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去學校找孟詩萱, 孟倩又有好長時間沒有和孟詩萱聯係上了。電話裡頭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她隻怕自己要是告訴萱萱,自己去找鐘悠悠, 卻反被鐘悠悠羞辱的事情, 萱萱心高氣傲, 得被氣死。
因此她在電話裡一直都支支吾吾, 不敢告訴孟詩萱事情的經過。
她能受委屈, 卻不想讓自己親生女兒也受到那份屈辱的。
她最近從電視上看到孟詩萱參加了一檔很火熱的競賽節目,並拿到了全省第九名, 她每天死守著電視, 真為自己的親生女兒感到高興。
同時,看著何春生和他兒子每天其樂融融, 而自己壓根融入不進去,她心裡也卷上來對孟詩萱的無比的思念。
她很想再見孟詩萱一麵, 但又不敢一個人再貿然來到z市, 上次已經冒了非常大的風險了。畢竟這裡是鐘家的地盤, 萬一她撞見鐘家哪個人,那可真是死路一條——這些年來, 她一直遠走外市,為的是什麼,為的不就是躲著鐘家嗎?
而這幾天, 何春生有個生意要出差,需要來z市一趟。她這才壯了壯膽子,好歹有個壯年男人一塊兒來, 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於是她拿出一副溫婉賢惠、善解人意的樣子,幫何春生收拾,並要求一起來,說是不放心他的飲食。
何春生心想,他也就剛結婚那會兒,感受過孟倩這般的溫柔體貼。現在孟倩突然這樣關心自己,好像回到蜜月期了一般,他被喜悅衝昏了頭腦,哪還會多想?於是趕緊樂嗬嗬地幫她也買了張票,夫妻兩個一起過來了。
平時何春生全國各地出差,住的都是普通賓館,這回因為孟倩隨著自己一起來,生怕孟倩受苦,還特地在五星級酒店訂了一間房,帶著孟倩住進去。
孟倩並非沒有看在眼裡,她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何春生是個老實人,對自己非常好,可怎麼辦?自己估計時間已經不多了,在何春生和自己親骨肉之間,她怎麼可能不選擇自己的親骨肉?
她心中煎熬,但其實早就已經做出了決定,她等何春生出去談生意以後,便聯係上孟詩萱,約出來見上一麵。
*
孟倩原本想約在偏僻一點的地方,什麼小菜館之類的,鐘家人絕對不會去的地方,可孟詩萱十分嫌棄,直接將她約在了咖啡館。
“z市這麼大,怎麼可能會這麼巧就碰見我家裡人?倒是你,彆再去我學校了!”孟詩萱坐下後,就冷冰冰地道。
孟倩並沒說話,她仔細端詳著孟詩萱,一陣心疼:“你怎麼瘦啦?這陣子發生了什麼?是不是參加那個競賽節目太累了,萱萱,你看你這都瘦變形了!”
孟詩萱離開鐘家以後,才發現自己以前在鐘家的生活有多麼優越。
且不說上下學都有人開車接送了,就說一日三餐,都有張媽、於媽她們精心照料。
而自己被趕出去以後,她是什麼菜也不會做的,外麵的那些飯店油煙太重,她也根本吃不下,就這樣食不下咽了好幾天,心情又焦灼,她哪能不迅速瘦下來?臉色也變得蒼白無比。
何況,之後她才發現,自己被擺了一道。鐘母說得好,說是市中心一套房產,可搬過來她才發現,這套房子壓根就離市中心遠著呢!麵積才七八十平,長時間沒人住,又老又舊,竟然隻是鐘父以前為了讓外省下屬過來出差方便,才特地置辦的一套房!基本設施非常簡陋,連三星級酒店都比不上。
她找房地產估了下價格,得到的數字竟然勉強隻有四百多萬,再加上她卡裡還剩下的兩百多萬,鐘家將她掃地出門,竟然毫不留情麵地隻給了她六百多萬——這比起三年前鐘悠悠來到鐘家,鐘父立刻出手大方地給了鐘悠悠九千萬,簡直就像是對乞丐的施舍!
孟詩萱剛住進去那天,衛生間漏水,她滑了一跤,差點沒把腰給摔斷,而且長時間沒人打掃,冬天一過,陰冷潮濕,竟然還有蟑螂跑出來。
導致她不得不連夜搬去了酒店。
除了這些怨懣和不得誌之外,更可怕的是,一個人住的時候,仿佛被全世界拋棄了一般。
關上燈,閉上眼睛,鐘母那天狠心把她趕出去時所說的冰冷話語、鐘璽佑麵對她時的冷麵無情、鐘父更是一眼都懶得多看她的模樣,都紛紛閃現在她腦子裡,令她輾轉反側,不得入睡……
憑什麼?為什麼?!
