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溪忙道:“你乾什麼,這是醫院的病房裡,你瘋了!”
“顧清溪,我說過,之前是我錯了,我不該賭氣,不該說那些話,但是無論怎麼樣,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不要牽扯彆人,你也不要提彆的男人,平時你怎麼鬨都行,我願意寵著你求著你,讓我跪在你麵前都行,但是你提彆的男人,那就是激我了。”
才發過燒的病人,嘶啞中帶著異樣的威圧感。
顧清溪陡然心驚,抬頭看過去,不知道是氣惱還是發燒的緣故,他眉眼間染上一層紅暈,竟有一種冰冷的妖冶,墨黑的眸子異樣平靜,卻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麵,莫名讓人心生不安。
病房裡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隻有他促急而壓抑的呼吸聲,以及她不安的喘聲。
她是真有些怕了,這樣的蕭勝天她並不太懂,這會讓她想起上輩子的最初,那個揚眉輕笑間透著一股子野性的蕭勝天。
她小聲說:“要不你先放開我,那封信,我——”
他卻陡然冷笑一聲,抱著她,在她耳邊咬牙切齒:“你還敢提那封信,我隻是受傷了,還沒死,你竟然迫不及待要給彆的男人寫信!你是不是想我死了後,就去和彆的男人好?你是不是忘了咱倆的那些事?”
顧清溪聽得麵紅耳燥,又羞又氣:“你瘋了,你這個瘋子,我也沒說和彆人怎麼樣,我要不管你我乾嘛來醫院,你彆鬨了,快放開我。”
然而蕭勝天哪裡聽,竟是低頭便堵住了她的唇。
她的唇猶如粉花一般瑩軟滑嫩,且竟仿佛有些清涼氣息,蕭勝天開始時隻是懲罰,後來便有些收不住了,竟是貪著想要更多,甚至箍住她,將她往床上壓。
倒下的時候,應該是碰到了他骨折的地方,他臉色難看地發出一聲悶哼。
顧清溪:“你沒事吧?趕緊叫護士去。”
可蕭勝天根本不管不顧,低頭繼續親。
顧清溪開始時是羞恨無奈,又擔心他的身體,生怕他哪裡不好,可被那有力的臂膀摟著,又那麼逗弄著親,竟慢慢泛起麻癢來,心酥體軟,隻是想著這到底是醫院,萬一來人被看到,那如何了得,又急又氣,幾乎落下淚來,一邊輕推著他想掙紮,一邊哭道:“萬一讓人看到,我都不要活了!”
然而那個被她激紅了眼的男人,卻仿佛發了狂性的獸,根本聽不進去,隻是一味地埋首在解開的扣子裡。
是那件帶著湛藍薄紐扣的白襯衫,精致的蝴蝶結被撥到了一邊,露出裡麵嫩豆腐般的肌膚,他很貪地去親那裡,動作恣意,毫無章法。
顧清溪此時腦子裡一片漿糊,想喊又不敢,想推他又沒力氣,心提著,生怕被人看到,羞恥得幾乎想死,可是又被他親得麻癢感慢慢襲來,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怎麼也沒想到,平時脾氣看著挺好的男人,那麼寵著她慣著她,真發起狂裡,竟是跟瘋了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他一個翻身,竟是——
她無措地低哭出來:“外麵有人呢,你看外麵——”
然而白色的被單下,他的一切渴望昭然若揭,就那麼和她緊貼著。
她清楚地感到了拱著泥土躍然而出的生機勃勃。
蕭勝天大口呼氣,低頭看著她。
及肩的烏發散開來,有幾絲被熱汗浸濕,淩亂了她淨玉一般的臉,那臉頰上透著奇異的暈紅,暈紅到滲出細微剔透的香汗來。
她清淩淩的眸子氳著淚珠兒,嘴唇哆嗦著說:“求求你,彆發瘋了,這是病房。”
她是願意把身子給他,哪怕早一些也沒關係,可怎麼也不是這裡。
蕭勝天呼吸沉悶,燃燒著熔漿烈火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那嬌弱的模樣。
顧清溪軟軟地哀求道:“你彆鬨了,這是醫院……”
雖依然在求著,可那語調卻透著破碎的絕望了,兵臨城下,不過是須臾間罷了。
蕭勝天定定地看著她,看她修長濕潤的睫毛抖動,看她絕望地閉上眼睛,他陡然一個起身,僵硬地強迫自己躺靠在一旁。
不過依然抱著她,額頭輕輕輾在她的發潮的頭發上,大口大口地呼氣。
被放開了,顧清溪可以感覺到身邊男人那種壓抑的抖,不過到底是逃過一劫,當下不敢激他,生怕萬一他又起了那念頭,隻是軟軟地躺在那裡,小心翼翼地抱著他。
他靠著她,低聲喃道:“你竟然給彆人寫信,你這是真不要我了嗎?”
顧清溪自是再不敢說彆的,忙軟聲道:“隻是說說而已,你還真信,我怎麼可能不要你,我隻怕你以後突然冷了我,我高高興興從首都回來,心裡想你想得厲害,你卻那麼冷著我,讓我心裡怎麼想?”
一時想起當時,不免心酸:“我特意買了那身衣裳,覺得挺好看,想著問問你怎麼樣,你卻一眼都沒都看……”
蕭勝天也想起來:“挺好看的,好看得晃眼睛,好看得我都不想讓彆人看,把你藏起來隻給我一個人看。”
顧清溪這個時候彆的念頭已經全都沒了,隻想著哄住他,免得他在發瘋,當下趕緊攬著他的頸子,貼靠著他,低聲說:“那我以後隻給穿給你看,以後我還買旗袍,好看的旗袍,在家裡穿給你看,好不好?”
