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番外3(1 / 2)

……隱秘的,難言的,羞恥的欲望。

楊斯然緊緊閉著眼睛,鼻息間仿佛還是那個人身上若有似乎的淡香,那種壓迫性的、讓人喘不過氣的眼神,這一切都讓他沉迷。他粗喘著,努力去忽略掉腦中那雙眼睛,兩手乖乖地放在琴鍵上,但雙手卻怎麼都不聽使喚,按不下鍵。

那是楊斯然第一次如此強烈地對一個人產生欲望,從前模糊又朦朧的性取向,此刻突然明晰了。衝動來自於一個不可預料的小小意外。它對楊斯然來說是美妙的,是一次命中注定的邂逅——

冬天的午後,明明該是舒適的。應該帶一點慵懶的午後陽光,斜斜地散漫地照下來。但是沒有,外麵剛下了雪,看不到一點太陽,從窗戶看外麵,除了覺得冷還是冷。

周日的晚上有兩節晚自習,楊斯然很早就出了門,反正都是一個人,在家裡或者在教室對他來說都沒有區彆。他在校服外麵罩了件羽絨服,看起來有些臃腫,下巴和嘴巴埋在羽絨服的領口,隻露出了半張臉。他耳朵裡插著耳機,裡麵是一首一首的英文歌,全當練聽力了。

出了單元門有幾個大理石台階,上麵覆著一層淺淺的薄雪。一腳踩上去,像鏡麵那麼滑。楊斯然第一步邁下來就失了平衡,整個人往前栽了下去。他剛才沒抬頭,也是失去平衡的這一刹那才知道前麵有個人。

要丟人了,楊斯然閉上眼睛想。那瞬間腦子裡覺得自己會摔,但手上動作還是先於身體做出了條件反射,朝著來人伸了手。

入眼的是煙灰色毛呢質感的風衣,隨著呼吸聞到的是一種混合著淡香和煙草的味道,楊斯然額頭撞在對方肩膀上,手死死抓著他的胳膊。

很狼狽的姿態。

站定之後他有些局促地抬起頭,也就見到了這人的臉。那一刻楊斯然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很冷的一張臉,微微皺著眉,眼神也不是平和友好的,是疏離又冷漠的神色。楊斯然按著他的胳膊,這人也就微微抬手算是扶了他一把。

楊斯然拘謹又小心地深深衝對方半鞠一躬,小聲說“對不起……謝謝叔叔。”

他連開口的聲線都是抖的,那麼緊張,心裡也帶著從未有過的悸動。劇烈跳動的心臟,胸口藏在衣服裡麵偷偷地起伏,他才十七歲,在剛剛那個瞬間某些情緒突然啟了蒙。

對麵的男人視線隻在他臉上停留一秒,或者一秒都沒有,他隻是留下了淡淡的一聲“嗯”,之後就邁步上了台階,沒多留下一個眼神。

一個連插曲都算不上的小小意外,就隻是生活在它原本平靜軌道中打的一個趔趄。它在一個成年男性眼裡留不下任何一點痕跡,但在青春萌動的高中男孩心裡掀起的巨浪是洶湧滔天的。

哪怕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連晚自習都已經上完了,但那顆瘋狂鼓動的心還是沒有平靜下來的意思。

楊斯然坐在鋼琴前用力甩了甩頭,想要甩掉腦海中不停回播重放的那個瞬間。那張臉,那雙眼睛在短短十幾秒鐘的時間裡就刻在了他腦子裡。下身傳來緊繃的脹痛感,持續地折磨著他的神經。後來楊斯然歎了口氣,卸了力氣不再繃直坐端正,垮了端平的肩膀。

他像是終於認了輸,雙手從琴鍵上慢慢抽開,偷偷地緩慢地把手向下移去罪惡的欲望之處……他對一個成年男性,有了不該有的衝動。很想再聞一聞那輕微的淡香,那可能會讓人上癮。

