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想過第一個上門的不是燕祈軒就是羅守勳。結果倒好,竟然是曹頌。這丫的,神經病了吧:“讓他走,我可沒時間見他。”
夏添不可能跟溫婉這麼咄咄逼人,對於曹頌的問題,還是婉轉說道:“駙馬,我家郡主說了,她確實就是弗溪公子。隻是因為郡主事多,所以就不見了。郡主說,駙馬有事等宮宴的時候再說。”溫婉向來不參見宮宴,這句話不過是一個托詞。
曹頌想著當時弗溪在丹娘要與她對弈時候突然變臉。當下悲憤非常,想來當年溫婉對自己其實也與有意動的。可惜,因為他與丹娘的關係。原來早在那時候,他就跟溫婉沒緣分了。
曹頌恍惚著回到了公主府。其實不是他回去的,是身邊的隨從帶他回去的。本人就跟丟了魂一樣。
燕祁軒得了這個消息,根本就不相信。或者說,他其實不敢相信。燕祈軒按耐住心底的波濤洶湧。對著羅守勳冷然道“你開什麼玩笑,那些市井傳聞你也拿來汙蔑爺的耳朵。”燕祈軒在心底告訴自己,不會的,弗溪不會是溫婉。都是騙人的。不是真的,都是騙人的。燕祈軒不敢相信。
羅守勳卻是一搖頭:“我認為百分百是真的。你不奇怪那年元宵夜,為什麼當初溫婉郡主願意用身體為你擋刀。沒有大緣故,怎麼會拿自己的命救你。京城裡誰不知道溫婉郡主是個最惜命的人。燕祁軒,我也是有九成的確定,才敢跟你說。讓你有個心理準備。省得等聽到彆人說起,惹了你的忌諱。燕祁軒,你跟溫婉郡主也接觸過,你自己好好想想。”
祁軒跑到白玉園,坐在臥房裡。腦海裡不斷閃現出羅守勳的話。想著溫婉想都不想衝上來救她。想著溫婉那天在永寧宮裡對他說的話,想起溫婉在酒樓裡的神色,想著曹頌說著溫婉不是好美色的人,一定不可能如自己說那樣下流的事情。除非是有緣故的。想著溫婉告訴他,她其實就是弗溪。燕祁軒想得頭都要炸了。再忍受不住,抱著頭,啊地怒吼了起來。
羅守勳以為燕祈軒是因為他娶了彆人,溫婉嫁了他人而痛苦不堪。以致歇斯底裡地叫著。
燕祈軒一把推開了羅守勳,奔到了前院。去找他父王,他要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若溫婉真是弗溪,為什麼當年父王說不是“你說,溫婉是不是就是弗溪。你們告訴我真話。溫婉是不是就是弗溪。”當年,燕祈軒其實在溫婉說的那話以後,有親口問過淳王與淳王妃的。但是兩人都否認了。相對溫婉這個外人來說,燕祈軒自然是信自己父母的話了。
淳王目光躲閃“兒子,這都是過去的事情。還提他做什麼?”
