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身忽然打斜,身體不受控製地聳了一下,隨即眼前風景一變,車子竟然下了高速,駛入一條無人通行的小路。
沈浪霆眉梢微動,掃一眼旁邊的男人,沒有說話。
車子一路向前開,速度越來越快,快到車尾都出現了虛影。
約莫五分鐘後,阮京默突然急踩刹車,車胎與地麵發出“嘰嘰”刺耳的聲音,原本穿梭在小路的邁巴赫毫無預兆地停在路中央。
操控這輛車的男人,眼底一片血紅,漫上來些許憤然和扭曲的痛苦。
坐在旁邊的沈浪霆因刹車太急,完全沒有準備,不可抗力地身體向前傾。
安全帶勒住他的手臂,痛得他眉頭微微蹙起,等重新坐穩以後,他望向窗外,試圖確定他們所在的位置。
四周無比寂靜,雜草橫生,樹影重重,隻有一條小路可行,荒涼無人之境,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沈浪霆心裡想,真是一個殺人拋屍的好地方。
“沈浪霆!”
沉默許久的阮京默忽然叫了他的名字,聲調不同往日的平穩,變得顫抖又銳利。
沈浪霆不急不緩地轉過頭,看向身側不住顫抖的男人,臉上不見一絲慌亂,淡定地問:“你把我帶到這麼這一個地方,想做什麼?”
阮京默握著方向盤的手用力,眸中情緒爆發,一股擋也擋不住的憤意從胸腔湧上來,鼻頭酸酸的,紅著眼睛問:“你跟那個外國人是什麼關係,你們...你們為什麼要....”
“我們怎麼了?”沈浪霆隻是笑,眼神灼灼地望著阮京默。
阮京默心臟抽痛,羞憤引起的紅暈漸漸布滿他的整張精致的臉龐,咬牙切齒半晌,憋出一句話:“又摟又抱成何體統!”
沈浪霆流露出無辜的神情,眸中閃過一道精光:“他未婚,我單身,抱一抱親一親不是很正常,萬一有發展呢,我也成了皇親國戚,說出去多氣派。”
阮京默心神震動,被男人理所應當的口吻傷到心頭火起,眼眶驀地一熱:“那你對我呢?”
“阮先生,我對你怎麼了?”沈浪霆挑了挑眉,慢條斯理地解開安全帶,側過身體,緩緩朝人靠近,壓低聲音問,“我對你又親又抱了嗎?”
溫熱的氣息拂麵,阮京默認為語言也是有溫度,不然為什麼聽到沈浪霆的話,他渾身就像被火烤了一般,皮膚越發熱湯。
他的雙手微微顫抖,感覺自己要失控了,情緒掀瀾複雜,難過又憤怒,顫著聲音說:“明知道.....我在追你。”
“你在追我?”沈浪霆瞪大眼睛,指著自己的胸膛,語氣有點誇張,一臉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阮京默氣得兩腮鼓起:“我表現的已經很明顯了。”抱怨的語氣裡含著本人都沒有發現的熟稔和撒嬌之意。
“還不夠。”
沈浪霆幾乎是在一秒內收起不正經的笑容,表情轉換得讓人琢磨不透,目色裡有嚴肅、認真和挑釁,唯獨沒有邪念和褻瀆。
還不夠?
阮京默聞言怔住,開始回憶自己近期的表現。
他用委婉的方式送一輛軒尼詩作為兩人的見麵禮,後來為了能和沈浪霆相處,他放下身份主動成為車隊的替補,不顧生命危險地陪著沈浪霆飆車、賽摩,還會拋下工作去醫院無微不至地照顧沈浪霆,而對方也從未拒絕過這種關切的行為。
就在前幾天,他還發了一些私人照片給沈浪霆,放蕩而直白的勾引,難道這些還不夠明確嗎?
阮京默想不明白,神情變換莫測,眼底浮現困惑的意味。
不夠明顯,難道是要...
他深吸口氣,調整一下情緒,再次抬起眼眸,大大方方地正視沈浪霆,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他耳根悄然無息地染上一抹紅。
“沈浪霆,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想成為你的另一半,想永遠站在你的身邊,我會力所能及的讓你開心,隻要你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說完,阮京默屏住呼吸,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無比緊張地等待回複,視線黏在沈浪霆的臉上,生怕錯過對方的任何表情。
沈浪霆顏值真是絕了。
妖治不失俊朗,眉目間蕩著與生俱來的張揚自信。
這個男人是阮京默有生以來見過長的最好看的人,就算偶爾露出揶揄的壞笑,也讓人挑不出半點缺陷。
阮京默滿懷希翼的注視著眼前的男人,對方也在認真地看他。
這一刻的對視不需要用言語來解釋,沈浪霆從他的眼神中清楚感受到他胸腔裡跳動的心臟,那樣炙烈,那樣瘋狂,還有滿腔的愛意。
沈浪霆漸漸有了反應,眉梢一揚,黑眸裡此刻灑滿了星星點點的碎光,麵容頃刻神采飛揚:“阮京默,再加點猛料,說不定我就同意了。”
阮京默霎時被蠱惑了,一股極其強烈的情感冒出來,再也壓抑不住沸騰的欲望,他陡然抬起上半身,兩手按住沈浪霆的肩膀,在肖想已久的薄唇上迅速啄了一口。
一觸即分的吻,他很快退回身子,並且回味著唇上柔軟的觸感,微微麻癢從腳心往上流,像一股小電流,他的心臟都要麻痹了。
可沈浪霆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甚至從神情中找到一絲“就這”的意味。
阮京默再接再厲,身體前傾,低頭含住了沈浪霆的喉結,這是他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舉動,這一刻借著表白終於實現了。
他輕咬了一口,在那塊皮膚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然後緩緩抬起頭。
可能真是被欺負狠了,他眼底蓄起濕意,像是受了委屈等待安慰的小獸,聲音柔軟地問:“夠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