年輕的心在初見就脫離了掌控,往後很多年都沒有變過。

鼻息間混合著煙草和淡香的氣味一直勾動他的神經,濕漉的手心,微皺的眉頭,急促的喘息,這一切最終被開門聲打斷——

楊斯然眼瞼微顫從夢中醒來,身上黏膩緊繃的感覺還很強烈,又做了這個夢,這個回憶片段無數次進過他的夢。清冷,迷亂,真的像是一個夢。

他緩緩睜開眼,入眼的是開闊刺眼的一片窗。他猛然驚醒,坐起身的同時回頭看,夢裡那個男人正脫下身上的襯衫,下身的西裝褲還穿著。緊實的肌肉,寬闊的肩背,勁瘦的腰線,楊斯然卻無暇欣賞。他手上抓著一件對方的襯衫,因旖旎夢境掌心出了汗,加上他下意識的揉搓緊握,讓他手裡的襯衫幾乎已經廢掉了。

他一定不會再穿了。

楊斯然還是攥著手中布料,他總是這樣的,他總是貪婪地拿一件這人的襯衫,為了聞那上麵屬於這個人的味道,為了讓這味道入夢,然後帶他再重看一次當時的他,和當時的自己。這是變態的,是羞恥的。

男人看到他醒了,回過頭看了他一眼,臉上還是冷淡的,脫下的襯衫隨手一扔,在楊斯然臉上碰了下然後落在他腿上。男人嘴邊卷出那麼一絲譏諷的笑意,轉身進了浴室。

楊斯然立即下了床,光著腳踩在地板上,跟了進去。

再出來的時候身上的睡衣已經全濕了。

他去另一個房間裡換了套睡衣,回來之後耿靳維正坐在床邊回消息。楊斯然走了過去,坐在他腿邊的地毯上。乖巧安靜地沒有一句話,連呼吸都是輕的。

耿靳維放下手機後,看了眼他的發頂。頭發剛才有些沾濕了,但沒有濕透,隻是看著有些潮。楊斯然感受到他的視線,仰起臉和他對視。耿靳維開了口,扔出一句“乖了沒有。”

楊斯然笑著答“乖著呢。”

耿靳維淡淡挑了挑眉,楊斯然又主動跟了一句“我是最乖的。”

像是為了配合他的話,楊斯然把臉貼在床上,挨著耿靳維的腿,嘴唇在他腿上輕輕一吻。

表麵聽話乖巧至極,骨子裡卻一直憋著股勁兒。耿靳維冷笑一聲,不再跟他說話,出差一個星期剛落地,回來睡兩個小時,晚上還有一個局。

他不開口楊斯然也不多話,他繞去床的另一邊,縮在耿靳維旁邊,被子裡有一股乾燥的暖意,很舒服。他剛剛睡過,無論如何是睡不著的。耿靳維睡了兩個小時,楊斯然在旁邊看了兩個小時。中間耿靳維翻身的工夫,楊斯然輕輕湊過去,耿靳維胳膊一抬也就把他攬住了。

楊斯然笑得饜足,被耿靳維的氣息包裹住的感覺太讓他沉迷了,從渾身每個骨縫裡都透出滿足。

不需要鬨鈴,兩個小時還沒到耿靳維就自己醒了。醒了看到貼著自己的楊斯然,胳膊拿開起了身,邊下床邊扔了句“往我身上貼什麼。”

楊斯然輕輕笑著回了一句“不是我貼的。”

耿靳維沒去拆穿他小兒科的謊話,不值一提。耿靳維收拾完穿衣服的時候,楊斯然主動上去伺候。他抬手給耿靳維係著領帶,耿靳維微微揚著下巴,沒垂眼,隻是開口問了一句話“待夠了嗎?”

