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這話可沒虛話,沒有覺悟大事的古方,她是不可能救得了皇帝的:“你彆不相信,事實就是這樣的。第二個問題,你到底是不是前朝的皇室後裔?”
田氏拒絕回答。
溫婉囉裡囉嗦了好半天,問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田氏回答了幾個,也趁機問了幾個。溫婉的回答是有前半段沒後半段。說一些留一些。
溫婉聽到田氏問她到底是什麼人的時候。嗬嗬直笑:“你竟然會懷疑我不是人?神棍的話你也相信?當年還有人預言說大齊朝過不了兩百年呢!現在都過了兩百年了。”
溫婉與田氏的談話,不知不覺過了一個來時辰。
溫婉走出屋子,忍不住揉了揉腦袋。跟這個女人說話,比跟祁仇談判的時候還累人。看似容易,其實相當的費腦子。比她一天一夜不停歇處理政務還累人。
田氏聽著溫婉細碎的腳步聲,再睜開眼睛看著溫婉的背影。眼裡有著警惕。溫婉若是質問她。她還有點底。現在卻是問了半天,都是問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傳聞此女行事向來不安常理出牌,剛才她也是抱了最大的警惕心。這女人,比那人(李義)更難對付。李義隻是用酷刑,這個女人卻是招她都不明白。。
溫婉出去的時候,夏香百思不得其解。怎麼郡主什麼都不問,隻是跟嘮家常一般嘮叨兩句就完了。
溫婉回了書房,將之前夏影給她的資料全部都取出來。細細地推敲。再拿出祁仇當時說話的記錄。
首先可以肯定,田氏不是幕後主使。年齡上不符合。溫婉將田氏的年齡寫上去,再將祁仇說的那個幕後主使的年齡寫上去。一個四十九歲,一個三十二三歲。不搭邊。可是為什麼這個人費儘心思,也要救田氏。這個關頭不是應該藏起來,等待合適的機會離開京城。為什麼反而會派了這麼多人救田氏。田氏到底對他有多重要,寧願犧牲這麼多人也要救她。
溫婉懷疑過田氏的小兒子。但是又確認那個小兒子就是個草包,不堪大用。也被溫婉否決了。
溫婉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所有的理由列出來又被溫婉自己一個一個否決了。夏嫻走過來勸說道:“郡主,還是先用膳。再想事也不能空著肚子。”
溫婉在書房呆了好長時間,現在都已經是晚上了。溫婉不覺得餓,但是想想溫婉還是出了書房。總這樣想也想不出個什麼所以然出來。還不若讓腦子休息一下。
溫婉吃飯,索然無味。細嚼慢咽,夏嫻給她布的菜都沒動幾口。夏嫻小聲勸說道:“郡主。還是多吃點。你看你都這麼瘦了,再不多吃,等大公子跟二公子回來,見著你這樣心裡肯定會很難過的。”說其他也沒用。說這個最管用了。
溫婉微微歎氣:“也不知道這兩孩子是不是也……”瘦字還沒說出口。溫婉靈光一閃,田氏四十九歲,幕後主使三十多歲。這次又花費這麼大的人力來營救田氏。她開始懷疑過是田氏的小兒子。小兒子否決了。但是田氏還有一個大兒子。隻是這個大兒子夭折了,並沒有納入溫婉的考慮範圍。
溫婉迅速丟下手裡的碗筷。溫婉迅速回到書房。溫婉回的是後院的書房,不是前院的書房。
溫婉再將田氏的資料取過來。田氏一共生了一女兩子,女兒剛出生就夭折了,也因為如此,後來田氏收養了戚儷娘。大兒子戚鈺在十一歲那年也夭折。小兒子戚曜文不成武不就,是個吃喝嫖賭樣樣來的廢材。戚曜被溫婉摒棄了。
溫婉看著戚鈺的出身年月。以戚鈺的出身來算,若是戚鈺沒有夭折,今年三十歲。祁仇說那人大概三十二三歲的樣子。祁仇沒見過這個人,估計有所偏差很正常。
