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不是什麼聖母,能把張媽開掉她拍手稱快都來不及,還要救張媽一命?不,請恕她心胸沒那麼寬大。
見張媽慘白著臉,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己,鐘悠悠嘲諷地笑了:“對不起有用的話,要警察乾什麼?”
鐘璽佑討厭歸討厭,不過這件事上的狠勁兒乾得還行。
“聽見了嗎?”鐘璽佑瞥了眼張媽,毫不拖泥帶水,對管家道:“遣人出去,該多給的一份工資也給了,不過以後彆讓這人出現了。”
張媽像是半截木頭,扶著水池半站在那裡,張著嘴巴,臉色發白,人中都拉長了,她瘋狂竄冷汗。
鐘家出手闊綽,在鐘家做工一個月,能夠抵得上彆處的三個月!就靠著在鐘家做工這麼多年,她都給農村裡的兩個兒子蓋了房子娶了媳婦兒了!現在還有第三個兒子沒有著落,怎麼可以被趕出去!
忽然,見到從樓上走下來的孟詩萱,她跟見到救命稻草一般,衝了過去:“大小姐!”
孟詩萱心裡正煩著呢,可這麼多年,張媽一直儘心儘力地照顧她,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張媽被趕走,那以後彆墅裡連個幫她說話的人都沒了。
她走過來,歎了口氣,勸鐘璽佑:“張媽在我們家這麼多年,跟我們像親人一樣,璽佑,不能說把她趕出去就趕出去?”
要是放在早上,鐘璽佑還能對孟詩萱有幾分好臉色,可這會兒正氣她不經過自己同意,就打開了自己禮物盒子,於是看她的目光極冷:“張媽再怎麼跟我親,也沒有二姐和我有血緣關係的親?管家,愣著乾什麼?”
孟詩萱皺了皺眉,沒再說話。
張媽被管家拉著去工資結算,氣得都快哭出來了,她一把年紀了都,離開鐘家,還能去哪裡啊?!她盯向一旁事不關己的鐘悠悠,眼裡充斥恨意的同時,還有又驚又懼。鐘悠悠到底做了什麼,導致小少爺這樣?
對了,小少爺腦子這麼拎不清,可還有先生夫人啊!
她急忙道:“少爺,好歹等先生夫人回來,再趕我走!”
她期盼著孟詩萱為自己說句話,可孟詩萱仿佛沒看到她的求救目光似的,視線似有若無地落在鐘璽佑身上,帶著打量,帶著若有所思。鐘璽佑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態度天翻地覆,必然有原因。
“吵死了!管家,你快點!”鐘璽佑擰眉催促道。他自己是重生了,可他爸媽肯定還是原來那樣,要是等他們回來了,未必會站在二姐這邊,得趕緊先把張媽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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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彆墅外麵一陣汽車的轟鳴聲,那聲音很熟悉,是鐘父鐘母常用的那輛。鐘悠悠頓時一愣,怎麼回事?原文中她記得鐘父鐘母至少得明天才回來啊,怎麼今晚就提前回來了?
張媽經常陪著鐘夫人去打麻將,關係素來不錯,這會兒跟見到救命稻草一般,活泛了,掙脫管家,朝著門口迎接過去:“先生,夫人!”
孟詩萱也有些驚喜,沒想到爸媽這麼快就回來了,她笑著迎出去,臉上掛著兩個淺淺的酒窩。不得不說,爸媽雖然並非她的親生父母,可不僅前十五年對她極儘寵愛,親生女兒回來後,也從未消減過對她的愛。
尤其是鐘母。
她並非不知道自己鳩占鵲巢了,可她就是想要撲進鐘母的懷裡,好好撒撒嬌。
廚房裡一下子隻剩下鐘悠悠和鐘璽佑。鐘璽佑有些尷尬又有些歉意地看了鐘悠悠一眼,十分沒有底氣地小聲道:“姐,抱歉啊,爸媽回來了,張媽八成是開除不了了……”
鐘悠悠現在哪裡還關心張媽的事情啊,她趕緊撲過去打開水龍頭將水池子清洗掉!鐘母素來看她不順眼,等下進來肯定又要挑她刺!衝刷掉紅酒之後,趕緊將空酒瓶子藏起來,卻跟無頭蒼蠅似的,一時半晌沒找到地方藏。
鐘璽佑連忙幫她:“給我,我帶回房間,就說是我喝掉的。”
鐘悠悠瞥了他一眼,還是把酒瓶子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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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張媽撲在鐘夫人的身邊,把方才小少爺忽然不知道發什麼瘋,非要辭退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哭訴了一遍。鐘夫人沒說話,隻是臉色有點奇怪,和身邊的鐘先生急促地朝屋子裡走,連旁邊迎接他們的孟詩萱都無視掉了。
張媽不死心,還要說什麼,卻見鐘先生猛地轉過臉來,語氣冷得比方才鐘璽佑還要冷,還帶著無法抑製的怒意:“你一個下人,嚼我女兒的舌根,現在居然還來讓我不要辭退你?”
張媽:“……”
她跟被人打了一棍子似的,天旋地轉,完全鬨不懂這到底是怎麼了。
孟詩萱正親熱地挽著鐘母的胳膊呢,忽然被鐘母不動聲色地抽出了胳膊,她也頓時愣住,還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麼了,就對上鐘父的視線。
“……”
鐘父看她的目光,很是古怪,帶著一股審視、怨怒、悔意,像是極力在壓抑什麼翻湧著的憤怒情緒,半晌後,鐘父才冷著臉轉過視線,不再看她,朝著屋子裡問:“你們二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