孟詩萱氣餒地發現,被趕出鐘家之後,頭兩天自己還雄心壯誌,發誓讓鐘家人後悔,可後兩天自己便被無邊無際的負麵情緒給淹沒了。
她處處不順心,處處不如意,導致接連幾日,她除了情緒無比低落之外,還越發暴躁。整天患得患失,懷疑這懷疑那的,甚至學校那邊都請了兩三天假,一直沒有去。
……
“你竟然還知道關心我嗎?”孟詩萱諷刺地冷笑一聲:“你上回怎麼答應我的?你明明說會幫我,可是呢,你轉身之後就杳無音訊了,你知不知道我在這邊過得有多辛苦!”
見自己親生母親被刺痛的神情,孟詩萱忽然哽咽,這麼久以來的委屈和傷心,抑製不住地爆發出來,她壓低聲音吼道:“我被鐘家趕出來了!”
孟倩驚愕地睜大眼睛,急切道:“怎麼會這樣?你上次不是還說他們雖然公布了身份,但承諾會養你直到你高考之後嗎?”
“那現在你住在哪裡?會不會耽誤學習?要不要緊?鐘家怎麼能這樣?現在離高考才隻剩下三四個月,這樣把你身無分文地趕出來,你可怎麼辦啊?也不怕耽誤了你高考嗎?”
孟倩連珠炮似的發問,孟詩萱都知道,正因為如此,她才更痛恨鐘家人的冷血無情,也更記恨鐘悠悠,憑什麼就這樣打亂了她原本平靜優越的生活?
“不知道。”孟詩萱放狠話,故意道:“大不了我就不高考了,我和你當年一樣,去洗盤子,去當下等人。”
孟倩頓時急了,眼圈一紅,慌忙握住孟詩萱的手:“萱萱,你這可是氣話,你千萬彆急,媽幫你想辦法,要不然,媽現在幫你轉學到a市去,你何叔叔在a市有……”
她那雙粗糙的手猛然被孟詩萱厭惡地甩開:“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我不會搬去和你一起住的,更彆說你那再婚對象已經有一個兒子了,我過去乾什麼?繼續寄人籬下嗎?”
“寄人籬下”這個詞深深地刺中了孟倩的心,她一陣悔恨,自己這三年來都在乾什麼,竟然一直讓自己的親生女兒寄人籬下。早知如此,三年前她就不該帶著鐘悠悠重返z市,被鐘家人發現,說到底,都怪她優柔寡斷,做事瞻前顧後、不夠狠。
“上次說去找鐘悠悠,說你來想辦法,然後呢?你想出了什麼辦法嗎?”孟詩萱逼問道。
孟倩見實在沒辦法將上次的事情瞞下去,於是低下頭,十分慚愧道:“媽沒用,媽沒把事情辦好,上回媽本來是找了個丫頭,可以做到萬無一失的,誰知道那丫頭實在太蠢,被鐘悠悠那丫頭反將了一軍。”
孟倩將事情經過簡單說了一遍,孟詩萱越聽越氣,隻覺得自己親媽簡直是個蠢貨。
“你做事怎麼可以這樣不顧後果,你找的是你認識的人,到時候被鐘悠悠發現,幕後是你在唆使,那這筆賬豈不是全要記到我的頭上?麻煩你下次做事能不能手腳乾淨點?”
孟倩聽了,心裡也一陣懊惱,連連點頭。
她訕訕地道:“萱萱,原諒媽,媽沒讀過什麼書,腦子肯定是比不上你的。”
孟詩萱早就知道自己不該指望這個女人,可是自己除了指望她,還能指望誰呢?她忽然感到一陣深深的伴隨著恨意的無力。
——難不成自己想要報複那一家人,還非得出賣自己的清白?想到這裡,她忽然想到了一個人。隻是,自己憑什麼得犧牲那麼大?
孟倩並不知道孟詩萱在想什麼,隻是見她情緒太過激動,生怕她因為怨懣,而身體上生出什麼毛病來,於是嘗試著轉移話題,讓孟詩萱輕鬆一點,便說道:“這回你何叔叔也一起來了,要不咱們一塊兒吃個飯,剛好你們也見上一麵……”
她原本是想趁這個機會,讓何春生對孟詩萱產生一些好感,好在自己入獄後,將自己女兒托付給老何。可誰知,孟詩萱聽了她這話,更加激動地站起來,竟然直接一杯冷咖啡潑在了自己臉上。
“……”
孟詩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情緒如此失控,隻是她此時的憤怒實在無法抑製,“我看你壓根不想幫我,隻想帶我回去寄人籬下,繼父?你乾出了那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將我扔給了彆的家庭,竟然還有臉給我找繼父?”
孟倩震驚而無措地看著孟詩萱,卻隻能看見孟詩萱憤怒抓起手包離開的身影。
她又說錯話了……
孟倩雖然沒有什麼文化,但她也能夠敏銳地感覺到,這次見麵,萱萱情緒比上次好像不穩定了許多!就像是隨時都在崩潰的邊緣一樣!
