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
三、二、一——
主持人開始宣布規則了!
第二輪擂台賽和第一輪不同的地方在於,第一輪是靠規定時間內搶答題目的題量來累計分數,分數前排脫穎而出。題目相對來說比第二輪難度稍弱。
第二輪卻是隻給十分鐘,在十分鐘內大屏幕上會顯示三道題,分成三個難度,低檔難度是這群即便已經走到了全國複賽、已經意味著智商超群的選手們也很難解開的,而最高檔難度則更是能解開的人寥寥無幾,即便能解開,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也幾乎不可能。
規則是幾個選手任選其中一道,隻要解開便算過關。但是,過關了卻並不一定能進入決賽。
什麼意思呢?若隊伍裡麵有任何一個人解開了最難的題,那麼其他人即便解開了其中一道簡單的,也算作淘汰。
這可以說是一種新型的囚徒困境了。
倘若所有選手的好勝心都沒有那麼強,互相約定著,全都去解答最簡單的那道題,那麼,所有人都可以過關,都可以進入決賽。
可是現在就在於,倘若隻要有一個人會去解答那道最難的題,並且還解開了,那麼其他解答了簡單的題的人,也是死路一條。
畢竟是檔綜藝,會製造一些噱頭,考察選手的人性。
其他組是不知道,但是這組的六個人幾乎都第一時間覺得,那個戴浣熊頭套的凶殘狼人,肯定會去解答那道最難的題——媽噠沒看見她眼睛都亮了嗎?彆問他們怎麼看到她眼睛的,就是在最難的那道題出現在大屏幕上時,她顯而易見地振奮起來了。
該死,該死,這樣的話,他們即便是把最簡單的那道解答出來了,也沒有什麼用,一旦Z省第一的那個狼人把最難的那道解答出來了,他們全都會給她陪跑!
——所以大家的第一反應都是痛定思痛,破釜沉舟去選擇那道最難的。
那巧蘭更不必說了,她要和鐘悠悠一較高下,便不允許自己輸,所以肯定是去做最難的那道。
主持人見這組明顯比其他組緊張,而且居然還都不約而同地選了最難的那道,還調侃道:“不愧是最優秀的一組啊,直接全都選擇最難的了嗎?有誌氣!”
除了鐘悠悠和那巧蘭以外的四個人:“…………”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沒看出來他們是被逼的嗎?沒看出來他們是被拽著強跑的嗎?
……
沙漏一直在往下掉,氣氛緊張無比。
那巧蘭整個人都繃得十分緊,每隔一兩分鐘就抬頭看鐘悠悠一眼,腦子裡飛快地計算,手底下也飛快地寫著公式。
這道題涉及現代分析,裡麵的相對論絕對論會弄得人頭暈目眩,還有各種複雜的微積分倒換計算,但幸好那巧蘭準備還算充足,若是再給她一點時間,她能把這道題理得透透徹徹。不過現在隻有十分鐘,她也能解答出來。
她快速地計算著,心臟砰砰直跳,有些激動的覺得,自己距離勝利不遠了。
試問,在場的除了她,還有誰能在十分鐘內解答出這道題?
即便那個Z省的浣熊頭套名不虛傳,也能解答出來,那麼便算作和她平手,到時候兩人一同進入全國決賽,她也不算輸!
這邊其他四個人卻是卡的卡,腦子嗡嗡響的嗡嗡響。
畢竟這種知識性競賽非常考驗人的綜合素質,稍微簡單點的題還能在這麼多觀眾麵前迎刃而解,這種非常複雜難度非常大的題,多給他們一點時間,在絕對安靜的情況下,他們還有做出來的機率。
但現在實在是太緊張了啊!緊張到手指都是僵硬的,哪裡還能百分百集中精神力去思考那道題——
直接就有兩個人做到一半,轉而去做那道簡單的了。
死馬當成活馬醫,最難的那道他們肯定做不出來,那麼就不能把最簡單的這道給放棄了!說不定那邊看起來牛逼的鐘悠悠和那巧蘭也全都做不出來那道最難的,隻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呢?!
又過了幾分鐘,時間過去了一大半,一個連最簡單的都做不出來的選手,直接棄權了。
全場隻聽得到心臟砰砰直跳的聲音!
