”小環看苗氏臉色不好看,忙問著。
“沒有,在想著郡主是個不簡單的人。”苗氏苦笑著。
小環有些奇怪“小姐你自己不是說皇宮裡最是複雜。而且不常聽我們家老爺說,君心難測。郡主要是個簡單的人,能得先帝跟當今陛下這萬般疼愛。肯定是有玲瓏心思的人。”
“是啊,皇宮不簡單,郡主也不容易。”聽小樓這麼說,苗氏當下鬆了一口氣。瞧著這形勢,郡主也沒把他們放在心上。否則,他們也都早死了。
不出苗氏的預料。三房聽到說溫婉把當初分給她的那部分東西還回來以後,吵著要重新分配。
三老爺平向檜已經死在了監牢裡。三房全部被貶斥為庶民。所以,現在數三房的日子最為艱難。如今是吃了上頓沒下頓。日子過得比之前的五房都不如。他們隻要想著拿到錢,哪裡還管什麼丟人不丟人的。佟氏帶著兒子天天來哭,哭著讓平向熙可憐可憐他們。
平向熙聽到佟氏的哭聲就頭大了。見了第一回,就不敢見第二回。想著自己哥哥的下場,若是沒有溫婉,這也是他的下場。當時就嚇得一身的汗。心裡很慶幸,慶幸過後就是內疚,無與倫比的內疚。
苗氏知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一分都不出,彆想打發了佟氏一乾人。但是要想讓她出多,想也彆想。於是就在這裡打著太極。
尚麒在苗大人的運作之下,也去通政司任差了。因為溫婉的這一行為,大家也明了。雖然郡主是跟平家斷絕關係,但其實還是不希望五房過得潦倒。怎麼恨,也是自己親爹。對此眾人也都是紛紛讚揚。
尚麒去當差,人老實能乾,得兢兢業業的。彆人也沒太為難他。倒是讓尚麒鬆了一口氣。
可憐的是平向熙,如今是天天龜縮在府邸裡,哪裡也不去。因為他如今是沒臉出門了。而讓他頭疼不已的,是姚氏天天帶著尚麟過來求情。說總不能讓那個尚麟天天這樣遊手好閒。總得找一份事做。平向熙被折騰得一個頭,兩個大。
苗氏是絕對不會讓尚麟沾她的鋪子跟田產的。於是兩妯娌明裡暗裡掐。姚氏不會做人,曾經又做下那些讓人不齒的事。肯定鬥不過苗氏的。
身邊的春娘總是有意無意的提醒著他,你如今住的一磚一瓦,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郡主給的。平向熙的生活是富裕了,但是心裡的內疚卻是與時俱進。
於是,做夢夢見了福徽公主。然後第二天就跑去給福徽公主掃墓。之後,每隔些日子,平向熙就會去給福徽公主掃墓。當然,這是後話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