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會,動作略顯笨拙。
薑秋宜看了會,有點想笑。
但笑過後,又有點窘。為什麼要重新鋪床,兩人都心知肚明。
她正想著,陸明承似是察覺到了她動靜,回頭看了過來。
他正扯著被套的兩角,被子在裡麵亂糟糟的拱著。
兩人無聲對視了眼。
薑秋宜默默走近,低聲道:“我來吧。”
“不用。”
陸明承看她,“你休息會。”
薑秋宜:“……”
她微哽,摸了摸鼻尖說:“我休息好了,我來,讓你弄也不知道幾點才能睡覺。”
“……”
陸明承聽著她話裡的嫌棄,並不生氣。
他“嗯”了聲,“一起吧。”
薑秋宜怔了怔,輕輕點了下頭。
把床鋪好,兩人鬼使神差地對看了一眼對方,而後又心照不宣地挪開。
薑秋宜想了三秒,沒跟陸明承說話,掀開被子躺下。
她累了,沒心思再折騰彆的。
沒一會,陸明承也躺在了旁邊。
他身上已然沒了濃重的酒味,但淡淡的還有點。房間裡也還有旖旎味道。
薑秋宜閉著眼,努力地想入睡。
但越是強迫自己,越精神。
她正數著綿羊,耳側傳來熟悉聲音。
“秋宜。”
薑秋宜微頓,應了聲:“怎麼了。”
陸明承沉吟半晌,說了句:“抱歉。”
他解釋:“晚上有個飯局,沒看到你消息。”
他是剛剛洗完澡回房間,才看到了她發來的消息。
陸明承晚上有個飯局,對方特彆愛喝酒。
他在旁邊陪著,跟著喝了好幾杯,白的紅的混在一起。
陸明承酒量雖不差,但也經不住這麼喝。
回來的時候,頭就不太舒服,也因此沒看手機。
本來他也不愛看手機。
薑秋宜意外,沒想到他會跟自己說這個。
她“哦”了聲,溫聲說:“沒關係。”
陸明承借著還亮著的一盞壁燈看她,她眼眸緊閉,眼睫毛又長又翹。
但明顯,人沒睡著。
“剛剛的事――”陸明承再次提起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被薑秋宜打斷了。
“剛剛什麼事?”
她睜開眼看他,“你又要道歉?”
陸明承:“……”
薑秋宜有點惱,果斷道:“我們是夫妻,這種事之前又不是沒有過,你今天怎麼一直在道歉?你沒有強迫我。”
雖然剛開始是有點,但到最後她其實是自願的。
說著,薑秋宜臉有點熱,“我想睡覺,這個話題可以過了嗎?”
“……”
陸明承沒吱聲,就這麼看著她。
薑秋宜麵無表情覷他一眼,“看什麼?”
陸明承緘默片刻,言簡意賅說:“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說:“但還是抱歉,下次不會了。”
薑秋宜:“哦……”
她眼睫顫了顫,“知道了。”
說完,薑秋宜真沒想再和陸明承聊,她又累又困。
陸明承聽著她聲音,沉吟半晌問:“你還有個問題沒回答我。”
薑秋宜沒吱聲。
陸明承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把你認錯。”
酒醒後,陸明承百思不得其解。
他仔仔細細回想了一下,從沒發現自己有把薑秋宜認錯的經曆。
她為什麼要那樣問。
問完,陸明承許久都沒得到答案。
他蹙眉,喊了聲:“秋宜?”
回應他的,是薑秋宜均勻的呼吸聲。
“……”
陸明承看她恬靜的睡顏半晌,再次感受到了不言而喻的挫敗感。
又一次,薑秋宜在他說話的時候睡著了。
陸明承想著,沒忍住抬手捏了下她的臉。
捏下去後,陸明承愣住。
薑秋宜臉上的肌膚,比他想象中還要嫩。
一不小心,陸明承又捏了下。
睡夢中,薑秋宜皺著眉頭,嘴裡嘀咕了一句:“滾。”
陸明承:“……”
-
次日醒來,薑秋宜難得在家看到了陸明承。
她看了眼時間,再看了看餐廳坐著的人,有點意外。
“你今天不上班?”
陸明承:“周六。”
薑秋宜挑眉:“你之前周六不也加班?”
陸明承這個老板,比員工還忙。
他基本上沒有休息日,周六必然會去公司一趟。
周日偶爾會休息半天不去公司,但他也有各種的項目見麵。
例如跟其他公司的老總談合作打打球,亦或者是去哪聚聚。
總而言之,不是輕鬆的聚聚,是帶著目的性的聚會。
陸明承瞥了她一眼,頷首說:“下午約了人打球。”
薑秋宜:“哦。”
難怪。
徐叔把早餐送上,笑盈盈問:“太太今天氣色不錯,昨晚睡的好嗎?”
徐叔隻是隨口一問。
但這一問,就讓薑秋宜窘迫了。
下意識的,她腦海裡回放了幾秒昨晚的那些事。她微頓,正想說點什麼,陸明承像是心有靈犀一樣的,抬頭看了她一眼。
夫妻倆無聲對視。
薑秋宜快速轉開目光,咳了聲道:“本來挺好的。”
徐叔挑眉:“怎麼?”
薑秋宜跳過睡前運動,嘀咕道:“但我睡著的時候總覺得有蚊子在我麵前嗡嗡嗡,吵得我很煩。”
陸明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