楊斯然看了看他,安分回答“待夠了。”

耿靳維跟他說“待夠了就去公司找齊昭,給他道個歉。”

楊斯然點點頭,答道“道歉可以的,但我不要經紀人。”

耿靳維視線垂下來,看了他兩眼,之後說“還是沒待夠。”

楊斯然沒說話,領帶弄好又撫了撫耿靳維的領口,看著他的眼睛,低聲道“我真的不要,我不能要。我想好好工作,想上升,想做好。”

“工作上我可以接受一切安排,聽公司的話。可我真的不需要經紀人,我不想生長在任何人手裡……除了你。”楊斯然抿了抿唇,聲音又壓低了些,幾乎是呢喃著開口了,“叔叔……”

一聲“叔叔”叫得旖旎又黏膩,除了床笫間他很少這樣叫。這是卑微的請求,是不能說出口的執念。

耿靳維視線在他臉上轉了一圈,之後沒留下一句話,離開了。

楊斯然站在原地,等耿靳維存在的感覺徹底散去了才上樓去彈琴。和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待了一個下午,連彈出的曲子都是悠揚綿長的,音樂從來都有氣息,它在傳遞。

楊斯然當然不能有經紀人,他可以很聽話,他隻有在這件事情上有著執拗的堅持。

說到底像楊斯然這樣沒身份地位的小明星,身上沒一點資源,這樣的新人和經紀人之間的關係就是絕對的支配和服從。能夠這麼完全支配他的其他人楊斯然不能接受,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他在心裡隻服從於耿靳維一個人,這永遠不可更改。

他的情感可能是畸形的,但楊斯然滿足於此。就像他之前那麼多年的傾慕和仰望也是畸形的,彆人或許不理解,但楊斯然身在其中,也自得其樂。感情的事隻要不涉及法律或者道德層麵,苦不苦值不值,那往根上說隻是彆人自己的事,任何人都無權置喙。

楊斯然的堅持是從來沒動搖過的,哪怕他因為換了一個又一個經紀人,現在處於被擱置冷藏的狀態,可能以後也一直就這樣了,他也認了。本來他也不是非要做這個明星,也不是一定要拍戲。做的這些無非就是想接近現在這個人,接近了,偶爾也可以很親密,這太好了,以後不再做明星也足夠了。

隻是可惜不能再被他分配工作了,不能被他帶著去見導演或者誰,輕輕往前推他的肩膀,和彆人熟稔地說上一句“這是我新簽的小孩兒”。

這有點可惜了,但還是不能因為這些就妥協的。

楊斯然不是一直可以住在耿靳維的住處,他每次來都是小心翼翼,他知道這裡的密碼,他總是背著個書包帶著鴨舌帽走進來。背包裡裝著一套換洗的睡衣和衣服,走的時候再背走,他不會不知死活在那裡留下自己的痕跡。

情人就得有情人的安分,這一點他始終很明白。

他最初要經過耿靳維的同意才來,後來有時耿靳維不回複他的消息楊斯然也會來,來了不敢脫衣服,老老實實等在客廳,但耿靳維倒是沒真的把他趕走過。後來次數多了楊斯然想來就直接過來了,來之前發個短信“我去您家了,不可以的話您回複我。”

楊斯然沒等到過回複,去了也不被攆走,從前很害怕,後來才發現做他的情人是很輕鬆的。

第一天成為他的情人時,楊斯然在得償所願中還有些誠惶誠恐,麵對這個人的時候心底有恐懼。但時間越來越久會發現,沒那麼難,這人也沒有想象得那麼凶。不溫柔,不親近,但也不至於難相處。他對那些小來小去的事不放在眼裡,嘴上也不會提。楊斯然大體上是乖的,偶爾試探性往前踩的行為耿靳維看在眼裡也不會說他。

而且適時的也確實能感受到作為他情人的一點特彆優待,每當到了這時候楊斯然都開心,他不覺得這是自己換來的就不值得開心,反正不管是怎麼來的,他確實是有點特彆的,不是嗎?他本來就是個容易滿足的人,這一點點特彆會讓他很輕易就心花怒放。

