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巧玉突然開口:“對了,還沒恭喜你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寧月就像山上那件事完全沒發生過一樣對她道謝,甚至還邀請她去家裡喝喜酒,看得許彥升一楞一楞的,這丫頭這麼好說話的嗎?
好歹也是混了一世商場的人,商場上的人不管心裡怎麼想的見麵都帶三分笑,不滿也從不會表現在臉上,背地裡卻是該搶生意搶生意,該挖人挖人,再見麵,大家還是能微微一笑問聲“好”。
“哦,差點忘了件事,上回你不是問我許老師的醫藥費嗎?住院和手術費一共四十六塊三毛二,住院期間的飯費營養費誤工費就算十塊錢吧,高知青幫忙照顧了他五天,你再讓你家按天補他上十個工分就行,上次你給了我十五,你還差四十一塊三毛二,就給四十一吧,以後的營養費也不用你掏了。”
杜巧玉看了看許彥升明顯還有些蒼白的臉,以及頭上那塊明顯的紗布,趕緊點點頭,“我給我給,不過你得容我兩天,我現在手裡沒有,有了就立馬還。”
許彥升請假一周,按一個月二十塊錢的工資算就是不到五塊錢,五天的飯費是他和高誌東兩個人吃,一天才合五毛,這個價錢是真的沒多要杜巧玉的,畢竟,在外麵吃飯還要糧票呢,折成錢五塊隻有不夠的。
杜巧玉也知道這個道理,因此她答應的才能這麼痛快。
寧月笑道:“嗨,不過是咱們兩個月的工資,大家又是一個村的,我們還怕你跑了是怎麼的,慢慢還,不急。”
杜巧玉眸子微閃,臉上的表情也有了變化,她才不會拿自己的工資還,杜桃花那個賤人,都是因為她自己才遭了這無妄之災!
這錢,她非讓杜桃花出了不可。
寧月一直注意著她的表情,見此,算是放心了。
杜巧玉這麼久都沒有動靜,看來是顧慮太多,所以才不敢動手,寧月怎麼能答應呢?
現在她推了杜巧玉一把,就不信她還不行動的。
以前在學校,杜巧玉偶爾說話不中聽,她從不曾與她一般見識,大多時候都是一笑而過,如今,杜巧玉被杜桃花拿捏住了,就朝她下手,她可不會慣著她。
那日的事確實是杜巧玉故意推人,但報公安也沒什麼用處,一是沒造成太大後果,而且她們一落水,她就喊了救命,當時沒有目擊證人,她完全可以說是奔跑時刹不住車,不小心碰到了許彥升,要不然她喊人救他們乾嘛呀?她那麼說完全可以說得通。
二是都是一個村兒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真要把這件事鬨到見公安的地步,連大隊長家都得罪了。
在村裡生活,有些事真不是一個對錯能說得清的,真要麵上弄得太僵,就杜巧玉這種人不定啥時候就在背後給你來上一家夥。
就像她寄到農機廠的那封舉報信,哪怕她就是再不喜歡杜桃花,也不會覺得那次梁偉的媽媽找杜巧玉爭論是杜桃花指使的。
再說,就算是又怎麼樣?你無緣無故罰人家孩子還不讓人說了?
許彥升默默的看著這一幕,然後垂下頭,沒人看見,此時他低垂的眉眼中滿是笑意。
四年級上午第四節課是勞動課,寧月第三節課下課就直接回家了,臨走前還告訴許彥升中午來家裡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