“這麼說,溫婉就是弗溪了?”燕祈軒雖然心裡還抱了一分的僥幸,但卻被淳王的態度,把這最後一絲的希望也給掐沒了。
燕祁軒向後退了幾步,腿一軟,跌倒在地“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不可能的,你騙我,你們都在騙我。”
燕祈軒坐在地上,想著在永寧宮裡。溫婉對他說的話“燕祁軒,你答應我,等我五年。五年後,我會回來找你。一定要答應我,在我來找你之前,你不可以娶彆人。不許有彆的人。你要答應我。”
“燕祁軒。為什麼你不相信。我就是弗溪,我就是弗溪。為什麼你不相信,為什麼?”溫婉蹲下來,淚流滿麵。
那些往事在燕祈軒的腦袋裡,過了一遍又一遍。自己怎麼那麼傻,怎麼就沒聽出這裡麵的暗示。為什麼他就不相信溫婉的話。祁軒腦袋像是要炸開一般難受。
淳王走過去想要扶他,被燕祈軒一把甩開了:“為什麼,為什麼當初不告訴我。我問了你。我還問了母妃。母妃也不是。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都要騙我?什麼都是假的,什麼都是假的。”溫婉就是弗溪。溫婉說過他一直在努力。她一直在努力,甚至努力讓先皇帝答應了兩人的婚事。而這一切。卻因為他的不相信全部都落空。
淳王看著兒子那麼痛苦,眼睛也是澀澀的“告訴你?當初先皇嚴令我禁口,我怎麼告訴你。你讓我抗旨?”反正先皇已經過了查無可查,可不能讓兒子為了這跟自己生分了。
“可我當年那麼傷心,你怎麼就能一直咬著牙不說呢,為此我還生了一場重病,可你們還是不說。你們有沒有把我放在心上,有沒有把我當成你們的兒子。如果告訴我,事情就不會是這樣”燕祁軒隻要一想到,是他放手的。是他讓弗溪那麼傷心,那麼難過。他的心,就如被刀給割一般。
“我且問你,如果你知道了弗溪就是溫婉,你待如何?以你當初的狀態是非溫婉不娶吧?可是當初的形勢,凶險萬分,我怎麼敢冒這個危險。你這樣做,牽連的不僅是王府,甚至還會讓那些人利用你來對度溫婉。祁軒,那時候溫婉就如在走鋼絲線,一不小心就會掉入深淵。祁軒,我們是鐵帽子爵位,一生下來就享受著彆人一輩子都享受不到的榮華富貴,可是其中的艱辛,也不是彆人能了解的。你這幾年也接觸了很多事,應該知道了。你應該明白,皇上是絕對不會把溫婉嫁給你的。”不管是誰當皇帝,對他們這一隻都會提妨的。現在的皇帝也是一樣。
燕祁軒吼道:“溫婉明明告訴過我,皇上已經答應了我跟她的婚事。為什麼不告訴,為什麼?”
淳王想著溫婉麵如白紙一般沒顏色的麵容,也有些遺憾“到後麵,告訴你不告訴你,又有什麼區彆。而且你自己瞧中了江芸,要是為這個再鬨起來怎麼收場?最重要的是,溫婉當時的情況很糟糕,她那時候,隨時都會死。你也知道了,那幾年,她好幾次差點都被害死。我跟溫婉都不想你過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再之後因為種種顧忌,終是沒有說出口。你不要以為溫婉如外麵一般光鮮亮麗,其實她也是如縷薄冰。不過好在那丫頭總算是熬過來了。一切都塵埃落定,卻已經完了。”
燕祁軒一想到曾經的一切,他的心就不能平靜下來。這會聽到淳王的話,更是咆哮了起來:“什麼叫一切塵埃落定就完了。母妃是因為我不是她親身的,難道我也不是你親生的嗎?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若是告訴我,就不會落到這樣的結局。”
“事情落定以後,你已經……”淳王本來想說,當初你收了通房,有了子嗣。溫婉就已經是放下了。之後是因為各種的原因。不過見著燕祈軒悲憤欲絕的神情,隻能轉話安慰道“隻能說你跟溫婉的緣份不夠。命中注定溫婉的姻緣是白世年,他能為一個不知是誰的女子遵守著絕不再娶的諾言,是不可多得的重諾言的男人?溫婉嫁他,也不算太埋汰了。你也彆再多想了。你如今有妻有子……”
燕祈軒嗬嗬直笑:“借口,都是借口。都是借口。你們一直都在騙我,都在騙我。我就是一個傀儡,一個木偶。不,我是一個傻瓜。我是一個傻瓜。要不然,為什麼我會相信你們的話,卻不相信溫婉的話。都是我,都是我的錯。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想著溫婉當時蹲在地上哭,想著溫婉眼底的失望與落寞。想著溫婉手裡落下的玉笛。那笛子承載了兩人多少開心快樂的往事。可是溫婉卻將它落在地上了。溫婉將笛子落在地上,也是將他們的往事丟棄了。
燕祈軒仿佛又聽到玉笛落地時發出的清脆的聲音。再也承受不住。吐了一口血,暈倒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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