除了是親生母子這個理由以外,溫婉尋不到其他讓幕後首腦拚死救田氏的緣由。咳。溫婉的推斷,這幕後主使就是這戚鈺了。
溫婉將手裡的筆丟在書桌上,坐下後搖頭。誰能想象得到,幕後主使會是一個在世人眼中已經死去的人。
溫婉歇息了一會,不管如何,現在至少對這幕後的人有了頭緒。其他的,就該交給李義了。咳,溫婉對這李義實在是……可惜現在溫婉知道,這件事除了李義。其他人都不適合擔當此任。
溫婉揚聲道:“立即去將李義請過來。就說我有要事商議。”
李義其實是跟夏影跟武昭他們一起回來的。一直等著見溫婉。可是溫婉沒空間他。溫婉對李義不滿到了極點,所以想先晾一晾。殺一殺李義的威風。隻是後來溫婉一忙,就將這事給忘記了。
夏香高聲應了溫婉,轉頭派人去請李大人過來。
李義在前院等候著。這次李義出了這麼大的差池,他心裡也是萬分的懊惱。差點因為自己的疏忽釀下無可挽回的錯誤。溫婉不見他,他也老實在前院等著。
李義現在對溫婉半點的不滿都沒有。事實證明。溫婉郡主的直覺精確無比。所以就算等了大半天溫婉不見他,他也不敢有半句怨言。這次對虧了郡主的警惕與謹慎,若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李義聽了秋芸過來給他回話,說郡主見過田氏以後就進了書房,後來出來一會好像想到什麼,又急匆匆地進了書房。到現在都沒出來,也沒人敢打擾。李義對溫婉還是有所了解的。隻是一旦遇見問題,溫婉郡主就喜歡關在書房思考問題。李義心裡有著期盼,希望郡主真的能幫著找出幕後的主使。
李義聽到郡主有請,壓製住心底的激動。跟著來人去了後院。前院到後院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溫婉撥弄著書桌旁邊檀木架子上的盆景。剛才溫婉又認真仔細地琢磨了一下。這個幕後的人,十有**就是戚鈺了。至於戚曜,也許就是為了遮擋人們的視線,故意給人造成錯覺,弄得自己是一個廢物。事實上,妓院,賭坊,酒樓,這種三教九流彙集的地方最是容易傳遞消息。戚曜,肯定是他們的樞紐。
溫婉不大記得戚曜是否被抓。若是戚曜真的被關在大牢裡。那真是運氣好到爆了。不過溫婉的猜測戚曜百分百是藏起來了。
溫婉前思後想,田氏生了兩個兒子,一個詐死,一個被廢棄了。溫婉很肯定戚曜可能是裝廢物,但身體被掏空這點隱瞞不住暗衛的。田氏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又回到源頭,田氏為什麼會嫁給戚泉,嫁給一個半老頭。溫婉可不認為田氏是被戚泉的魅力所迷倒。扯淡呢!犧牲這麼大,到底所圖為何。
李義到的時候,由夏香引了進去。溫婉有吩咐,來了就讓他進去。到了門口,夏香在外麵說了一聲。
李義聽到淡淡的聲音,心口一緊。若是換成往常他肯定不會這麼緊張。但是現在,他沒有底氣。進來後立即跪在地上:“郡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次的事情充分證明了田氏是一條大魚。而這一切的功勞都歸功於郡主。李義追查了這件事追查了數年,真沒想到田氏竟然會是逆賊的頂尖人物。
溫婉這是第一次見李義。溫婉掃了他一眼。李義穿著一身半新的舊衫,年齡在四十五六歲左右。沒有溫婉想的如武星那樣麵色蒼白,帶有一股陰森之氣。李義麵色黝黑,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伶俐的氣勢。看了讓人膽寒。
溫婉頷首:“起來吧!”
