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晚生。”林風客氣地回道。
曹夫人仔細看了看林風,見林風麵容白皙,眉眼俊秀,一看就是個極俊的孩子,再想想自家丈夫小時候沒長開時那黑煤球的樣子,心裡嘀咕,難怪她丈夫一直說不是他的,這長得也太不像了吧!
這林情兒是給兒子玉佩來碰瓷的麼?
不過好在今天她不是來查這是不是她丈夫親生子的,想到今天的目的,曹夫人淡淡地說:
“你也坐吧,想必你也知道本夫人的身份,聽說你今日找了我夫君?”
林風聽了曹夫人的話,在旁邊坐下,心裡卻在罵曹刺史,這家夥怎麼坐到刺史的,出來見個婚前外室子都能被夫人知道。
林風尷尬地笑了下,“晚生遇到點事,想請刺史大人幫忙,才打擾到刺史大人,還望夫人見諒。”
林風:我就來求幫個忙,沒彆的意思!
曹夫人已經從曹鄶那知道林風是來改戶籍的,其實曹夫人對此也算理解,賤籍和良籍天塹之彆,光一句良賤不可通婚,賤籍不可出仕,就堵死了賤籍一輩子,林情兒給孩子留個後手,也能理解,隻是,她今天卻得以此為把柄鬨事。
隻見曹夫人冷哼一聲:“打擾到刺史大人,嗬,你確實打擾到他了,你不僅打擾到他,還打擾到本夫人了。”
林風一聽,汗直接下來了,這曹夫人,怎麼看起來很不好說話。
不過想也是,誰知道自己丈夫有個外室子,也心氣不順,哪怕這是婚前的。
這家夥不會鬨起來吧?
林風有些緊張,汗流的更快,林風不由從袖子中拿出扇子,扇了扇。
曹夫人一看到林風手中的扇子,眼睛一亮,就是這個扇墜。
曹夫人袖子中的手緊了緊,她出身將門,家裡兄弟眾多,自幼被當男兒養的,武功也不弱,真要論起來,不比她家老曹差,空手碎石子也是小菜一碟,等會隻要趁亂在這玉佩上一捏,她可以保證,這塊玉佩連渣都不會剩。
曹夫人心裡穩了,抬起頭,就準備發難。
林風一直緊張地看著曹夫人,雖然不知道曹夫人想什麼,可曹夫人一抬頭,他就心裡一沉。
果然,就聽曹夫人咄咄逼人地開口:
“你偷偷來汴京,找到我家夫君,又是遞玉佩又是送信箋,感情是當本夫人死了不成?”
林風心一抖,知道這位夫人今天確實是來找茬的,心裡暗罵黑霧,都是那該死的黑霧,找什麼親爹,老老實實改個戶籍不好麼,如今人家正室夫人打上門,這可怎麼辦?
林風來之前可沒什麼宅鬥的經驗,再加上對方是曹大人正室,他本就先天理虧,心裡更是慌得一逼,情急之下,林風覺得還是保命重要。
不管曹刺史是不是他親爹,今天,他必須不是!
“等等,曹夫人,這都是誤會,誤會,這件事其實是晚生搞錯了,晚生也是剛剛發現,晚生應該並不是刺史大人的兒子,其實家母臨終前,曾留給晚生兩塊玉佩,說是當年……恩,您也知道家母當年在教坊,實屬無奈……這兩塊其中一塊,是刺史大人的,另一塊,是當年另一位公子的,因為刺史大人比較好找,所以晚生就來了,隻是晚生一見刺史大人,就發現晚生和刺史大人長得一點都不像,所以夫人您放心,晚生和刺史大人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
生怕曹夫人不信,林風隨手抓起扇子上的扇墜,“您看,這就是家母給晚生的另一塊玉佩,隻是那位公子當初沒留下真實姓名,晚生才先來找了刺史大人,如今刺史大人既然不是,那想必晚生親爹應該是這位,其實今天上午刺史大人一走,晚生就已經收拾好包袱,準備離開汴京,去找晚生親爹,您看,這包袱都在這呢!”
林風隻想扯個理由逃跑,當然不會說其實他媽彪悍地給了他七塊玉佩,而且這個扇墜正好在手邊,就被林風用來圓謊,卻不知道他這話一出,直接驚呆了曹夫人。
曹夫人來之前,隻以為那位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逛了個花樓,留了個玉佩,可誰曾想,那位是和他丈夫前後腳逛了個花樓,留了個玉佩,甚至還留了個孩子。
想到這孩子的年齡,曹夫人眼前一黑,這簡直捶死了那位孝期狎妓!
這可怎麼辦?
曹夫人慌了,看看林風手中的玉佩,再看看林風。
她能捏碎玉佩,她能捏碎這個孩子麼!
而且,這個孩子還八成是那位的!她也不敢捏死啊!
等等,這個孩子剛才說什麼?
他要去找他親爹!
曹夫人一激靈,不行!
這要找去,京城會出大亂子的。
曹夫人看著林風,一咬牙,突然哈哈大笑,“哈哈,你這個孩子怎麼這麼膽小,我就來看看你,嚇唬你兩句,怎麼就怕成這樣,什麼不是親爹,你這孩子,我打從進門看第一眼,這小模樣,就和我家老曹小時候一個模子出來的,一看就是我家老曹的種,他現在是天天在軍營才長殘了,來來,好孩子,剛才嫡母是嚇唬你的,你既然是我老曹家的孩子,哪有讓你流落在外的道理,嫡母這就帶你回去,看這小臉瘦了,來得路上肯定吃了不少苦吧,唉,也怪可憐,走,跟嫡母回府吧!”
轉瞬之間,曹夫人當機立斷,推出丈夫,頂上這口鍋。
老曹,今天,是你報恩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