比如他這麼一個又一個經紀人地換,耿靳維並沒有真正把他怎麼樣。不知死活的新人沒一點根基就敢在公司裡這麼作,換成彆人可能有得苦頭吃。楊斯然也不是不怕,怕受了耿靳維一頓狠的收拾,之後連情人也不讓他做了。楊斯然那幾次很賣力,在浴缸裡差點讓自己窒息。

但耿靳維隻字未提,沒說他不識抬舉,也沒冷眼說他不知死活。甚至公司還又給他分了個經紀人,這讓楊斯然在忐忑中也確實覺得自己被優待了。可最後這任經紀人他也得罪了,耿靳維之前就說過,這是他最後一個經紀人了。在那之後楊斯然就一直在家待著,沒有工作安排。這他認了,他不是因為那點優待恃寵生嬌,而是確實無法接受。更何況耿靳維自己本身也是個經紀人,楊斯然是他親自簽進來的,最初經紀人空期的時候工作也確實都是他安排。這在某一方麵來說,就等於他把楊斯然轉給了另外一個人。

楊斯然畸形的情感不認可和其他經紀人之間的從屬和支配關係,那會讓他很痛苦。

耿靳維讓他想明白了待夠了就去公司找齊昭,楊斯然始終沒去過。他已經做好不再拍戲做演員的準備了,閒著的時候寫寫歌換點錢,這也挺好的,以前不也就是這樣。

耿靳維夜裡喝多了回來,楊斯然去門口迎他。耿靳維確實喝高了,視線在他臉上掃了一圈,楊斯然湊過去親,耿靳維也沒拒絕。楊斯然齒間咬著顆醒酒糖,借著親吻的由頭過到耿靳維嘴裡。

耿靳維皺了皺眉,問道“什麼東西?”

楊斯然輕聲道“醒酒糖,您含著。”

耿靳維還是擰著眉,最後也沒吐出來,但也沒放嘴裡含著,直接咽了。楊斯然抿了抿唇,老老實實伺候對方洗澡,沒有再放肆。

洗澡時耿靳維的手無意識地在楊斯然頭上放了片刻,喝過酒嗓子有些發沉發啞,聽來也就沒那麼嚴肅“不想再拍戲了,是。”

“沒有,”楊斯然趴在他胸前,開口回道,“想拍。”

“想拍你是在跟誰較勁。”耿靳維閉著眼睛說話,話音裡總有那麼點冷。

楊斯然已經習慣了他話音裡的冷淡,老老實實回話,沒去蹭他的胸,也沒有亂撒嬌“我沒有較勁,我可以很聽話。”

耿靳維說話時胸腔輕微震動,震得楊斯然耳朵也有些酥麻,他聽見耿靳維在他頭頂說“你想讓我帶你,你是什麼身份。”

楊斯然馬上回答“我沒有身份的。”

耿靳維說“你看看我帶過誰,我這幾年就隻管著紹一了。你要跟他平起平坐,反天了?”

楊斯然神色一凜,他立刻起身,誠懇道“我沒那麼想過,我也不敢。”

“你是不敢。”耿靳維依然閉著眼,淡淡的,“你不敢想,彆人都敢。你誰,我親自帶你。”

“我誰也不是,”楊斯然說,“……我錯了。”

耿靳維這天確實喝多了,會跟楊斯然說這些。他話說得不算好聽,也挺刺人,但楊斯然不但不覺得難受,相反心裡還感覺挺暖的。這在他自己看來,跟他講這些的耿靳維甚至可以說是溫柔了。

楊斯然也的確聽話,安分。耿靳維說過這些之後楊斯然就沒再想過回去拍戲的事,他本來也誌不在此。在那之後耿靳維再問他還想不想拍戲,他都直接回答“不想了。”