她實在是憂心忡忡,並埋怨起鐘家來,鐘家實在是心狠,這麼對待一個剛成年的小姑娘,大冬天的將人趕出家門,怎麼下得去手啊?
……而自己也真是沒用,兩次出手,都沒能幫到萱萱什麼忙。
*
孟倩失魂落魄地在咖啡館站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才從恍惚的狀態中緩過神來,拎起手包,剛打算從咖啡館走出去,卻遙遙地隻見從對麵馬路衝過來兩個氣勢洶洶的少年。
衝在最前麵那個——她定睛一看,登時嚇了一跳,魂都被嚇掉了一半!
鐘家的人她哪能不認識?個個麵孔她都在新聞上見過無數回了!怎麼偏偏這麼巧,還真的就在這裡撞上了?
孟倩臉色刷白,急得出了咖啡館就腳步匆匆,埋頭向前走,甚至慌不擇路小跑起來。
她一頓小跑,鐘璽佑卻是大步流星一陣快走,不惜橫闖了綠燈,立馬便追上了她,如同老鷹捉小雞一般,單手握住她的肩膀,把她狠狠摁在原地。
少年人總是衝動,鐘璽佑也不例外。
他一米八好幾,孟倩一個中年婦女,在他這裡壓根沒有還手的力氣。
今明匆匆趕過來,見鐘璽佑臉色發青地盯著這個中年婦女,嚇了一跳,連忙阻攔道:“璽佑,這人誰啊,到底怎麼了?你可彆衝動。”
“我很冷靜。”鐘璽佑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這幾個字,他死死抓著孟倩的手臂,毫不留情地把她拖進旁邊的巷子裡。
他哪能不衝動?現在鐘家變成這樣,他姐和他們疏遠成這樣,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怎麼能這樣蛇蠍心腸?
以前鐘璽佑不懂事,而且也被鐘父鐘母瞞著,並不知道自己姐姐其實是被孟詩萱的親生母親給換走的,還隻以為是醫院出了差錯——直到上輩子死前,他才知道這件事情。
若是他早知道,他那時心中的天秤,也不會那樣偏向孟詩萱。
現在悔恨都來不及了,他隻想把這女人按在地上揍一頓。
他從小受到的教養,讓他根本沒乾過打架的事情,更彆說欺負一個婦孺了,可此刻……鐘璽佑盯著孟倩,眼睛冒火。
“你出現在這裡乾什麼?你不是應該等著法院見嗎?你又想乾什麼?”鐘璽佑按著孟倩的肩膀,把她臉壓在牆上:“我警告你,彆出現在我姐周圍,否則我弄死你。”
孟倩掙紮了一下,可立刻被按得更緊,臉上快被粗糙的牆麵磨破了皮,她疼得慌忙叫出聲:“我隻是和丈夫來這邊處理生意的,壓根沒想過去找鐘悠悠,你能不能……放開我?”
“放開你?你這種人就應該下地獄!”鐘璽佑咬著後牙根。
孟倩實在是被嚇怕了,她萬萬沒想到,以前遠遠看著這個少年對自己女兒非常的好,還曾經親耳聽到過這少年甜甜地管自己女兒叫“姐”。可現在,他竟然變成了這樣,凶狠得像豹子一樣。
她渾身動彈不得,但她不要緊,她隻是想,在身份換過來以後,萱萱到底在鐘家受了多少苦!
她控訴道:“你好歹和萱萱也是姐弟了那麼多年,你難道對她就半點感情都沒有嗎?你們鐘家的人果然冷血,竟然大冬天的把她趕出了門。”
“滾蛋吧你!”鐘璽佑被這種無賴氣得說不出話來。
今明在旁邊聽著,倒也恍然大悟這中年婦女是誰了,再結合新聞上的一係列事情,他也弄明白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鐘璽佑受過良好的教育,拉不下臉去說什麼臟話。
可他卻實在是忍不住了,登時幫著鐘璽佑罵人:“你一把年紀了,還有臉沒臉?你把自己的孩子塞進彆人有錢人的家裡,現在還怪彆人有錢人把你家鳩占鵲巢的玩意兒趕出去?我看你不僅是沒有臉,你怕壓根兒就不是個人!”
孟倩被羞辱得渾身發抖。
鐘璽佑死死按著她,卻也隻是按著,他不可能去揍一個女人,更彆說年紀和他媽媽相當的中年婦女。即便他恨不得讓這個女人下地獄,可他也沒辦法真的動手。
*
今明和鐘璽佑是多年的哥們兒,很了解鐘璽佑這個人,麵冷嘴硬心卻軟,雖然有時候非常不近人情,可肯定是乾不下去揍打一個中年婦女的這種事情的。
但他也很了解此時此刻鐘璽佑的憤怒。
他眼珠子轉了轉,勾住鐘璽佑的肩膀,試圖把他叫到一邊:“小鐘,過來。”
鐘璽佑還沒想好拿孟倩怎麼辦,但也絕不想這麼輕易的放過她,於是不耐煩地抖了下肩膀:“乾什麼?”