選手們額頭上的冷汗都滴了下來。
這邊十九班的人也是非常緊張,直播正好在鐘悠悠這一組,或許是浣熊頭套要打馬賽克的地方太多,節目組並沒有給鐘悠悠多少鏡頭。更多的是其他選手咬緊牙關,神情繃緊的鏡頭。
搞得十九班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不知道這場直接決定著全國二十強的複賽第二輪結果會怎樣。
“還有最後三十妙,大家檢查一下自己的答案哦。”主持人提醒道。
棄權了的那個選手,還有一個將所有時間都花在最難的那道題上卻一無所獲的選手,全都麵如死灰。知道自己絕對是殺出不了重圍了。
萬萬沒想到,一路走來,卻隻能止步於此了。
另外兩個中途選擇簡單題的選手還在滿頭大汗地奮筆疾書。
而此時,那巧蘭忽然勾唇一笑,揚起手中的紙,道:“最難的那道,我解答出來了。”
觀眾席和選手席都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瞧著那個戴浣熊頭套的一直很淡定,以為最後的贏家會是浣熊女生呢,可沒想到,先讓這個H省的女生給做出來了???
主持人也驚訝了一下,隨即讚揚道:“看來這位選手實力真是夠強,不過還有最後十五秒。”
最後十五秒,所有人神經繃緊。
氣氛像是一觸即發的弦。
那巧蘭解答出來了最難的一道題,雙手撐桌,看向對麵的鐘悠悠,眼角眉梢全都寫著得意。
見她這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而那邊鐘悠悠戴著個碩大的浣熊頭套還在抓緊時間寫,十九班的人的心情都降至了冰點……
果然是一山還有一山高麼?
在他們眼裡已經牛逼至極的Z省第一,他們班的鐘悠悠,竟然要輸給這個盛氣淩人的女生了嗎?
真氣人啊!
大家都握緊了拳頭,不忍看到結果了。
十五秒鐘後,幾個選手的答卷被叫上去。
鐘悠悠也交了答卷,抬頭看了那巧蘭一眼,倒是顯得無比淡定。
那巧蘭心中冷哼,得意至極,自己已經解答出了最難的題,那個Z省第一難不成還能超過自己麼?最多最多,也是打個平手罷了。
主持人道:“好,給評委席五分鐘時間,五分鐘後,大屏幕上會宣布名次。”
這五分鐘,對於觀眾而言是轉到了其他組,而對於台上,則是氣氛無比凝重的五分鐘。
這漫長的五分鐘裡,六個選手神情不一。
十九班的人壓根沒心情去看其他組戰況如何了,隻緊張兮兮地等待著這一組的情況,雖然都紛紛在心底裡哀歎,該不會鐘悠悠隻能止步全國五百強了吧,不要啊……
任子安和徐宵月全都盯著電視,這種未知命運的感覺,真是如同一塊大石懸在心頭。
如果鐘悠悠止步於此……
唉……
主持人:“歡迎回來,五秒鐘後,揭曉名次,請大家抬頭看大屏幕。”
五——
十九班的人瞬間抬頭。
四——
觀眾席上也沒了聲音,都在等待。
三——
選手們神情緊繃。
二——
那巧蘭仍盯著鐘悠悠,鏡頭掃過去,她傲然一笑。
一——
戴著浣熊頭套的女生立在那裡。
……
屏幕赫然亮起,出現的是——
“怎麼回事?!”那巧蘭牛逼哄哄的表情一瞬間變成慘白,失聲叫出來。
所有人不敢置信,其餘幾個選手齊刷刷轉頭,看向鐘悠悠。
屏幕上,qyxlp(z省明德高中高三十九班)這一串赫然壓在了那巧蘭(H省一中高三一班)的頭頂,更彆說其他幾人,頭像都是灰的,被死死壓在下麵。
十九班尖叫出聲:“臥槽!是鐘悠悠,是鐘悠悠!”
主持人也有些詫異,看向一旁的鐘悠悠,這不可能啊,如果那巧蘭選手已經把最難的題目解答出來了,那麼這位選手再怎麼樣,也隻能是打成平手,不可能這樣碾壓啊。
評委代表見所有人疑惑不已,解釋道:“這位同學在方才的十分鐘內,寫出了所有三道題的答案。”
鐘悠悠點了點頭,抬起了浣熊腦袋,抱臂問:“還有更難一點的題目嗎?”
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