耿靳維眼神在他身上掃了幾圈,也不再跟他多說。

弄弄音樂,寫寫歌,這樣的生活挺好。他不缺錢,寫的歌攢在手裡有天都賣了也能值幾個錢。他的微博幾個月幾乎沒怎麼更新過,已經差不多打算好就這麼退了,但竟然在某天收到耿靳維的消息。

——下午來公司。

楊斯然是意外的,早早就去了。在公司見著了他後來的助理,也得知公司之前就準備讓他去拍一部電影,通知他下周去試戲。楊斯然愣愣地看著耿靳維,之後恭恭敬敬點頭“好的,耿總。”

那晚在耿靳維的房子裡,楊斯然低聲開口“我以後……”

耿靳維說“以後就讓他跟著你,你就當那是你助理。”

楊斯然問“會給您帶來麻煩嗎?”

耿靳維冷笑一聲,垂下眼看了看他“操的心倒不少,有空去謝謝原野,你原野哥幫你說話了,你倒知道跟誰處好關係。”

楊斯然點頭。

他那晚很賣力,表現得像是在用身體回報金主給的饋贈。其實隻有他自己知道他胸腔裡麵那顆心劇烈鼓動了半宿。沒有人了解他隱秘的心事,從年少就丟了魂,每一點對方給的回饋都能讓他覺得幸運。哪怕這隻是金主對一個聽話小情人的丁點施舍一樣的疼愛,也足夠他沉溺於此。

耿靳維用指尖撚了幾下他的耳朵,這個小小的動作讓楊斯然半邊身子都顫抖。

那些在年月裡浸透了的喜歡,那些午夜夢回時的渴求和欲望,讓楊斯然心甘情願把自己踩進土裡去仰望對方。

除了最初經紀人的事,楊斯然沒跟公司再起過任何矛盾。他助理也當經紀人用,對外接洽都是他做,他們關係一直不錯。他沒給楊斯然安排過太過分的事,楊斯然本身也沒架子,好擺弄。

楊斯然很爭氣,長得確實好,從方紹一公司出來的,到哪兒彆人都不敢隨意踩一腳。出道幾部戲都是跟大導演合作,雖然都是小角色,但這很高。他火得挺快的,兩年多就差不多躋身一線小生了,資源也得挑著要了。自己本身條件好,人又謙遜努力,加上公司有手段有能力,火起來是必然的。

檔期排得越來越滿,有時候他半年也回不來公司幾次。

楊斯然坐在化妝間,任造型師給他弄著頭發,鏡子裡是一張完美的臉。

助理在他旁邊坐著,抬頭看了看他,問“怎麼了?沒睡好?”

楊斯然說“嗯,最近有點累。”

助理笑了聲說“忙是好事兒。”

楊斯然從鏡子裡對他淡淡地笑了下“我知道。”

他手裡攥著手機,時不時看看有沒有消息。眼看著要出去了,手機還沒個動靜,楊斯然解了鎖,又打開聊天界麵,發了一次消息過去想您了。

聊天界麵上始終都是他單方麵發送的,對方上次回複他已經是上個月的事了。從去年開始他發的消息對方偶爾是會回複的,多數也就是個“嗯”。但從上個月開始就已經不再有回複了,石沉大海。

公司最近在捧一個年輕人,楊斯然在一場秀裡見到過,實打實的年輕俊逸。男孩兒二十出頭,見了楊斯然點頭笑著叫他“斯然哥”。公司捧他捧得厲害,都是好資源。

公司裡都在說,耿總對他格外優待,不簡單。

法國大秀落幕,楊斯然和他助理坐在回國的飛機上,現在才是真正的沒有外人了,助理見他神色不太好,側了側身,壓低了聲音跟他說“彆想那麼多,這圈裡沒有長久的,你跟他也四年了,挺長。”

楊斯然抿了抿唇,沒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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