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位柳大少可以說是能在整個上海橫著走,孫父任租界警務處長,他的兒子倒也有和柳大少在一起混的資本,隻不過柳國誌要占主導地位,孫二少多多少少要看柳國誌的臉色。
孫知行也是有意思,他覺得柳國誌就是一個沒有心機的貴公子,他隨便說上幾句就能讓柳國誌對他言聽計從。
而且不得不承認,柳國誌這個人的人品確實不錯,明明是柳家的獨子二十五歲了也沒結婚,身邊更是連個通房都沒有,因此孫知行一度懷疑柳國誌可能根本不喜歡女人。
他還一度想過柳國誌可能對他有那麼點意思,他覺得如果那個人是柳國誌,他為了家裡也不是不能犧牲一下的。
可惜柳國誌對他並沒有那個意思,孫知行也就把那小心思給按下了。
今日母親給他安排了相親,說對方長得特彆好看,還是張三保的親外甥女兒,孫知行就動了小心思,把柳國誌也給叫上了。
不過,這女人長得確實如他媽所說,長相妖嬈,可惜不是他喜歡的那一款,個子太高了!
他才172,和這個女人站一塊兒,壓力太大了,這要是真帶出去了,還不得被彆人笑?
所以一秒驚豔後,他就失去了興趣,然後他就看向了自己身邊這位好友。
沒想到,一向對女人不怎麼關注的柳大少視線竟然在這女人身上停了好幾秒。
孫知行心裡就打起了小算盤,麵上露出一副自以為得體的笑站了起來,“張阿姨,寧小姐,請坐,想喝點什麼我幫你們點。”
小姨覺得她和孫太太再待在這裡不太合適,於是連坐都沒坐,“你們年輕人多聊聊,我和孫太太出去逛會兒街,月月,等會小姨來接你。”
寧月點頭,目送兩位太太離開,而後坦然坐下,衝著服務生說了一句:“來杯白開水。”
孫知行心裡罵了聲土包子,果然是沒見過世麵的,進了咖啡店隻會點白開水。
他的表情寧月如何看不出來,她向椅子上一靠,雙目凝視著孫知行,“孫公子在看不起我?”
明明該是疑問句,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原本低眉喝咖啡的柳國誌詫異的抬起了頭,很快眼神中露出興味之色。
孫知行被她問的一楞,隨即臉上滿是惱意,“你說什麼呢?”
寧月麵無表情的道:“不過是個咖啡罷了,倒是被你們這些留學回來的捧得都快成了身份的象征了,不會喝它就是土老帽?
苦了吧唧和貓屎一般有什麼好喝的?哦,我忘了,確實是有貓屎咖啡!
我聞著這味兒就惡心,但覺得自己的品味不能讓彆人都讚同,因此我喝我的白開水,你喝你的咖啡。
我已經儘力忍著你們杯中散發出來的怪味兒,結果,你一個出國留學回來的連這點素質都沒有,把看不起人都掛在臉上了。
想必孫太太早就和你說過我的出身,既然看不起鄉下人,何苦還要來相親?
你這種行為,真讓人惡心。”
說罷,她拿起自己的手包,起身便離開了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