今明道:“我有辦法。”
鐘璽佑看了他一眼,這才放開孟倩。但是這條巷子是單向的,一頭被高高的牆壁和垃圾桶堵死,兩個高大的少年堵在巷子口,孟倩就像被老鷹抓進了賊窩裡的病羊一樣,壓根無處可逃。
她眼見著鐘璽佑和今明在那裡討論一番,鐘璽佑為人較為正派,可今明卻鬼點子頗多,不知道在鐘璽佑耳邊說了什麼,鐘璽佑皺了皺眉,卻到底點頭了。
接著,兩人一拍即合,回來不懷好意地盯著她。
孟倩生怕這兩個衝動的少年會乾出什麼事情來,惶恐道:“你們到底想乾什麼?再不放開我,我就報警了!”
“你還敢報警?”鐘璽佑氣笑了,“看警察先來抓誰?”
孟倩還沒能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就隻見今明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個錢包,塞進她手裡。
緊接著,今明跑出巷子口,大喊:“抓小偷啦!有人偷了我們的錢包!有人偷高中生錢包啦!”
孟倩氣得臉色發青,連忙扔掉手裡的錢包,可鐘璽佑又死死摁著她,又將錢包塞進她手裡!
——這兩少年簡直比她還無賴,這哪裡是高中生,這分明就是魔鬼吧?
這地方是市中心,出警非常快。
竟然在十分鐘之後,三人就被帶到了警察局。
孟倩臉色發白,一陣腳軟,隻覺得眼前天旋地轉。
*
一個警察拿著文件紙和筆走過來:“做個筆錄。”
現在,孟倩壓根就是有苦說不出,那巷子鬼地方又沒有監控,她連聲對警察道:“警察同誌,我真是被陷害的,這人將錢包塞我手裡,我根本沒偷!“
警察有些懷疑地盯著她,像是審視犯人一般:“這兩個學生都穿著校服,高中生,查過了,在學校內品行也非常端正,怎麼就突然要陷害你呢?”
孟倩哪裡敢將自己十幾年前偷孩子,導致牽扯這麼一係列事情的經過說出來,吭哧半天,竟然找不到任何辯駁的頭緒。
鐘璽佑冷著臉不說話,今明比較油滑,在旁邊添油加醋:“就是她偷的,偷了我們的錢包,幸好我反應夠快,把她給揪住了,警察叔叔,你看這種情況該怎麼懲罰?”
警察翻了翻他的錢包,道:“同學,你這錢包裡也沒幾個錢,一般這種情況,我們都是口頭教育一下,收兩千塊以下的罰金,然後通知作案者家屬將其領回去。”
今明為鐘璽佑打抱不平,震驚地問:“這就算啦?”
那他們豈不是白費力氣了?攪和一趟,結果沒讓孟倩這女人受到任何懲罰。
孟倩卻是臉色一白,交罰金她倒是無所謂,但還要通知家屬來?那她豈不是要通知何春生?
在何春生心裡,她一直是個根本沒有汙點的女人,可是這陣子接二連三,她已經讓何春生對她的印象有所折損了,現在居然還要何春生來派出所裡接她……
想到這裡,她恨恨地瞥了鐘璽佑一眼。鐘家果真沒一個好東西,豺狼虎豹的一家。這少年簡直和鐘悠悠一個模子裡出來的!
她連忙對警察道:“那警察同誌,麻煩把電話給我,我給我丈夫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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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鐘後,何春生趕到了。
何春生做的雖然是小本生意,可多年來走南闖北,在各地也是認識了許多人的。他在電話裡聽著孟倩泣不成聲,也沒聽明白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隻是心中急切擔憂,掛了電話,就趕緊聯係了一個認識當地派出所的朋友。
他和朋友匆匆趕到時,孟倩坐在角落,狼狽不已地用手指插著頭發,見了何春生,就淚流滿麵。
何春生見孟倩這樣,額頭還紅了一大片,破了皮,哪能不心疼,登時就對警察道:“我有錢,我老婆怎麼可能去偷彆人的東西?而且還是偷一個高中生的錢包,這絕對是一場誤會。”
孟倩連連點頭,整個人都腳軟了,靠在何春生身上。
何春生帶來的朋友是個當地的貨商,在這一帶也有點兒勢力,見狀,頗有些頤指氣使道:“這樣,我認為得看一下監控,聽說巷子裡監控壞了,那麼我們至少看一下外麵街道的監控,了解一下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