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亞一歲生日那天,許久未回來的神道愛之介回來了。
他以前散著的藍色頭發全部往後梳,露出整個額頭,眉目淩厲,多了上位者的氣勢。
他不怎麼笑了,也不像之前那樣愛害羞。
如此的變化,正處在幻境之中觀看的人全部發現了。
五條悟注意到,他袖子微微上移,露出的手腕上麵有一道深色的傷痕,瘀血還未消,看起來應該是用棍子打出來。
太宰治漫不經心的笑了笑,神道愛之介眼裡隱藏的黑暗他很熟悉。
是臨近瘋狂,即將要爆發之前的最後的壓抑。
太宰治手指卷著臉側的頭發,喃喃了一句:“要爆.炸了呢。”
紮普在口袋裡摸了很久,沒摸出一根煙。
他現在迫切的想吸煙,來緩解不合時宜的沉重情緒。
“愛之介!”
幻境中,“紮普”突然叫住了神道愛之介,他尷尬地揉揉鼻子:“愛之介,你最近在做什麼?好久沒有見了。”
神道愛之介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處理一些家族的事務,太忙了。”
“紮普”咳嗽了一聲,有些小心的問:“我聽說神道叔叔他……”
沒等“紮普”說完,神道愛之介匆匆打斷:“死了嗎?”
他語氣很平淡,完全不像死了父親,似乎就是在訴說一件普通到不過再普通的事。
“紮普”尷尬道:“節哀。”
凝滯的氣氛讓觀看幻境的幾個觀眾都不由地抖了抖身子,感覺雞皮疙瘩湧起。
電話鈴聲響起,神道愛之介歉意一笑,握著手機走到屋外。
“喂?”
“這點小事也來找我,姑姑們怎麼說?”
“不能讓神道家有汙點?”神道愛之介輕笑一聲,語氣平淡,“找幾個替罪羊頂鍋送到監獄不就好了,現在是競選議員的關鍵時刻,我不希望看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神道愛之介掛斷電話,手掌捂住半張臉,看不到他的表情。
噠噠噠。
規則的腳步聲響起,越靠越近,神道愛之介聞到了淺淡的血腥味,有些惑人。
“愛之介,你現在的模樣比以前誘人多了。”
費裡德舌尖抵住犬牙,湊進他輕聲一笑:“早就說了,我們才是一類人,心是冷的,血也是冷的。”
神道愛之介冷下臉:“說夠了嗎?”
費裡德攤手,看向屋內正在拿著蛋糕往“桂小太郎”身上砸的“紮普”,他故意挑釁:“愛之介,你現在做的一些事,屋內人不知道吧?”
神道愛之介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抵在牆壁上,語氣格外刺人:“費裡德,不要多管閒事。”
費裡德語氣無奈:“活的時間越長,就越想看熱鬨,尤其是像什麼好兄弟分道揚鑣,拔劍相向的戲碼,多有趣啊。”
神道愛之介鬆開手,表情嫌棄,像抓到了什麼臟東西一樣,他拿出手帕,仔仔細細的將剛剛掐著費裡德的手從上到下擦拭的乾乾淨淨。
“一個血族第七始祖,一直賴在這裡,你很閒嗎?”
費裡德不在意地聳肩,對著走過來的瀧澤夢也露出一笑:“沒辦法,老師還沒有讓我離開。”
“老師”二字在他唇邊滾了一圈,念的異常曖昧。
“借口。”
費裡德語氣有些怨念:“不是借口,誰讓我真的不是老師的對手呢。”
瀧澤夢也目光掃過來,費裡德無奈攤手,表示自己什麼都沒做。
他立刻靠過去,討好似地扶住瀧澤夢也。
“費裡德,你的心思太明顯了。”
費裡德勾唇一笑:“那又怎樣,老師我知道你不會管的,這個破爛不堪的世界哪怕被顛覆,哪怕被毀滅,你連眉頭都不會動一下。”
瀧澤夢也眉頭一挑,似笑非笑:“你又知道了?”
費裡德得意道:“沒人比我更了解老師,你最無情了。”
瀧澤夢也語氣淡淡,卻暗含威脅:“你們想要做什麼,是你們的事,我隻是你們的老師,過多的事情不會管,但你做的事最好不要影響到我。”
“嗨嗨。”費裡德示弱道,“哪裡敢影響到老師你。”
五條悟連連鼓掌。
“好家夥,難怪學生一個比一個瘋,真正的大瘋子在這裡啊。”
月城雪兔微笑道:“悟,說話要過腦子。”
五條悟咳嗽一聲,急忙改口:“瀧澤君真是個好老師!”
紮普極為不屑的“切”了一聲:“慫。”
中原中也一頭霧水:“這個騷氣的蝴蝶結到底想做什麼?”
中原中也起外號的水平一直在線,費裡德腦後的頭發一直用蝴蝶結束著,蝴蝶結每一天的顏色都不一樣,中原中也的這個外號極為符合他。
月城雪兔解釋道:“這個世界由人類主導,有能力的吸血鬼一族卻像陰暗的老鼠一樣活在黑夜中,想要顛覆也很正常吧。”
幻境的畫麵變了,不在局限於瀧澤夢也的那個庭院。
神道愛之介的辦公室位於事務所的最頂層,身後是一片巨大的落地窗,一轉身,就能看到渺小如螻蟻的人類。
秘書敲門,得到回應後進入。
“總裁,山本君求見。”
神道愛之介正在處理文件,頭也沒抬:“他已經不是我的秘書了,來找我做什麼?”
秘書表情為難:“總裁,是有關於佐藤客戶的事。”
神道愛之介抬眸:“讓他去會議室等我。”
秘書點頭:“是的,總裁。”
山本坐立不安,他打開窗,窗外的冷風讓他稍微冷靜了下來。
“山本,糾纏不休有些難看了。”
山本猛地回頭:“你可沒說我將事攬下來之後,我會替你背鍋坐牢!”
“你放心,我會給你請最好的律師,照顧你的家人,你還有什麼不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