李義起身抬頭望著溫婉:“郡主,這次的事是屬下的過失,請郡主責罰。”
溫婉心頭是萬分的不爽快,但是這個時候責罰顯然不合時宜。而且要責罰也得皇帝舅舅來,溫婉不想越俎代庖:“我召你前來,是想問問你戚曜現在在哪裡?有沒有被抓?”
李義以為溫婉會責備他怎麼樣的,沒想到竟然這個回答。李義聽了溫婉的話。立即回道:“我們並沒有抓住戚曜。戚曜當日裡不在戚府,去了萬花樓。可我們去抓的時候,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這一段時間一直在找,沒找著。”
溫婉麵色下沉,果然如她所猜測的。
李義見著溫婉的神情心中一跳。這神色跟氣勢與皇上真有七成七相似了。
溫婉麵色冷然地問著李義:“戚曜你應該也查過了。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是否真的如傳說之中是個隻知道吃喝嫖賭的草包?”溫婉是有猜測,但是也得得到確切的證據。
李義有些奇怪,但是卻點頭:“是的,郡主。戚曜確實是個吃喝嫖賭樣樣來的紈絝。而且在京城這幾年,已經將身體掏空了。這是絕對不會出錯的。”根據李義掌握的,戚曜自小就不是一個很出眾的人物。背個文章背三天三夜也背不出來。也吃不了苦,不願意習武。真正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廢物。而且葷素不禁,男人女人都愛,是個真正的紈絝子弟。若不然。不會弄到連身體都虛空的地步。也正因為如此不著調,暗衛的人都對他不大關注。戚曜躲藏起來,也能理解。畢竟現在戚家人都抓入監獄裡,戚曜想要藏起來很正常。隻是到底躲藏在什麼地方,為什麼到現在還抓不著。李義之前還真沒放過多的心思在上麵。
溫婉當下將自己的猜測說了:“我剛才見了田氏,與她聊了小半天。再對照田氏的平生資料,我猜測,我們一直在找的這個幕後人,應該是田氏已經夭折的大兒子戚鈺。至於戚曜,麵上是紈絝子弟,其實暗地裡幫著田氏與戚鈺傳遞消息。”
李義腦袋一蒙,不能吧。李義當下穩住神:“郡主,為什麼會懷疑戚鈺是幕後主使?“
溫婉說了自己的猜測。年齡正當,而且作為兒子肯定想要救出自己的母親了。當然,這都是溫婉的猜測。因為現在什麼證據都沒有。
李義在思索這件事正確率多大。戚鈺是已經死了的人,沒人會去想這個人會是當初的邊城大元帥死了的兒子。
溫婉輕輕一笑:“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按照說現在他們應該想著這麼逃出京城去,可是卻還派了那麼多的人來救。我開始推斷,田氏要麼就是他們的首腦,要麼就是對他們首腦來說非常重要的人。可是祁仇給我的信息,他說他兩年前見過的那人,雖然蒙著臉,聲音有些粗,但是聽聲音猜測大概在三十歲上下。我覺得跟戚鈺挺吻合的。”
溫婉想了下後說道:“戚鈺因為自小夭折,我也沒多大關注。你告訴我,戚鈺在夭折之前,人怎麼樣?”