蕭勝天自然知道這個被自己摟著毫無抵抗力的姑娘此時的心思,她也怕自己這個時候要了她的身子,是以這話他聽著喜歡,又覺不能全信,便道:“顧清溪,我不管你這話是真話假話,但我要告訴你,這輩子,我如果辜負了你,讓我孤獨終身老無所依,你如果辜負了我,那我糾纏你三輩子,讓你下輩子也不得安寧。”
顧清溪聽著這話,卻是心裡微震,恍惚中抬頭,看過去。
男人眉眼錚然,低首間卻是不容置疑的固執。
她便想起了上一世,那個孤單單地守了一世的蕭勝天。
頓時心裡泛起不知道多少憐惜,不由得越發抱緊了他,低聲哭著說:“你彆這樣,我就是故意騙你的,我沒有要給人家寄信,我怎麼可能舍了你不要!這輩子,你不許冷了我,我也絕對不會嫌棄你,我會一直陪著你,陪你一輩子。”
蕭勝天捧著她的臉,認真地看:“你是不是怕我下輩子依然糾纏你,所以趕緊許諾我這輩子?”
顧清溪氣得眼淚往下落:“你就知道胡說,我的心思,你真不知道?我一個年輕姑娘家,跑來被你這樣欺負都沒吭聲,我如果不願意,早喊人了!”
蕭勝天默了一會,自是覺得有道理,一時看著她那淚兮兮的模樣,粉瑩瑩的惹人憐惜,不由捧住她的臉頰,俯首下去親她的眼淚:“乖,彆哭了,我也是被你惹急了,平時不這樣。”
顧清溪:“誰知道你這麼發瘋。”
花瓣般的唇兒輕嘟起,他幾乎忍不住,不過到底是緊貼著她的臉,啞聲道:“你不提彆的男人,怎麼都行,你提了,我忍不住,其實以前譚樹禮什麼的——”
說到這裡,蕭勝天頓下來,其實除了譚樹禮,他更在意那個陳昭。
那些人,他看到就想讓他們滾得遠遠的,不過隻能忍著,故作大度地裝作若無其事。
這種事,一直憋著,總有憋不住的時候。
他盯著懷中的她,磨牙,終究沒說什麼,反而用牙輕咬她的耳朵:“反正以後不許再提彆的男人。”
他這話說得霸道不講理,不過顧清溪卻絲毫不覺得惱,竟是心身都化開一般的喜歡,恨不得化成一灘水兒融進他的骨子裡。
不過她卻放開他,伸手去那拿封信。
她這麼一伸手,蕭勝天的臉色頓時冷沉沉的:“怎麼,你還惦記著這封信?”
顧清溪拿著那信,直接放在了旁邊的信封中,之後用膠水粘上封好了。
蕭勝天挑眉,眸光深邃晦暗:“你真要給人家寄去?”
顧清溪泛著水光的眸子睨了他一眼,軟哼一聲,卻是道:“這封信,我就先不寄過去了,但你以後惹我不高興,我就給人家寄出去,你也彆急著惱,真惹急了,我知道你那股子狠勁兒,可我也有倔勁兒,咱倆就硬碰硬吧。”
蕭勝天神色陰晴不定:“那現在呢,你要怎麼著?”
顧清溪直接遞給了他:“給你,你拿著吧,不許撕了,但我也不要了,給你收著,算是提醒你,彆忘了今天這樁子事。”
蕭勝天用難以言喻的目光看著那封信,接過來:“好,成交。”
顧清溪聽他這麼說,又有些想笑,不過還是軟聲道:“嗯。”
蕭勝天收起那封信來,看了她一眼,卻是彎腰去打開旁邊的櫃子。
那櫃子裡有一些看病的單子,也有一些其它東西,之後,他便摸索著去找東西,結果翻了一番,沒找到。
顧清溪從旁看著,多少猜到了,一時心裡自是甜蜜,不過還是故意問道:“你找什麼,我幫你找吧?”
蕭勝天皺眉:“我的設計圖不見了。”
顧清溪笑了:“你早說啊,設計圖在我這裡。”
說完,她從書包裡拿出來。
蕭勝天板著臉:“原來你已經看過了。”
顧清溪軟哼一聲,故意道:“原來你不想讓我看……”
蕭勝天沒理會,滾燙的眸子盯著她:“你看過了,覺得怎麼樣?”
顧清溪:“還行吧。”
蕭勝天挑眉,直截了當地道:“那我出院了後,就讓人開工蓋起來?”
顧清溪麵上微紅,看向窗戶,窗外陽光正好,有誰家在放鴿子,雪白的羽翼湛藍的天,耳邊有哨子聲呼啦啦地掠過。
她輕聲說:“那就蓋唄。”
聲音輕淡,卻是透著甜蜜和喜歡。
蕭勝天聽出來了,他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向窗外,鴿子已經不見了,隻有湛藍的天,還有回蕩著的哨子聲。
他輕咳了下,仿佛很隨意地說:“等你高考結束了,如果順利,我就去和嬸提?”
顧清溪:“到時候再說吧。”
她想著,過幾天她的錄取通知書應該到了,如果順利的話,對他,對家裡人,都是一個驚喜了。
事情說到這裡,差不多也就定了,蕭勝天舒了口氣,淡聲說:“那現在,你去叫一下護士?”
顧清溪:“什麼?”
她有些疑惑地看向他,本來好好的,怎麼突然提到護士?
誰知道蕭勝天指了指自己胳膊:“——好像傷口出了點意外。”
顧清溪看過去,卻見胳膊上已經染上了血跡。
顧清溪:……
作者有話要說:去給上一章的小盆友發紅包,麼麼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