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024章(1 / 2)

寧蘭不止拿雞蛋到供銷社換了錢,之前還拿糧食去糧站換了一點糧票。出供銷社以後,她掏出書包裡的錢和糧票數了數,憋悶了一個多月的心情總算開朗了。

數完她把糧票裝起來,拿著錢去國營商店,在裡麵買了要分給其他同學的畢業禮物。班裡同學全都約定好了,男生送一支筆,女生送一條手帕。

禮物買好整齊裝進書包裡,她去同學家把籃子還了,又和同學一起去學校。到學校之後抽機會把禮物都分出去,同時也收了彆人送的禮物,十分開心。

班級裡的聚餐她當然也去了,身上的錢和糧票都夠,聚完餐還剩下錢又用來交了拍畢業照的錢,然後買了幾塊奶糖放身上,回家路上沒事就塞一塊在嘴裡。

三天後學校正式放假,寧蘭收拾了剩下的一些課本文具,和同學說再見,正式告彆自己的高中生涯,成為一名七十年代的高中畢業生。

***

臘八節一過,距離除夕還有二十來天的時間。

春節是一年一度最大的節日,所以村裡給各家發放各種票證,尤其是布票。過年的老傳統就是要穿新衣服,沒有布票也就扯不了布,也就穿不了新衣服。

寧香和王麗珍自然也都拿到了票證,尤其她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拿到的布票足夠做一件新衣服。但像家裡人口多的,就很難家裡個個都有新衣服穿。

其實就算生產隊給發足了票,也不一定有那麼多錢去買啊。

寧香和王麗珍拿到票去國營商店買了新布回來,卻沒有找裁縫做衣裳。兩個人都是最會耍布料針線的,做衣服那是繡花之餘自然而然就學會了的普通技能。

不止做衣服,做鞋做帽子,也全部都是樣樣拿手。

寧香和王麗珍今年是這樣商定的,不做自己的衣服,而是給彼此量尺寸做衣服。做什麼樣式繡什麼花,都由對方來決定。

於是除夕之前這些天,兩個人除了出門置辦一些必要的年貨,撿點柴禾割一點野草野菜,剩下的時間都是在家裡繡花做衣服,爭取到年前把衣服做好。

今天中午吃完飯,兩個人坐在茅草屋外曬著太陽做針線。今天午後的陽光格外的好,曬在身上暖烘烘的,連手也不覺得有半分冷氣。

做了一會針線,王麗珍揉揉腰背和脖子站起來,說要去上廁所,問寧香去不去。

寧香沒有上廁所的欲望,而且她手裡的活做得正上頭,便搖搖頭沒去。

王麗珍這便自己一個人去了廁所,但廁所裡還有同隊的彆人,結伴一起扯點家常閒話。她們看一眼王麗珍,立馬就把目光撇開了,好像多看她會長針眼似的。

王麗珍也不管她們,打算上完廁所就回家。

結果她還沒上完,忽又有個婦人跑進廁所來,急火火地說:“哎喲喂,打起來了打起來了,胡秀蓮和趙彩秀在她們家門口打起來了!”

趙彩秀是胡秀蓮的鄰居,兩人做了那麼多年鄰居,關係不好不壞,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發生過口角,也有在一起好好說話的時候,但動手打起來還是第一次。

人家一聽到打起來了,腦子裡看熱鬨的神經瞬間繃緊,全都興奮起來了,起哄一般出廁所一起看熱鬨去了,一邊走一邊還打聽:“怎麼打起來了呀?”

王麗珍沒聽到後頭的話,她出廁所看那幾個婦人快著步子跑去看熱鬨,自己猶豫了一下,也在後頭悄悄跟著去了。

過去十來年的時間,她一直獨來獨往,但村子裡要是有什麼熱鬨,她也會是去看的。平時一個人可夠悶的了,也就看點熱鬨,還能調劑一下。

但她每次去看熱鬨,都是站在邊上一句話不說。她是村子裡最不招人待見的人,彆人家再怎麼鬨笑話,都是輪不到她來嘲笑的,所以她都是木著臉。

這回跟著趕到熱鬨現場,她也是這個狀態。哪怕身邊有人因為胡秀蓮和趙彩秀互相踹腳薅頭發偷偷笑起來,她都是麵無表情,好像木疙瘩人一樣。

當然來看熱鬨的人也不全是圍觀的,在旁邊的都會上去勸架拉架,說鄰裡鄉親的不至於,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還要互相幫襯著過日子呢。

結果越勸胡秀蓮和趙彩秀打得就越凶,一巴掌一拳頭的,全都鉚足了勁往對方臉上頭上招呼,嘴裡罵的話也很臟,不是“死臭逼”,就是“娘個日皮”,要麼再是“殺殺倷個千千刀呀”、“滾恩哆娘個青膀鹹鴨蛋”。

王麗珍站在看熱鬨的人旁邊,一會也就聽明白了緣由。原來是胡秀蓮說她家這一個月來,每天都要少幾個雞蛋。本來她以為是雞下蛋少了,最近發現又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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