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都是一個人走,以後她也會一個人走。
鐘悠悠大步流星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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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璽佑望著她冷漠的背影,手背上一陣刺痛,心頭也脹得說不出話來。
他還記得二姐剛進家門時,怯生生的,用討好的目光看著他們每一個人。可剛進來,就被鐘母用嫌棄的語氣說了一句“沒人教過你要換鞋子嗎,鞋底那麼多泥。”鐘父生意忙,丟下一張卡,就匆匆趕去了機場。而下人們全都是審視警惕、八卦看笑話的眼神。
他那時還隻有十四歲,本能地也排斥家裡的新成員,因此站在二樓居高臨下地瞥了二姐一眼之後,便漠然地回了自己房間。甚至還因為怕鐘悠悠欺負孟詩萱,每次聽到大點兒的動靜,就趕緊衝出去護著孟詩萱,拽著孟詩萱離開,丟下二姐一個人。
那之後的三年,他從未和鐘悠悠多說過一句話,完全是把她當空氣。後來她不知道為什麼越來越叛逆,整天夜不歸宿,好幾次回來,身上還沾著酒氣,他便越發討厭她了……
他那時從沒想過,為什麼十五歲時眼神純真的二姐,會變成後來那樣歇斯底裡呢?
現在他想要彌補了,可是不是傷害已經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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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璽佑感到一陣頹然,立在原地許久,才離開。
倒是走廊上一群見到鐘璽佑和鐘悠悠說話的人不可思議,什麼情況?這倆人認識?哦,都姓鐘,難不成鐘悠悠是鐘璽佑什麼遠房親戚?八成又是蹭了鐘家的關係進來這所學校的。怪不得鐘悠悠看起來跟暴發戶一樣,穿的貴卻沒有品味,應該花著鐘家的錢之前,隻是個窮親戚……
這些八卦是傳不進鐘悠悠耳朵裡了,卻是吵到了十九班教室後排打遊戲的施一蒙。
他雙腳搭在桌上,戴著耳機,一晃一晃地聽歌,抬頭往議論的女生堆那邊看了眼,忽然就有點惱火。
他自己叫鐘悠悠暴發戶是沒問題的,但彆人這麼叫,他就很不爽。
“值日做完了嗎,還不離開?吵到我們打遊戲了!”他將耳機猛地一摘,高聲道。
到底是個魁梧的高個男生,何況還是十九班的老大,彆說女生不敢惹,男生也沒敢惹他的呀!幾個聚在一塊兒說笑的女生被莫名奇妙吼了一通,頓時尷尬,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互相推著,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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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璽佑心裡悶悶的,還哪裡想等孟詩萱,挎著自己書包就朝校門口的私家車那邊走了。
他在學校寡言少語,有點高冷,但還是相當受歡迎,畢竟家世好,長相好。一路上不停有女生偷看。突然想到什麼,他叫住高二年級一女生。
“誒,就你。”
那女生滿臉通紅,回頭看了看自己身後,確定是自己後,才小跑過來。
鐘璽佑有點懊惱地問:“如果送女生禮物的話,送什麼比較好?”
那女生小心臟都快跳出來了,搞什麼,鐘璽佑是有喜歡的人了還是?怎麼學校論壇上一點兒關於這事兒的八卦都沒有啊?她忙道:“女孩子都喜歡粉紅色的,可愛的,毛絨兔子之類的,送這個肯定不會出錯!”
鐘璽佑臉色終於緩了緩。他的確不知道二姐的喜好,平時在家裡吃飯,二姐也總是什麼菜在她麵前,她就隻吃那幾口。但以前二姐的確看著孟詩萱滿房間的公主風的玩偶流露出過羨慕的眼神……
他頓時來了主意。二姐生日快到了,以前就從沒好好給她慶祝過生日。畢竟她生日和孟詩萱是同一天,一家人肯定都關注孟詩萱去了。去年她生日那天,她甚至乾脆在外頭和混混瞎玩沒回來……
這回,一定要讓她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