李義認真想了下。畢竟人們是不會去關注一個死人的。想了好一會才說道:“郡主,屬下記得,有資料說過,戚鈺自小聰慧伶俐。”
溫婉聽到這自小聰慧伶俐,眼睛閃了閃:“根據你們得到的消息。他們的幕後人武功如何?是不是武功不好?”若是這樣溫婉就更加確定這幕後的人就是戚鈺了。
李義不知道溫婉為什麼要這麼問,不過卻是點頭。幕後人的麵容他們五人知道,但是信息還是知道一些:“是。那人武功不高。”對於暗衛來說。暗衛的武功高不高並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人聰慧,擅謀算。想溫婉還不會半點武功呢,不也當了攝政郡主。
溫婉望著李義輕笑:“田氏為什麼會嫁給戚泉。我剛才還奇怪呢,現在是明白過來了。原因在於戚泉是邊關元帥,戚泉盤踞邊城那麼多年,勢力根深蒂固。若是能子繼父業。你說會如何?”要說,這也是老天的厚愛了。田氏生的兩個兒子都不是練武的材料。
軍隊可不是朝堂,光靠一個靈活的頭腦是統禦不了下麵的將領。在軍隊裡就算是軍人世家出去的兒郎,也必定要去放下去磨練,奪取軍功。若不然,得不到其他人的認可也上不了位。這也可以理解,軍功都是大家提著腦袋。從血海裡拚殺得來的。怎麼可能會服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沒在戰場沾過血的人。
溫婉想到了那個陳阿布。若是沒有白世年,陳阿布應該是被收入戚家的帳下,為他們效力了。可惜,橫空降下一個白世年。白世年武功不凡,對政治不敏銳。但是確實是將帥之才。也因為白世年打亂了他們所有的計劃。估計他們本想用戚儷娘栓住白世年,可偏偏白世年不吃戚家這一套。
溫婉想到這裡,突然問道:“白世年是不是去邊城那幾年,經常遭遇刺殺?”若是沒有刺殺反倒奇怪了。
李義點頭:“有過幾次。”
溫婉搖頭。若不是白世年當初橫插一杆,又有皇帝派了大量的人將邊城盯得死死的,現在不知道什麼情況呢!
李義聽著溫婉分析的頭頭是道,聽著李義冷汗都出來了。這下在不敢懷疑溫婉做事完全憑感覺了。李義李義甚至在想著,郡主不乾他們這一行太可惜了。若是早得了郡主的參與,能在一側指點。說不定幕後主使早抓著了,不用走這麼多的彎路。
溫婉想了下後說道:“這次的事情證明戚鈺戚曜應該都在京城裡了。朝廷得發通緝令了。”這次的偷襲事件很可能就是戚鈺親自指揮的。為的就是要救出田氏。
戚鈺是關鍵,戚曜這麼一個廢物是順帶的。溫婉笑了下,若是沒猜測錯,兩兄弟也應該在一塊。
李義想了下後說道:“我現在就去讓人將戚曜的樣貌畫下來。”
溫婉見李義的動作:“現在不懷疑我的猜測?若是懷疑就直說,不要總是半路上撂挑子。” 若不是李義。武昭跟夏影也不會受傷。雖然溫婉不想自己責罰李義,但是對李義心底還有氣。
李義自然是告罪了。
溫婉也不是要跟他請罪什麼的:“其實我還挺想知道,你為什麼會陽奉陰違?並且還用了羅守勳的事來試探我?”溫婉確實想不通。李義這麼做的目的何在。
李義思索了一下後決定據實以告。也不是說告訴溫婉是希望能寬恕一分。而是李義認為,溫婉希望聽到的是真話。
溫婉聽到李義沒有配合的理由,想了下倒是點頭:“你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算了,這次的事情若是將責任全部都推給你不打道義。說起來我也有一部分責任。這次就不說了,以後你若是有疑問直接跟我說。若再如同這一次,後果你自己考慮。”李義懷疑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她當初的疑惑真的是天馬行空,沒有半點的根據。
李義自然是不敢再懷疑溫婉了。
溫婉想了下後說道:“羅守勳的事情,我還是那句話。若是羅守勳隻是被蒙騙的,小懲大誡就可以了。彆下狠手。”溫婉這是明晃晃再徇私,要李義答應放羅守勳一馬。
李義雖然不是徇私的人,但溫婉放了他一馬。這個麵子不能不給。不過羅守勳的事,他還是會告訴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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