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勝天看著霍驍南的背影,倒是有些疑惑:“這個夾子是他給你的?”
顧清溪想起那畫:“嗯,是一幅畫。”
蕭勝天:“是人家畫的你?”
顧清溪笑了:“對,人家畫的我,畫得可好看了。”
蕭勝天揚揚眉,沒說話。
彆人畫了自己的妻子,於他來說,總歸是有些悶悶的,不過他並不會畫,也隻能聽之任之了。
不過他很快想到:“那我給你買一個照相機吧,我看商場有日本進口的,回頭去爬山,我們可以自己照相。”
顧清溪卻是不太感興趣,那個挺貴重的,也沉,出去玩背著不方便,她更喜歡這種畫畫的表現形式,便道:“我還是想畫畫。”
蕭勝天無奈:“也行,隨你吧。”
顧清溪自然是感覺到了,他那略帶著一點酸意的悶,估計是連打開看那畫的心情都沒有了,當下覺得好笑,想著他既然酸,那就讓他繼續酸吧。
蕭勝天看她一眼,見她眉眼間蘊著笑意,略有些幸災樂禍,一時真是牙都疼,不過到底是沒問,反而無奈地道:“對了,今天發生了一件事,我被人家笑話了。”
說起這個,他聲音悶悶的。
顧清溪:“怎麼了?”
蕭勝天歎了口氣,濃眉聳著,很無奈很無奈的樣子:“今天工地上拌水泥,我也下手了,弄臟了鞋和襪子,我當時沒多想,後來就脫了。”
啊?
顧清溪一下子明白了,好笑地看著他:“然後呢?”
蕭勝天磨牙,捏著她手腕的手用了幾分力氣:“你說能怎麼著?一個泥瓦工看到了,喊了一句,說蕭總你怎麼染紅指甲!”
接著,大家都過來看熱鬨了。
顧清溪想象著蕭勝天被圍觀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蕭勝天低哼一聲:“你竟然還笑我。”
他已經可以想象那些人怎麼私底下議論他了。
顧清溪更加笑起來,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其實當時真沒多想,隻以為天冷了他肯定穿襪子,就是想逗逗他,沒想到竟然被彆人看到了。
此時的校園將多彩絢麗演繹到了極致,路邊大片的各色樹木,或黃或紅,或還殘留著一些斑駁的綠色,風一吹,那葉子便紛紛落下,落在腳底下,或者撲打在那碧波一般的湖水中,猶如繡錦的蝴蝶,美得不可方物。
她笑起來,眸子裡有光。
蕭勝天無奈了片刻,揚眉間,自己也笑了。
他笑著握緊她的手,陪著她沿著湖邊那條路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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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後,顧清溪便把那挎包收在一旁,將硬夾子放在一邊。
晚飯頗為豐盛,吃過飯,兩個人一起洗了碗,顧清溪便打開那硬夾子,坐在窗邊,開了落地燈,仔細地觀摩:“我是覺得畫得不錯,我是想著,沒事可以跟著他們一起去爬山,順便學習下。”
蕭勝天其實對這個並不感興趣,特彆是其它男人給她畫的畫像,總有些打不起精神來,當下便道:“那也挺好的,不過還是得叫上你們宿舍的,你們宿舍那個李慧錦,還有馮銘銘,不是平時和你關係都挺好的?你叫上她們一起去,還有個伴,也省的落單。陳昭那裡,雖然我一直讓人盯著,但也不好說一直能盯住,畢竟人家是大活人,他也不可能去限製人家人身自由。”
顧清溪聽著,也就胡亂應了,不過她的心思還是在那副畫上:“這幅畫畫得真好看,把我畫得細致入微。”
蕭勝天輕歎了口氣,硬著頭皮走過去:“我看看,是什麼樣。”
顧清溪抬眼看他,顯然他其實是有些排斥的:“我打算回頭送人家一個禮物,感謝人家給我畫了這個。”
蕭勝天:“行,抽屜裡有錢,你自己看著隨便買什麼,或者明天我們買羊絨衫順便買了。”
顧清溪:“給你,看看吧。”
蕭勝天低頭看過去,他先看到了顧清溪,顧清溪在明媚的陽光下笑,笑得溫煦柔軟,接著,他就看到了自己。
他也在笑,眼睛望著遠處,微微側臉,正在和顧清溪說話。
蕭勝天頓時不說話了,從顧清溪手裡拿過來那副畫,仔細地端詳。
過了好一會,蕭勝天抬眸,笑著道:“確實畫得不錯。”
當下把之前的一些沉悶儘皆消失了,他笑得墨眸中發亮。
顧清溪睨他一眼:“剛才某個人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吧?”
蕭勝天立即否認:“沒有。”
他一本正經地說:“既然人家給我的妻子畫了像,我正在想著怎麼感謝人家,明天去買羊絨衫,順便買個禮品送過去,這麼好的畫,必須送一件貴重的禮物!”
顧清溪噗嗤一聲笑了,就知道他,怕不是多想了,竟然還要裝!
不過當下也沒說什麼,兩個人靠在那裡,他摟著她,她靠在他胸膛上,他心情愉快地坐在那裡,一起看那副畫。
“咱們把這幅畫裱起來吧,掛牆上,以後可以讓我們的孩子看。”
“好。”
“等明年,我們再去山上吧,到時候給你摘小黑燈吃。”
他提起這個,她確實想起來一件事,她看著他:“那天我問你的,你還沒告訴我。”
蕭勝天:“什麼?”
顧清溪低哼一聲:“你到底什麼時候注意到我的?”
小時候,她對他的印象實在並不多,大部分時候是小心地遠著。
蕭勝天默了一會,才低首,親了一下她的額,低聲說:“以後告訴你好不好?”
在他的世界陷入絕望的黑暗時,那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姑娘出現在他麵前,從此就成了照亮他心底的一束光。
隻是這些話,說出來太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