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姐弟倆走後,鐘悠悠也沒閒著。臉上妝容糊著,實在是難受,她要洗個臉。
原主不知道怎麼想的,什麼亂七八糟的粉底都往臉上招呼,抹得實在夠厚。她卸妝水倒了一大半,使勁兒搓臉,妝容才堪堪卸掉。
這下清爽了。鐘悠悠呼了口氣,抬起頭來,卻頓時眼睛猛地瞪大,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原文中重要角色都長得不錯,她這個惡毒女配貫穿始終,自然是有能和女主抗衡的資本的。隻是原文對女配的描述是“一張精致豔麗的臉蛋,眼波泛著水意,憑空生出幾分媚意”,和高貴純潔、清秀文雅的孟詩萱完全是兩個方向——可沒說竟有這麼漂亮啊!
這也太可以了!
鐘悠悠簡直驚呆了,對著鏡子就忍不住揉搓起自己的臉來,手指稍微重一點,這張白淨的臉蛋居然還泛起了豔色的紅。那嬌俏樣兒她都想湊到鏡子親自己一口。
所以,原主平時煙熏妝濃得不行,弄得自己一張臉跟夜店坐台女一樣,到底是有多想不開?!到底是審美的殘缺,還是刻意對鐘父鐘母的報複?應該是後者,她以為自己越是墮落,鐘父鐘母就會將越多注意力放自己身上呢。
鐘悠悠擦乾臉上的水,看自己順眼多了,轉身去把睡衣換成了校服。
在她穿過來之前,原主已經三天沒去學校了,現在傷好得差不多,有什麼道理不去學校?鐘家那一堆下人陰陽怪氣的,鐘悠悠可不想一個人留在這裡麵對她們。
就是右手臂還有點疼,鐘悠悠小心翼翼套上袖子,疼得齜牙咧嘴——便忍不住埋汰原主這倒黴丫頭,夠有個性啊,還自殘?可惜原文裡你後來慘死,也沒人多看你一眼!
打開原主的衣櫃後,鐘悠悠再次愣住。
這滿櫃子花花綠綠的玩意兒到底是什麼啊?!豹紋蕾絲皮褲,還真是把不良女配貫徹到底!怪不得長著那麼精致漂亮的一張臉蛋兒,走在路上都沒人多看你一眼啊!因為視線還沒移到你臉上,就被你一身廉價的衣服給嚇退了。
鐘悠悠兩根手指頭撚起一條辣眼睛的肉/欲的小皮褲,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毫不猶豫地扔進了垃圾桶。
這些衣服是不能穿了,一頭雞毛顏色頭發也看得人非常不順眼。鐘悠悠決定去學校之前,索性先將頭發哢嚓掉。
拎著書包離開房間,張媽和幾個下人在客廳做衛生,見到她從樓梯上下來,都跟見了鬼似的。不,不是見鬼,而是不敢置信。
張媽看了眼彆墅大門,還以為是大小姐孟詩萱的哪個世家朋友來了——不是,二小姐鐘悠悠一向那個鬼樣兒,不正經的叛逆樣兒,怎麼可能把校服好好穿著?
要知道張媽等人四十多歲,乾了一輩子保姆,不識幾個大字,最是愚昧傳統,她討厭鐘悠悠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鐘悠悠骨子裡透出來的那股子倔和浪。
女孩子這麼不良,可真是討人嫌。
可現在鐘悠悠猛然把妝給卸了,好好穿校服了,還把扣子係到了最上麵一顆,一副乖乖女的好模樣,真是讓她們認不出來了。
還有,那臉蛋……
瓶子裡久見的花到底沒有乍見的野花奪目。門口的兩個保鏢見慣了孟詩萱那種清純高貴型,早已習以為常。可猛然見卸掉妝之後,露出乾淨臉蛋、精致豔麗五官的鐘悠悠,那是仿佛平地落下來一聲驚雷,炸得他們頓時眼珠子都不會轉了,全都是一臉驚豔。
鐘悠悠心底替原主冷笑。
原主後來扭曲病態的性格,就是這些人害的。鐘父鐘母的嫌惡、鐘璽佑的漠視、時之棠的冷漠縱然是主要原因,可這些整天用審視目光打量她,滿臉寫著“她真是處處不如孟詩萱”的下人們卻也一個都逃不了。
她攏了攏校服,大步流星走出彆墅,瞥了眼張媽:“司機呢?”
鐘家就兩個司機,一個跟著鐘父鐘母出差去了,另一個,自然是剛剛送鐘璽佑和孟詩萱去學校了。車庫裡空有車,沒有司機,她這話不是白問嗎?
再說了,她平時都是自己走幾站路搭公交車去學校的,極少乘坐轎車去學校,作得很,司機心裡不屑,也就從沒等過她。她今天是出了什麼毛病,性情大變嗎?
張媽心裡驚疑不定,“二小姐,你要去哪兒?”
鐘悠悠冷冷道:“你管我去哪兒,我要出去,我問你,司機呢?”
——鐘悠悠以前從來不敢這麼對她們說話!鐘悠悠以前的確是叛逆又殺馬特,但骨子裡自卑又敏感,在這個家裡大多數時候都是謹慎,而渾身是刺的。可現在這語氣,這態度,完全跟變了個人似的!
張媽和另外幾個下人一時驚呆了。
見下人都緩不過神來,鐘悠悠皺眉:“聾了嗎?打電話讓他快點回來,我要出門。”
她的語氣肆無忌憚地帶了一絲命令。
原主太傻了,既然進了這個家,就該真的把自己當成二小姐。她自己都不把自己當二小姐,而是將自己的自卑表露無遺,上學走路去,飯桌上坐最角落,這家裡還能有人把她當人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