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扶著王淑妃的手,匆匆趕到寢宮,就看到正坐在寢宮門前台階上捂著頭的皇帝。
“陛下,出什麼事了,這麼急召臣妾來?”
曹皇後走過去,結果剛一靠近,曹皇後就看到皇帝捂著頭的手上,居然有些血跡,頓時變色,“大郎,你受傷了?”
皇帝抬起頭,滿臉疲憊,“不是朕,是馮相的。”
“馮相?!”曹皇後忙問,“馮相怎麼傷著了,可嚴重?”
皇帝剛要開口說,突然暼到曹皇後身後的淑妃,話到嘴邊變成,“剛才朕請馮相吃葡萄,馮相不小心失手打碎了裝葡萄的碟子,劃傷了,禦醫正在裡麵診治。”
皇後張張嘴,心知事情沒這麼簡單,轉頭對淑妃說:“你去敲打下宮人,今日的事,不許傳到宮外去。”
“是,”王淑妃忙應了一聲,帶著宮女進去敲打宮人了。
曹皇後走到皇帝身邊,蹲下,“到底發生了什麼?”
皇帝捂著臉,“剛剛,馮相當著朕的麵,突然自裁了。”
“自裁!”曹皇後大驚失色。
皇帝用手比劃了一下,“這麼大的瓷片,他突然就劃向了脖子,要不是朕的搶得快,就……禦醫正在裡麵包紮,茵娘,朕……”
聽到馮相沒死,曹皇後才緩過起來,看著皇帝發抖的手,忙握住,“大郎,馮相好好的,怎麼突然自裁?”
“朕剛剛因為點事和他起了爭執,”皇帝握著皇後的手,還有些抖,“不,也不是一點事,朕就是質問了一下,可誰想到他直接抹脖子。”
“陛下質問馮相什麼了?”曹皇後簡直要崩潰,她丈夫這是質問什麼了,逼得一國宰相在皇宮自儘,這事要傳出去,曹皇後覺得整個天下都得震動。
皇帝猶豫了一下,“朕質問他,風兒是不是先帝的兒子,他認了。”
“什麼!”曹皇後愣住了。
“然後他問朕怎麼辦,朕說餘孽留不得,他就突然摔了盤子,拿著碎瓷片劃了脖子。”皇帝一股腦把事倒了出來,握著皇後的手,簡直要哭了,“茵娘,他就這樣,當著朕的麵,抹了脖子!”
曹皇後簡直被這一連串的真相砸蒙了,風兒居然是先帝的兒子,馮相知道後頂了鍋,皇帝意外得知後質問了馮相,馮相問皇帝怎麼處置後直接劃了自己脖子。
曹皇後身子晃了晃,忙在旁邊台階上坐下,她覺得,她也得緩緩。
就在帝後夫妻倆在台階上排排坐時,太醫署醫正從裡麵走出來。
皇帝和皇後忙站起來,皇帝問:“馮相怎麼樣?”
太醫正顧不上擦汗,忙說:“臣已經給馮相包紮和用了麻沸散,馮相已經睡去,暫無大礙。不過馮相脖子上的傷……陛下還是不要輕易移動馮相,以防傷口不易愈合。”
皇帝這才放下心來,“朕知道了,這幾日你都在宮中,好好照顧馮相。”
“臣明白,臣這幾日都在宮中侍奉。”太醫正偷偷擦擦汗,馮相那傷,一看就是自己劃的,這種震驚朝野的事被他知道,就算皇帝不說,他也不敢出宮,要不以後外麵有了傳言,皇帝還不第一個懷疑他。
皇帝擺擺手,太醫正忙回殿裡了。
太醫正進去後,皇帝和皇後這才鬆了一口氣,皇後扶著皇帝去旁邊一個涼亭坐下。
兩人坐著沉默了一會,皇後歎了一口氣,出聲問:“大郎,今日的事,您打算如何善了。”
皇帝這會緩過勁來,脾氣也上來了,“如何善了?朕好心替他背鍋,他還瞞著朕,如此欺君,你還問朕如何善了,等他醒了,朕要去問問他,他欺瞞朕時,有沒有想過如何善了!”
曹皇後看到皇帝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忙拉住他,安撫地拍拍丈夫,“大郎,萬事不可賭氣!”
“朕沒賭氣!”皇帝梗著脖子。
“還說沒賭氣,你每次賭氣的時候,都說沒賭氣,”曹皇後溫柔地安撫道:“我和你結發五十年,你什麼脾氣我還不知道,大郎~”
皇帝軟了下來,憤憤地說:“你彆光勸我,你看看他什麼態度,明明是他的錯,朕質問一句,他就敢當著朕的麵抹脖子,他這是在威脅朕麼!”
“大郎,你是皇帝,宰相肚裡尚能撐船,你一個皇帝,沒有連宰相都容不下的道理。”曹皇後軟語勸道。
“那他還宰相呢,朕怎麼也沒看他能撐船,哼,看他那死倔的樣!”皇帝一撇嘴。
曹皇後哭笑不得,“陛下您以前天天還誇馮相脾氣好,能容人,怎麼這才一日不見,您就改口了呢!”
“那是朕以前不知道他這個熊脾氣,先帝以前和朕說,馮相這人看著脾氣好,遇事卻倔得很,比石頭還倔,朕以前還不信,現在朕可真見到了。”皇帝憤憤地吐槽。