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挺驚訝:“拍這麼點兒?”
“是,可能是還沒找到節奏,導演過戲很難,每一場都是反複反複拍。”
“嗯,”原野笑了聲說,“多少投資啊夠這麼燒。”
“大投資拍小成本電影,任性著呢。”小高編劇小聲說。
的確是,這部戲除了方紹一就沒有值錢的演員,雖然都是演技在線的實力派,也有不少老戲骨,但主演就方紹一自己,也就這麼一個片酬挺高的,但也沒像圈裡有些人那麼高得離譜。整部電影都沒什麼特彆大的場麵,也不用砸重金做特效,搭了個小影棚之外也沒什麼了。
頭一天拍戲的時候原野一直在片場,穿了個連帽衛衣,始終坐導演旁邊,跟著一起看監視器,想琢磨一下導演的思維,看看他思路。蔣導沒少和他聊天,還問他:“看出什麼門道了?”
原野笑了笑說:“什麼也沒看出來。”
蔣導和他說:“看不出來就對嘍,我自己都沒個門道,找呢。”
原野手裡拿著份劇本,問:“導演,咱們什麼時候開會?”
導演說:“你要是想說劇本的話隨時來找我就行了。”
原野點點頭,說:“行。”
之前原野沒進組,劇本他看過也琢磨過,的確有挺多想法,但人沒過來也沒法聊。蔣臨川的想法是很難懂的,電影裡很多幕原野一直通不上電,往深了想往淺了想也還是沒法想通導演想表達的到底是什麼。
這種電影的台詞裡是不能有一句廢話的,每一個字都得有它的作用。今天拍的這場原野之所以什麼都沒看出來,就是因為這場戲在他看來完全是一場廢戲。
方紹一拍完一條過來,原野站起來挪了個地方,把導演旁邊的小板凳讓給他看回放。方紹一看他一眼,沒什麼表情也沒說話,但是眼睛裡是溫情的,原野衝他笑了笑,站他們身後聽。
方紹一問導演:“這條怎麼樣?”
導演挺半天都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過會兒說:“再走一條,程度再放一些。”
“嗯。”方紹一點頭,也沒多說。
這場戲是森察和鐵匠的戲,他們倆在剪頭的時候說了一段雲裡霧裡的對話。這條戲不過鐵匠的頭發就得反複重貼,然後戲裡再讓方紹一剪。他們倆的戲蔣臨川很少給他們講戲,就讓他們自己去碰,像楊斯然他們那些沒太入行沒有經驗的他才會給講得比較細。
楊斯然是下一場戲,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拍到他。沒到的時候他也得帶著妝在片場等,一直坐在一邊看著方紹一他們的戲,手裡攥著手機,時不時看兩眼。
原野回來的時候從他身邊路過,楊斯然突然叫了他一聲:“原野哥。”
“哎,怎麼了?”原野站住看他。
楊斯然站起來,看著他,低聲和他說:“之前那個新聞……您沒誤會吧?您彆多想,我沒……”
原野抬了下手,笑了聲打斷他:“我沒放心上,你也不用當回事兒。你剛進這個圈才把這些當個事,退一萬步說,我們倆離了全世界都知道了,你不用這麼緊張跟我解釋,跟我解釋不著啊,大家都自由。”
“不是,您和紹一哥離不離我也得解釋,紹一哥是我老板呢。”楊斯然說。
原野樂了:“行,那我知道了。”
楊斯然點了點頭,說:“那您忙著。”
原野於是又回導演旁邊蹲著去了。
那個事兒吉小濤已經和原野說過了,照片裡拍的根本不是方紹一的房間。那天耿靳維來了,方紹一是去找經紀人的,楊斯然也一樣,吉小濤也在。楊斯然來的時候方紹一離門近,所以是他過去開的門。
娛記公司為了熱度什麼新聞都放,隻要能濺起個水花就行。這種剪完再拚的圖他們自己也知道成不了氣候,隻要這邊把監控視頻放出來就連解釋都用不著。方紹一開完門之後沒到二十分鐘就走了,回自己房間再就沒出來過。這還用解釋什麼啊,意思意思發個聲明就得了。儘管這樣他們發這麼個爆料出來熱度也還是能漲不少。
原野蹲那兒不知道在想點什麼,有人站他身後把他衣服上的帽子扯起來扣他頭上。原野其實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他費勁地仰著頭也還是被帽子擋著沒能看見人。
原野低下頭笑著說:“您多大了幼不幼稚。”
方紹一說:“三十六,也還行。”
他腦袋往後一挺,使了個勁,看見了方紹一。勁兒使猛了沒蹲住,胳膊往後拄了一下才沒坐地上。原野笑起來肩膀跟著一聳一聳,過會兒笑完還是直接往地上一坐。
方紹一挑眉:“乾什麼這是?”
原野一笑:“讓你帥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